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这么有面子，能让你当这个托儿？”
    贾登科有些好奇，这两天随着贾氏名气更大了，想来找自己合作的人，是一批又一批，小慧都已经跟自己极度抱怨，还把桃子给强行带走，要去帮她应付那些商人，顺便给她捏肩捶腿，虽然桃子很不爽，但还是被迫跟着小慧坐镇贾氏。
    “明月楼掌柜张佩云，碧玉阁掌柜刘虹，这两位齐齐上门，那就算我，也要给点面子的。更别说，有这两位求我，我也有面子啊。”马飞飞脚尖摇着。
    “碧玉阁，不是现在叫墨云阁了吗？”贾登科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关注这些青楼的事情了，只知道碧玉阁，现在大家都叫墨云阁。
    马飞飞的声音从桌子另一边响起：“人家从来就没改名，还不是那些人，说什么，墨竹姑娘，现在是碧玉阁的牌面，加上有几个酸臭文人，给她写了首诗，然后就有很多人传扬，说什么碧玉阁有了新名字，就叫墨云阁，然后现在青城，要是还说碧玉阁，就该被人笑话了。”
    “呵呵，几个文人，哪儿来这种本事，估计是刘虹给背后架起来的秧子，这几年碧玉阁一直都起不来，被压得厉害，刘虹跟墨竹，看着是两个很闲适的品行，可是要真是有那种心，至于在青楼里打混？”
    “不对啊，飞哥，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人感兴趣了？他们也配给你撑面子？”贾登科说着说着，目光一闪，看向马飞飞，嘴里笑了起来。
    “不会是看上哪个青楼的姑娘了吧？也不对啊，要是你看上了，早就买回家了，还用得着这样？”
    贾登科脸色一变：“飞哥，你说实话，不能是看上那两掌柜了吧？她们都多大岁数了，这种事情我可保不住你，你爹能把你皮都扒了！”
    “你给我滚！”这一次马飞飞终于收起了那副平静的样子，愣了一下之后，一个猛子炸起来，把手里的精装书丢了过来。
    贾登科笑着接住，这才回答：“不是就好，别激动，你说说你也是的，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吗，要是真看上那二位，马叔大发雷霆，到时候估计连我都要跟着受罪。”
    马飞飞重新接回书，哼唧一声：“确实是学你的，不过和你说的不太一样，我爹老师让我跟你学学，我这不是在学习的吗？”
    “学我？我可没有……”贾登科还没说完，马飞飞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
    “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我是说，跟青楼合作一下，青城三座青楼，他们之间必然是有竞争的，而有你贾登科的一方，当然就相当于有了大靠山，至于你，有青楼作为合作对象，别的不说，最起码可以把你的名声用最快的速度散播出去。”
    “就像那些江湖人，这几天离开青城，回到各地，他们回家以后，提起的最多的，不是刘湘君，而是你贾登科，还有化蝶，绮云坊和你一样，名声大噪。”
    贾登科笑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水：“这是应该的，习武之人嘛，谁都不想承认别人比自己强，习武讲究的就是一个勇气，他们几百人，被几十个护卫和刘湘君吓得不敢闹事，这当然是丑事，谁敢说呢？”
    “对啊，我最近有一个很不错的想法。”马飞飞也端起茶来，顺便很细心地给书里夹了书签，放在桌面上。
    “愿闻其详。”贾登科脸上抽搐一下，笑容有点僵硬，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什么‘好客楼’之类的主意，也不要是‘云飞书院’这种了。
    “我可能在做生意这方面，确实不如你，所以嘛，我现学现卖不就好了，你找了个青楼合作，打出名字，那我同样可以啊，有马家做后盾，或许不能像你一样提供化蝶啥的，但是酒水物品，各种便利，也不会差。”
    “今儿，是她们有求于你，正好可以让我作为一个看客，来挑选一下，明月楼和碧玉阁，该用哪个。”
