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君曾经想过,去茫茫草原,躺在地上,看蓝天白云。
什么都不想,又什么都想。
无忧无虑,一直躺到自己不想躺了为止。
梦想实现了,现在的他就躺在草原上。
唯一不同的是,二月上旬,依然难见绿色。
他躺在草地上,嘴里嚼着一根枯萎的草。
没找到狗尾巴草,只能姑且如此了。
说来挺搞笑,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面馆和三个和尚说了几句话,想走,却被拦住了。
之后,一束光笼罩着自己,瞬间被带走。
如此厉害的术法,宁兰君还是第一次见。
事后想想,这必然是某种阵法,可以瞬间将一个人带到想去的地方。
可他奶奶的,把我扔到这草原上干什么。
四野茫茫,一眼望不到头,一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有太阳,只能大概分得清东南西北。
秃驴一肚子坏水,自己没惹他们啊。
一个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孩子,被欺负成这样,上哪说理去。
自己没什么事,无大碍,只是刀丢了。
这么看来,三个秃驴目的是刀。
如果是这样,宁兰君不着急,自己的东西,没人拿的走。
认主之物,凭着意念相通的感应,找到刀只是时间问题。
躺的久了,宁兰君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
远处草原的尽头,几个小黑影似乎正往这边而来。
不一会儿,看清楚了,两个人骑着马,速度不快。
宁兰君喊了一声,朝他们招了招手。
两人骑着马,到了近前,一大一小两人,都穿着塞外民族的服装。
宁兰君试着问他们,会说大夏的话吗?
一口标准的官话,让宁兰君满是意外。
经过交流,宁兰君才知道两人是父子,外出办事回来,正准备回家。
“大哥,这里是凉州吗?”宁兰君问那汉子。
“是的,不过是比较偏远的地方,地处凉州腹地,人烟稀少。”
原来是这样,那三个秃驴还算有点人性,没有将他丢到塞外,或者其他鸟不拉屎的地方。
聊了一会儿,那汉子问宁兰君有地方去吗?
他说没有。
那汉子挺热情:“我家离这里不远,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之后送公子离开。”
也对啊,这茫茫草原,想走出去也不是简单的事。
带兵打仗的李广,都迷路了好几次呢。
“那就有劳大哥了。”
跟着父子两,宁兰君去了他们所在的部落。
小部落,人不多,上百口人,等开春了,继续迁徙。
那汉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食物,几乎是全肉宴。
在面馆没怎么吃炮的宁兰君,大口朵颐。
不得不说,原汁原味的东西,就是香。
边吃边聊着,宁兰君才知道,这个小部落的人都是北魏的人。
北魏国内连年征战,很多人活不下去,只能到处迁徙。
边境或者靠近边境的地方,是待不了了,只能找个人少的地方,环境差点没问题,能活下去,有口吃的才是重要的。
“大哥,北魏经过这一次的权利大洗牌,可能会恢复安宁,有想过要回去吗?”
那汉子笑了笑道:“我们也听说了,北魏内部还是乱啊,皇帝没了,下边的人都想当皇帝,回去,那可没准是死路。凉州这边挺好的,定远城来了个厉害的年轻钦差,西凉王都斩了。看来,大夏朝堂上还是有明白人,不能再打仗了。日后的凉州,有盼头了,回不回去,无所谓了。”
宁兰君满是疑问:“大哥,这么偏僻的地方也知道定远城的事?”
“知道啊,那位钦差可是青天大老爷,整个凉州谁不知道,三岁孩子都知道。”
宁兰君没搭腔,继续喝酒。
酒很烈,一会还要上路,他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
只听那汉子继续说:“咱们这些笑老百姓,所求不过是一个安稳,有吃的喝的,有个小家。西凉王没了,希望那位年轻的钦差能带给凉州稳定安宁。”
“大哥,会的,一定会的。”
酒足饭饱,宁兰君留下银子,还买了一匹马,一些干粮。
翻身上马,宁兰君朝着那汉子的一家三口挥了挥手,骑马离开了。
宁兰君骑着马,根据自己的感应,一直往南走。
几个时辰后,已经是下午了。
和自己那把刀的感应越来越强烈,那刀就在附近。
入眼处,依然是望不到头的草原。
只不过,多了很多小山包。
宁兰君骑着马翻过一个小山包,站在一块巨石后面,往那边看去,上百米往前的地方,一处小山包的背风处,三个和尚烧了一堆火,吃着随身携带的食物。
那把刀就放在三人中间。
斋饭吃完,三个和尚没有要走的意思。
净尘和尚叹了一声道:“这刀,你我三人看了又看,没什么奇特之处,师父为什么会让我们抢来这把刀?”
另一个和尚也说:“师兄,师父会不会弄错了?”
一个没开口和尚果断的摇头;“不会,这把刀的威力,在永安城的时候大家就听说过。在定远城,五品的宁兰君就是凭借着这把刀斩了西凉王,这不会有错。”
另一个和尚还是不服气:“可是这刀看起来,就是那么稀松平常,你我三人都试了,一点威力都没有。”
净尘和尚想了想说:“除非,这刀是认主之物。”
一个和尚马上不悦道:“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夺一把毫无用处的刀?”
净尘和尚摇了摇头:“那倒未必,拿回去让师父看看,师父总能看出名堂的。”
另外两个和尚不说话了,眼下只能如此了。
另一边,确定是这三个秃驴的宁兰君,骑着马径直到了那三个和尚跟前。
三个和尚纷纷站起来,怎么会?
不可能的。
宁兰君被扔在茫茫草原,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找来?
茫茫草原很难找到路,就算能找到路,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怎么找来的?
“几位大师,出家人还偷东西,还真是一心吃斋念佛的佛门大师,日后成佛不是问题,有没有偷佛,我你们三位挺合适的。”马上,宁兰君饶有兴致的道。
净尘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宁兰君直接打断了净尘的话:“你这秃驴能不能再恶心点,还念佛,小心佛祖把你们打进十八层地狱。”
“宁施主,佛门弟子也是人,没成佛之前,自然是六根不净,有七情六欲。偷东西确实不对,但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宁兰君一声冷笑:“好一个各为其主。”宁兰君语气一变,看了一眼自己那把刀:“秃驴,是不是很纳闷那刀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和普通的刀没什么两样。这个问题简单,今天,让几位大师见识一下。”
宁兰君说完,原本放在地上的刀,直接出鞘,迅速直上天空。
三个和尚大惊,净尘慌忙喊了一声:“快走。”
说罢,和在面馆的时候一样,三人化作一道流光,迅速离开。
“往哪跑。”宁兰君一跃而上,握住空中的刀,一刀挥出。
强横的气机快到极致,一股刀芒追上了带着金光的光团。
几百米之外,砰地一声,光团中有东西掉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