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仪式失败了吗？”露欧娜放下手中的书籍。
    “嗯，神性的反馈并没有任何变化，原本我还打算只要这一次成功，就顺势再使用埃西诺腐毒机械寄王蜂再完成一次。”乔克有些沮丧地回道。
    埃西诺腐毒机械寄王蜂，这是乔克在地下研究所收集到的一种污染生物。
    御魂傀儡作为幽影的序列6，已然是神之途径低序列的巅峰。
    由序列6到序列5，也就是从“御魂傀儡”晋升到“门徒”，神性会产生质的变化。
    所以，与之前序列单一且还算简单的契合仪式相比，御魂傀儡的契合仪式困难而繁杂。
    分为三个目标。
    第一，食用至少3种具有精神污染的食物；
    这一条，乔克原本以为这次计划会完成三分之一，但显然他的预估错了。
    第二，成功制作一只灵偶；
    这与他之前控制目标完全不同，这里所指的灵偶，是具有永久服从性的，完美转化的产物。
    乔克同样没有完成。
    原本并不复杂。
    一方面，乔克自从晋升之后没多久就前往科技城，由于中途遭遇了许多事，导致他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来制作。
    另一方面，制作这样一只灵偶其实对他并不算难，但由于是‘永久性’的，且在目前这个序列，乔克只能同时拥有一只这样的灵偶。
    所以，他想要‘完美的原材料’。
    可目前还没有找到十分满意的。
    只要是具有灵魂的目标都可以，但若是非人类物种，制作的难度，将会大幅度提高。
    而‘御魂傀儡’契合仪式的最后一项，便是对某种复眼超凡生物使用复眼；
    乔克在之前地下研究所对付‘大黄蜂’的时候已经完成。
    “可能仪式要求你并不能死去吧，‘遭受污染’并不是重点，而是‘能够承受’。”露欧娜显然在这方面的经验更多一些，她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或许吧。”乔克仍然有些不甘心。
    “你一次想要达到的目的太多了，这次计划对于我们来说，收获已经很好了，别急，仪式总会完成的。”露欧娜能感受到乔克的不甘心，担心对方因此埋下什么心结，于是赶紧劝说道。
    “嗯，我知道，看来后面必须得用本体来进行契合仪式了。”此次对于衍魂的尝试，明显是失败的。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是跟我一起回教会，还是待在这里？”露欧娜所指的，是目前栖身在21氪里的衍魂。
    无面者那副义躯已经报废，因为由遭受污染的缘故，所以尸体最终肯定是由神圣裁决教会负责处理。
    露欧娜作为这次事件的教会第一见证人，这件事教会必然会交给她来做。
    “我还是返回狂獒身体里吧。”角落里的狂獒如往常一样，雕像般的站在那里。
    倒不是乔克对于分魂控制力不足，而是因为狂獒作为迪恩的本体，如今这副样貌一直都是伪装出来的。
    若是没有必要，乔克大部分时间都让他少做消耗，以此维持神性的平衡。
    这对于乔克来说，也是一项颇具挑战的修炼。
    从‘真实死亡竞斗场’至今，狂獒的‘变身’就没有过一秒的停歇。
    这对于神性的消耗和考验，无疑是巨大的。
    而且乔克必然不会跟随露欧娜去到教会。
    在洛比阿教堂的时候，乔克只是随意地注视了一下‘熔岩之母’的圣徽，便差点陷入疯狂。
    这让他对于这些神地有着本质的抗拒。
    谁知道会不会被莫名其妙的给‘净化’，要真是那样，可实在是太冤了。
    “好吧。”露欧娜也只是随口一提，“我现在要返回大厅那边，教会准备把你和费力克斯的尸体带回去。”
    ‘呃，我的尸体...’乔克只觉得自己听得有些别扭。
    “王族同意你们这么做？”乔克还以为杜邦王族会带费利克斯的尸身回王宫呢。
    “在面对异邪的事件上，我们具有绝对的话语权，这是正神教会之间的默契，王国也无权干涉。”露欧娜顺口解释道。
    “亲爱的露露！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呢！”突然！一道十分委屈的声音，突兀的在密室里响起。
    一张巨大的嘴巴在天花板出现，双唇之间的眼睛，正诡异地看着下面的露欧娜。
    它直接无视了狂獒。
    “嘴巴，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一旦任务完成，就马上返回我这里的吗？”露欧娜知道这是嘴巴眼来了，自从乔克给这家伙取了名字以后，她也图方便，顺口就称呼其为‘嘴巴’了。