    贾登科笑出声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错。”
    两人对视一笑，就在这时，门外小二敲门声响起：“公子，刘虹和张佩云到了。”
    “舞台都搭好了，那就请我们的演员上台吧。”贾登科笑了笑。
    马飞飞冲着守在门口的小厮点了点头。
    很快，两位在青城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青楼妈妈出现在两人面前，张佩云一身的秀丽衣装，即使已经上了年纪，依然是美艳动人，而刘虹则是一身素衣，看上去颇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尤其是她虽然已经不做姑娘很多年，却依然保持着少女一般的体态，楚楚动人。
    这两位，在几十年前，那也是青城的红牌，两个人算是竞争了一辈子，从少女时代的花魁之争，到后来做生意的竞争，到这个时候，都要有求于人，不得不说，竟然互相之间，有一股淡淡的惺惺相惜。
    “贾掌柜，马公子。”两人进门之后，对视一眼，都躬下身子行了个礼。
    如果可以的话，这种谈生意的事情，当然免不了要贬低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最好是不要同时出现，可是没办法，这几天不管是谁都约不到贾登科，就算登门拜访，贾府的小厮也都是统一口径：“掌柜的实在没时间，还请您预约了等以后再来。”
    虽然对这种膨胀的行为很不爽，可是没办法，这个时候的贾登科算是炙手可热了，尤其是对她们这种歌舞行业来说，一个‘化蝶’已经让绮云坊压得她们喘不上气来，要是再来几次这种事情，恐怕青城就只剩下一家青楼了。
    没办法，来见贾登科已经算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而当下能请动贾登科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她们能求的就更少了，只有马飞飞才有这个能力，这也是昨天马飞飞去明月楼和朋友谈生意的时候，张佩云才得到的机会。
    不过马飞飞却要求很奇怪，那就是要自己和刘虹一起来，说是为了简单，否则他一旦答应了自己，就要被刘虹求上门去，到时候还要再来这么一遭。
    无奈之下，张佩云只好答应下来，亲自去找了刘虹，刘虹当然高兴了，两人今日就在好客楼摆了酒。
    “两位掌柜请坐吧，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今儿我被飞哥绑架出来，时间有的是。”贾登科笑着开口，习惯性地捧了一下马飞飞，这种张嘴说句话，就让落个善缘的事情，贾登科算是做得非常熟练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并不像其他的穿越者那样开挂了。
    而且，说真的，贾登科对马飞飞是心存感激的，当初自己刚刚开始创业，要是没马飞飞的一些帮衬，估计也不是那些恶势力的对手啊，不管什么时候，不愿意让别人起来的那种小心思，都是不缺的。
    “哎呦，您这话说的，在两位面前，我们哪儿敢自称什么掌柜的，”张佩云笑着搭话，并没有坐下，而是去旁边添了茶，给贾登科，马飞飞都放下了，至于刘虹，则很有眼力见儿地去给自己和张佩云倒了茶。
    虽然话说的客气，不过两位妈妈都明显高兴了很多，对他们来说，虽然自己是青楼的，但是能被人叫做掌柜的，要比叫什么‘妈妈’来的高兴很多。
    身份，年纪的变化，让她们都更加看重自己的商人身份，虽然商人比不上那些将军，或者才子之类的，可是和自己比起来，已经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更别说这里是徐州，商人的天堂。
    “两位，今儿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贾登科其实和这两人并不熟悉，自己只是少年时去过几次青楼，然后就选择了绮云坊里面的秀儿，从那以后，这两家就去的很少了。
    张佩云笑得很真诚，“贾掌柜，我们姐妹两个，今天一起来，是想求您也给我们指点一下。”
