“考虑下”这三个字,标准的敷衍之词。
天诡之神并没有放弃,他岂能听不出话这话的意思。
“宁堂主,五天的时间也等不了吗?”
宁兰君走进屋,在大厅里的蒲团上坐下,一副很认真的状态。
“阁下,你太没诚意了。”
这话直白,冷漠,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一个晚上如何?”天诡之神提高了价码。
宁兰君不为所动的闭上眼睛:“看来阁下真的着急了。”
“理想抱负不能实现,被你吞噬,成为你神魂世界的一部分,何其痛苦,岂能不着急。”
“阁下,那你慢慢着急。”
那个声音似乎绝望了:“宁堂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这魔头有几句话真话?他刚才这番话,能兑现的又有多少。
宁兰君没什么好考虑的:“你很烦。”
“好,年轻人,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个声音说完,不再言语。
宁兰君全神贯注,进入神魂世界。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宁兰君不断追寻,肆无忌惮的奔跑。
苍穹之下,他看到了那金光佛像,八卦图案,以及那个虚影。
三件东西的中间,一道残影若隐若现。
宁兰君往前走,一步步接近那道残影。
那道残影,也在看着走过来的宁兰君。
错愕,懊悔,甚至带着点无尽悲鸣。
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眼前的宁兰君将是一具完美的身体,占有了之后,他能做他想做的所有事。
然而,毫无征兆,进来了,却被困住,出不去。
甚至,有被这个年轻人彻底吞噬的危险。
它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一缕残魂,在神魂世界,如果压制不了宁兰君。一切都是徒劳。
他无数次的想,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儒释道三家联动,前所未有之事。
事前的调查,他们做过,注意过正月十一那一天,永安城因为宁兰君而诞生的异象。
可终究还是大意了。
他唯一的机会,只剩下宁兰君吞噬不了他。
在目前,这是个未知数。
……
永安城,那间豪华的房间。
年轻人的面前,飘着一张白纸。
火苗在白纸上游走,留下一句话:
“十万火急,危在旦夕。”
年轻人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出了房间。
房间里,白纸烧成灰烬。
……
皇宫,御书房。
陈恭站在门外候着。
嘉明帝正在批阅奏折。
以往这个时候,没人敢打扰嘉明帝。
一般是批阅完毕,陈恭看着时间,送上热茶。
陈恭抬头往里瞧了一眼,陛下还在认真的翻阅着如山的奏折。
哎!
陈恭叹了一声。
民间那些人啊,只知道骂,无数的非议,都是针对这位陛下的。
一帮底层无知蠢货罢了。
他们哪里知道,陛下无时无刻都在努力,为这天下呕心沥血,从不懈怠。
大夏能有今日这步田地,所有的疑问,岂能让陛下一人承担。
这不公平。
大夏开国五百年,数百年问题的累积,难道也是陛下一人之过?
船太大了,不好调头。
陈恭抬头看了看天空,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外边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帮小崽子们,不想活了。
气不过的陈恭,离开御书房,去了外边的院子里。
几个小太监瞬间站住。
“老祖宗,你老怎么不去歇着。”其中一个小太监凑上来讨好的说。
“都跑什么?找死呢。”陈恭厉声喝道。
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脾气,几个小太监岂能不知。
一个个吓得赶紧跪下去,头如捣蒜般的道:“老祖宗,那边的院子里出现了怪事,我们……”
“什么怪事?大白天的难道见鬼了不成?”
“老祖宗,确实怪事,后花园的地里凭空长出了很多树,甚是诡异。”
“胡说,不可能,乱说话可是要撕烂嘴巴的。”
小太监急了:“老祖宗,奴才句句属实。”
陈恭往御书房那边看了一眼,依然带着几分怒气,他骂道:“没用的东西。”
可是,下一刻。
几个小太监跪的地方,有树干冒出,眨眼的工夫,吞掉了几人的身体。
他们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嘴巴,鼻腔,肚子,胸口……无一例外,全都有粗壮的树干冒出,越来越大,速度骇人。
陈恭一屁股坐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御书房跑。
边跑边喊,甚至带着点哭腔:“陛下,陛下……”
这声音惊动了大内侍卫,也惊动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嘉明帝。
那是陈恭的声音,他不是那么莽撞的人,除非……
嘉明帝放下手中的朱笔,刚离开椅子,陈恭和许多大内侍卫纷纷走了进来。
“陛下,出事了,快走。”
陈恭歇斯底里的喊道。
皇宫里能出什么事,嘉明帝没怎么在意:“怎么回事?”
“陛下……”
陈恭正要说话,御书房的屋子里,有大树恐怖的枝干从地上冒出,不断笼罩着御书房。
嘉明帝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来不及多想,在陈恭和几个大内侍卫的护送下,拼命往外跑。
刚跑出御书房,天空之上传来风烟客的声音:“你除了逃跑还会什么?”
“皇叔,皇叔,这是怎么回事?”
“你走吧。”风烟客从空中一跃而下,落在御书房外。
安全为上的嘉明帝,没有理会风烟客的话,跟着侍卫往外跑。
很多人来了,龙武卫倾巢而出,禁军也前来护驾。
明逸舟带着道门之人随后赶到:“陛下,臣等来迟了。”
“国师进去看看,朕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陛下。”明逸舟直上天空,朝御书房掠去。
……
此时的御书房,已经被树木,树干笼罩。
缠绕着,不断涌向风烟客。
风烟客单手一挥,一团紫气飞向哪疯狂涌动的树干。
所过之处,势不可挡,树枝树干尽数碎成粉末。
一击之下,那些树干开始收敛后退。
风烟客一步踏出,追了上去。
风烟客一直追出皇宫,那股强大的妖气不见了。
明逸舟紧随而来,从空中落在风烟客不远处:“皇叔,怎么样?”
“跑了。”
“能从皇叔手上逃脱,不是等限之辈。”
风烟客表情冷峻:“这不是眼下应该关注的。”
“皇叔的意思是?”
“声东击西,宁兰君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