    “呃...”刚骚气满满出场的嘴巴眼一时语塞。
    因为这么久没有出来自由活动过，这家伙在完成任务之后，偷偷到处溜达，要不是突然想起露欧娜的话，估计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
    他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当然是女性更衣室了。
    作为古老的活性圣遗物，嘴巴眼可对自己的同类一点都不敢兴趣。
    虽然圣遗物并没有什么性别之分，但嘴巴眼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帅哥。
    “是因为这里监视太严密了。”嘴巴眼马上机灵地想到一个理由。
    “露露，你也知道的，你看你的同事还有王族那边派遣了那么多的人前来，我要是不谨慎一点，一不小心被他们给抓住了怎么办嘛。”
    嘴巴眼又恢复了贱贱的样子。
    “那样我可能就会永远都再也见不到亲爱的露露了，呜...呜...相信露露同样舍不得我的。”这家伙竟然还哭起来了。
    啪——
    一滴不明液体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
    露欧娜轻轻一个侧身，液体砸在地板上，变成一团水花。
    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口水。
    露欧娜没有说话，倒是乔克插嘴道：“喔唷，我们一向自喻古老高贵的强大绅士居然也会怕被一群凡人给发现，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多么多么强大嘛，看来都是吹牛的嘛。”
    乔克和嘴巴眼自从相遇便一直看对方不顺眼，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只要有机会，双方就会互怼一番。
    “住嘴！那群低劣的超凡者怎么可能能够发现我的伟大存在，不是我吹牛！只要我愿意，哪怕现在去站在他们面前，那群家伙都不可能发现我！”嘴巴眼马上嚣张地反驳道。
    “娜娜，你听见了吧。”乔克发出阴谋得逞的奸笑声。
    嘴巴眼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个无耻的人类！”嘴巴眼大声呵斥道，想以此转移露欧娜的注意力。
    “有你无耻？！”乔克冷笑回应。
    “好了，先下来吧。”露欧娜一开口，这两个家伙便停止了互相抬杠。
    天花板上巨大的嘴巴一收缩，嘴巴眼变成跟普通人大小的嘴一样，落在露欧娜的肩膀上。
    它很是亲昵地‘坐’在露欧娜的耳垂边，“亲爱的露露，你虽然现在序列不高，但是你有超高的潜质，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存在的！”
    这家伙心思还真是细腻。
    教会这次后续派来的人员序列几乎都比露欧娜要高，嘴巴眼刚才说那群人是低劣的家伙，他怕露欧娜因此生气，于是这才讨好的解释了一下。
    露欧娜对此根本没有在意。
    圣遗物和超凡者一旦签订主仆契约，不管超凡者序列有多低，都会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不过，这对于圣遗物来说，也是有十足的好处的。
    只要主人的实力一路提升，圣遗物本身也会逐渐变强，这期间它根本不需要做什么。
    近乎于‘坐享其成’。
    从无活性到半活性，再从半活性到觉醒，假若主人陨落，根据契约内容的不同，圣遗物也会受到不同的影响。
    特别是对于那些没有觉醒的圣遗物来说，失去契约者，便意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度苏醒的‘沉寂’。
    “下次别贪玩了，这个计划对我来说很重要。”双方毕竟才签订契约没多久，而且对方有可能是旧世界时期的古老存在，所以露欧娜也没有把话说得太重。
    “嗯嗯，我知道了！露露最好了！”见露欧娜没有生气，嘴巴眼喜出望外，重新恢复了活力。
    若是仔细观察它，便会发现这个看似一直通过‘飘荡’移动的嘴巴，其实周身有许多细密的半透明触须。
    这些触须作为它的手脚，方便嘴巴眼自由的活动。
    以及‘融合’。
    “哟，臭小子，想不到你居然拥有‘分身’的能力，这在我那个时代，也算是比较稀有的呢。”嘴巴眼作为计划的参与者之一，自然知道了乔克拥有分身。