    “指点什么？两位掌柜，我对你们那个行业，着实不太了解，你们都是青城最大的青楼掌柜了，这个行当还有我能指点的？”贾登科挑了挑眉。
    “贾掌柜说笑了，您是商会大掌柜，别说青城了，就是整个徐州，哪怕锦朝，也没有商人不想听您指点的，不过我们也知道您贵人事多，就直说了吧，我们想问问，化蝶是不是您给的绮云坊？”
    张佩云算是长袖善舞了，有她顶在前面，刘虹乐得自在，只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敢放松，半个身子前倾，尽量表达得谦逊一些。
    “嗯，是我给秀儿的，你们也知道，我和秀儿一向关系不错，我爱吃些零食，她也是一样，很懂这些，我这边又是写故事起家的，有些不太适合做成漫画，或者小说的故事，我就闲聊着跟她讲了，不过后来她能弄成剧本，然后演出，那就不是我的本事了。”
    贾登科实话实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能在那个最危险的时候，让绮云坊出动来演出最后一幕的‘化蝶’再加上前些日子自己刚给秀儿出了头，只要有心人，当然猜得出来自己和绮云坊的关系。
    “这就是了，”刘虹露出一个理应如此的表情，虽然是已经猜的出来了，但是总要表现得自己只是刚确定一样，说道：“也只有贾掌柜，才有这样的才思敏捷，能想出这样的故事来，别说姑娘们了，就算是我，都一把年纪了，依然是看得感同身受。”
    “是啊，这是我看过的最美的爱情故事了，只可惜盈盈那丫头，不能像秀儿姑娘一样秀外慧中，得到贾掌柜青睐，不然的话，也许能早一点看到结局呢。”张佩云也接口说道，两人一唱一和。
    “唉，你可别说了，盈盈多好啊，你看看我那个女儿墨竹，整日里就知道摆弄那些琴，我说了多少次都不管用，偏偏这次听说了化蝶，自己去看了两场，回来就哭的伤心，说什么要是自己也能有这种幸运，才算是不枉此生。”
    贾登科笑着回应：“两位掌柜过谦了，柳姑娘是诗词大家，就算是在士子们之中，也是颇有名气的，至于墨竹姑娘，那更是徐州的曲艺大家，只可惜我从小家里穷，没怎么学过诗词，也听不懂那些曲子里的含义，只能和秀儿两个人研究些零食，说起来倒是可笑了。”
    “贾掌柜说的这是哪里话，您上次在淮河一句诗，让那么多才子们颜面无光，盈盈回来之后对您是赞不绝口呢，可见您只是深藏不露罢了，”张佩云眼见气氛差不多了，也就转口：“说起来，这一次，我们两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想学绮云坊，从您这里买些故事。”
    “故事？可是我已经把下一期的西厢记给了绮云坊啊，最近没有了。”
    贾登科很坦然地摊了摊手。
    听到这句话，张佩云和刘虹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心里不约而同地骂了起来，贾登科手里果然有新故事！该死的！
    而且听起来，西厢记，恐怕也是大制作啊。
    王琳下手是真快啊，就这么几天，就弄到新的了？多亏今儿自己也来了，不然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那等过些天，绮云坊第二个剧本出来，还能有自己的活路？
    “既然提到这个了，我也不瞒两位，其实我之前都没想到，其实还有这种合作方式，以前我都是把故事写成小说，或者做成漫画，说白了都是让人用眼睛来看得。”
    “可是这一次绮云坊算是给了我一个惊喜，把故事做成歌舞剧演出，不仅仅是看得，还能听，尤其是和自己在脑子里想象画面不同，这样的演出，有专业的姑娘们装扮，还有戏台子，各种布置，让人身临其境，更加能够刺激观众，让他们感同身受。”
    “这还是大制作，用来在会场里演出的，如果是小剧情，在固定的小隔间里讲述一个小故事的话，可能会有更加好的效果。”贾登科的脑子里，想到了自己在后世常看的各类小品相声。
    “这种宣传方式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这样要比我自己慢慢卖书，更快，更大范围地传播，我是打算以后多做这种方式的，从单一的书籍宣传，变成一个多方面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