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国家的人也知道自己这些丰功伟绩吗?
这是宁兰君没想到的。
这也太夸张了,三人成虎果然威力巨大。
相隔几千里,不断的传播就变成如今这样。
咳咳,这样不太好,还是得诚实点。
看到那些人激动的表情,他忙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诸位别激动。“
那些人安静下来,其中一个汉子试探性的问:“宁大人,那你找我们来?”
“你们都是去过塞外国家的人,一月底的那几天,在塞外国家经历了极端寒潮,你们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原来是这样,很多人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宁兰君如此说,他们都放心了。
其中一个说:“我当时在北魏,那天,忽然间开始下雪,不多久,人不能动了,都成了冰人,被冰雪包裹住。后来,意识都是模糊的。再次清醒的时候,覆盖在身上的冰雪已经没了。”
其他人陆续开口,基本上差不多,出入不大。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一月底那几天,所有塞外国家都发生了严重的冰雪事件,所有人都被冻住了,成了冰人。
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
而凉州,乃至于内地,中源,只存在着极端天气,寒潮,没有出现塞外那种情况。
那就可以确定,极端天气和寒潮的源头,在塞外。
这就怪了,一瞬间冻住了整个塞外国家的人,而后莫名其妙的恢复了。
目的何在?
宁兰君又问那些人:“既然塞外出现了极端天气,牲畜是不是也遭灾严重?”
有人马上回答:“是的大人。”
有人也说:“所有塞外诸国都差不多,牲畜损失惨重。”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南下劫掠之人?”
“大人,不瞒你说,已经没有这样的能力了。常年战争,塞外诸国也是满目疮痍……”其中有人不无感慨的说。
其他的话都差不多,塞外国家确实因为常年战争,元气大伤。
再加上,整个凉州都在传言西凉王正在加紧调集兵马,大夏准备发起更大规模的战争。
这个时候南下,无异于自投罗网。
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宁兰君也无法确定。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能从西凉王身上去找。
顿了一会儿的宁兰君又问:“这段时间,你们走南闯北,有没有听说过有些人正在寻找某个重要人士。”
“没怎么听说过。”
“没有。”
“消息很杂乱,也不知道大人指的是哪些人。”
那些人都是差不多的回答,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问完了,宁兰君让他们离开了。
院子里,一行人站在那里,分析眼下的案情。
吕连成无奈的说:“难道真要去一趟塞外?”
任明申也道:“目前这样的必要性越来越大了。”
宁兰君却有完全不同的答案:“不,估计去了也没用。”
所有人都看向宁兰君,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宁兰君开口说:“冰封天地出现在塞外是不假,可就算我们去了,能调查出什么?偷渡进去,人手不会太多,又是暗中调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那些人已经干了这事,还会等在这里,等着我们去找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话有道理啊。
宁兰君继续说:“还有,冰封千里这样的术法,显然塞外诸国不具备这样的实力,这伙人很有可能是大夏的人。”
其他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都回去休息吧,眼下这事,着急是没用的。”
和其他人告辞,宁兰君回到房间。
他的思绪,还在不停的运转。
一个人站在窗前,继续思考着眼下的形势。
那天晚上,九原县极乐客栈出现的那些人,自然是一月底那场冰封天地的始作俑者。
他们已经来到了凉州,正在找人。那就说明,事情发生在塞外,但是真正的源头还在凉州。
再往深处去想,冰封整个塞外诸国,目的是为了什么?
杀光所有人?显然不可能,那就不会有后边莫名其妙的冰人恢复正常。
不是为了杀人,那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为了某件东西,还是某个目标?
不管是某件东西还是目标,既然敢将整个塞外诸国的所有人拿捏在手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这个人,很大可能不是塞外国家的人;因为在这个人眼中,整个塞外,都是达到目的的工具,不值一提,只有外人才会这么冷酷无情。
还有,塞外诸国相较于大夏,武道一途,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
整个塞外诸国没有人能办到如此冰封千里,他们没有这样的实力。
大夏,凉州,是谁呢?
宁兰君想过西凉王,可是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胡乱猜测。
……
晚上的接风宴,在太守府。
侯凝海准备了一桌菜,都是凉州风格。
豪爽、粗犷的饮食,对中源来的他们还是挺陌生。
尝了下味道,不错。
侯凝海的酒量超乎所有人预料,这个进士出身的官员,竟然是海量。
任明申说,常在凉州为官,耳濡墨染,再加上寒冷的环境使然,这酒量就与日俱增了。
席间,喝到尽兴处,侯凝海铿锵的念着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侯凝海颇为动情的说:“一生追求,莫不过如此啊。只是有心无力,痛哉啊。”
侯凝海喝醉了,口中念叨着凉州,念叨着大夏,更心心念念那位陛下能励精图治……
太守被人扶回了房间,酒席散去,各自回房。
睡不着的宁兰君,站在院子里,任明申走了过来:“侯大人就是这样,酒量好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时常借酒浇愁啊。这么多年,一个风华正茂的白面书生,也成了海量的凉州大汉了。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宁兰君回头看了一眼任明申:“任大人,侯大人这么多年都在凉州?”
“以前也是意气风发,在中源,南方,京城,都当过官。
一身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他不愿低头,不愿意同流合污,京城哪能呆得下去。
富庶之地也没他的份,能刷政绩,当跳板的黄金位置,也别想了。
最后,陛下大笔一挥,一道圣旨,让侯大人来这凉州当个太守。
太守,封疆大吏,说白了,对抗西凉王的炮灰而已。
唯一欣慰的是,在这凉州,侯大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任何人。
十几年的励精图治,让这凉州成了繁华之地,无数的钱粮,支撑着西北战事。
可有什么用?西北战事始终没有结束,朝堂上党争不断,陛下又……”
两人相顾无言,院子里,枯影摇曳,只有风在呼啸。
“不说了,宁大人,给你引荐个人。”任明申忽然道。
任明申要引荐的人,是太守府一个老吏员,胡子花白,怎么也六七十岁了。
“任大人,这么晚怎么过来了?”那老头问任明申。
任明申当即道:“过来问你几个问题。”
“哎哟,任大人说笑了,我这老不死的能知道什么?”
“你老别客气,不知道也没事,总算多个可能。”任明申介绍宁兰君:“这位是永安城来的宁大人。”
老头扫了一眼宁兰君:“原来是宁大人,最近整个元山城都知道来了个大人物,没想到宁大人这么年轻。”
宁兰君没废话,他直接道:“你老知道最近冰封千里的事吗?”
“听说了一点。”
“那你老知道什么人能有这等本事吗?”
“要说起来,只有玄冰一族了。”
宁兰君楞了一下,而后转为高兴,还真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