    但具体的秘密，它并不清楚。
    “怎么？羡慕我？你要是肯拜我为师，说不定我会教你呢。”乔克开始忽悠，企图占对方便宜。
    “嘁！”嘴巴眼的双唇不断地开合，但看上去却像是一只诡异的眼睛在不停地眨，“稍微夸奖你一下而已，分身而已，谁不会呢。”嘴巴眼不屑地回道。
    “我得走了，教会那边催促起来了。”再留在这里，这两个家伙肯定又是一番‘唇枪舌剑’，露欧娜不想听得头大，于是赶紧借机准备溜走。
    一道灵魂从21氪的吊坠里飞出，闪电般地蹿到狂獒的体内。
    ‘夺魂者’时期只能通过接触才能施展的灵魂行走，如今在御魂傀儡阶段，已经可以小幅度的飞行了。
    两人搜索了整个城堡，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乔妮波妮的踪迹，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离开的。
    不过对方既然是姐姐请来的‘礼物’，乔克对此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狂獒礼貌地将露欧娜一直送到门口，目送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之后，这才再次进入城堡里面。
    说到“礼物”，城堡地下室还留着一件呢。
    ...
    “噢，亲爱的露露，刚才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路上，已经躲进露欧娜头发里的嘴巴眼突然说道。
    “什么事？”露欧娜将一支口红模样的喷雾剂朝自己的嘴里喷了喷。
    这是口腔清香剂，从早上一来她就随身带着，不时借机使用一下，以保证副作用不会影响到别人对自己的印象。
    她可不想在某天听到自己的评价，说‘圣光之镜’是一个有口臭的女人。
    “就是迪恩，噢，是那家伙的哥哥，有个叫伯尼什么的，那家伙是一个超凡者。”刚才忙着和乔克斗嘴，嘴巴眼一时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伯尼？”露欧娜脑海中回忆着那个宛如透明人一样的少年形象。
    “超凡者吗？他给我的印象很模糊。”要不是嘴巴眼在这里提起，露欧娜绝对不会想起这个人来。
    “那家伙的能力好像就是这个，但在我的注视之下，小小的隐秘特性根本不值得一提。”
    嘴巴眼趁机自我炫耀了一番。
    “对了，亲爱的露露，那个叫伯尼的家伙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我暂时想不起来自己以前什么时候遇到过跟他类似的家伙。”
    得，刚吹的牛哔，结果马上自我打脸。
    “那你好好再想想，不用太强迫自己。”露欧娜稍微考虑了一下，便决定将这个消息告知乔克。
    意外的收获。
    也不知道是不是嘴巴眼这家伙‘沉寂’了太久的缘故，它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露欧娜之所以决定和它缔结契约，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家伙知晓诡笑彼得的事情。
    但记忆的缺失让嘴巴眼回想起来的也是一些零散的碎片。
    直到现在，露欧娜也只是从它的口中得知，诡笑彼得似乎是来自一处名为“玩偶之家”的地方。
    但“玩偶之家”到底是在哪里，甚至具体是指什么，嘴巴眼表示它还想不起来。
    ...
    “伯尼·布玛是超凡者？！”收到露欧娜的消息，已经恢复为狂獒的乔克，此时正在地下室一处机关前站立着。
    他将这个消息默默地记在心上，随后将整个城堡的‘眼睛’全部启动，并封锁了所有出口。
    哐——嚓——
    墙壁上突然出现斑驳的裂纹，墙皮如同鲜花一样缓缓地绽放。
    熟悉的金属箱子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狂獒将巨大冰箱一样的金属箱子拖了出来，紧接着把它打开。
    精致的，充满着异域风情的高挑身影又一次显现。
    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狂獒。
    “想好了吗？”狂獒看着里面的女人，面无表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