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怎么,复儿你多次提起此人,莫非他已经来了大理?”慕容博道。他心思敏锐,听到慕容复几次谈到鸠摩智,瞬间便想到了当年的约定,半是解释、半是推测地道:“当年我和那鸠摩智交换绝技之后,特意又谈起了一阳指,提到了大理段家的六脉神剑。约定以还施水阁的绝技,换他去取得《六脉神剑剑谱》,其中本意,自是要挑起来吐蕃和大理的纷争。如今过去了这些年,据说那鸠摩智已经成为了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难道他当真要动手了?这倒是难得的机会……”
正说着,慕容博忽而想起了刚定下君臣身份,自嘲一笑,向慕容复道:“罢了,这事情本来就可能甚微,如何行事,还是由复儿你自己思量吧。为父奔波了这些年,不但是一事无成,还险把自己给搭进去,复兴大燕的事情,以后都交给你啦!”
微微含笑,慕容复道:“爹爹久在江湖,自然对朝堂之事有些不大了解。鸠摩智虽然在吐蕃贵为国师,段氏在大理更是一国之主,但两方即使交恶,只怕也难以因此引起征战。昔年雁门关的事情,您不也是被那辽国权贵利用了吗?”
“被辽国权贵利用?”心中有些愕然,慕容博一时也不知慕容复所指何意。昔年雁门关的事情,明明是他当年为除掉在辽国主和的萧远山所设计的,如今从慕容复口中到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让他实在是有些迷惑。
好在没等他想多久,慕容复的声音已再次传来:“爹爹,萧远山探亲的消息何等隐蔽,您却能从他一个亲戚中轻易得知此事,难道就从没觉得奇怪吗?”
“怎么,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慕容博惊愕道。虽然因为雁门关之事不得不假死脱身,慕容博对此事却隐有一丝得意。三十年前,萧远山虽只是辽国皇后属珊大帐的亲军总教头。论武功在辽国却算得第一,能够以一道流言围杀掉这等高手,他心中如何能不生出得意。但如今听慕容复分析,他才觉其中或有着蹊跷。自己也不过棋子而已。
点了点头,慕容复道:“萧远山在辽国不过是亲军总教头,但因为负责保卫皇帝与太后,身上的干系却是重大。再加上此人出身后族,外人是万万难以策反。因此辽国但凡有野心之人,必然会除之而后快。爹爹还请想一下,您在得到这消息之后,再去探听消息时是不是极为容易,无论是朝廷动静还是兵马调动,都能轻易探知。以一个汉人行商身份,却探听到如此多的机密,难道您当初没觉得半分奇怪?”
心中一时茫然,慕容博道:“难道……真是有人设计?”已有些拿不定主意。
“当然是这样,爹爹。萧远山因为他余授业恩师是南朝汉人,曾经在师前立誓不与汉人为敌,更不杀一个汉人,在辽国可谓是坚定的主和之人。每逢宋辽有着争议,萧远山也总是向皇帝与太后进言,劝他们不要动武用兵,辽国皇帝、太后也多会听从此人。这般人物,不但心怀野心之人会除之而后快,其它有志南侵掠夺的人又焉能没有愤恨。若是这个时候,一个宋朝的探子来探听他的消息。那些人岂不会趁机配合?雁门关之事前,辽国兵马调动已经印证了此事;雁门关之事后,契丹铁骑便入侵河北诸路军州,大肆劫掠而归。这种事情。若是萧远山尚在,焉会有可能发生?是以三十年前的那件事,其实是辽国内部安排的借刀杀人之计,您在其中,也不过棋子而已!”慕容复道。
“这……真是这样吗?”慕容博茫然道。这件事明明是他的精心设计,没想到到了慕容复嘴里。他却也成了受到蒙蔽之人。一时之间,雁门关之事的源头是谁,慕容博也实在难以想通。
“当然是这样!”慕容复重重说道,声音中斩钉截铁,容不得丝毫质疑。而后又语重心长地道:“爹爹在此事之后,一直是心怀愧疚,又自觉无颜面见众人,因此才假死脱身。整个雁门关之事,实情就是这样!”
“实情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念叨着这句话,慕容博眼神越来越亮,忽而一拍手,目光闪烁道:“没错,实情就是这样,当年爹爹我也不过被人利用,这才做下了如此错事。整个事情,是辽国权贵一手策划,爹爹我不过是探听了消息。纵然以后见到了玄慈等人,老夫也仍是这个答案!”不管如何,雁门关之事的消息是他所传,自己也实在无法摘出。既然这样,那就要拖更多的人下水,让乔峰来日得知真相后不会把仇恨集在自己身上。慕容复所说的事无论真假,自己都必须信以为真。
“对,事情就是这样,而且不出两年,那幕后之人就会现身。父亲你既没有设计此事,又没有亲自动手,无论萧峰还是萧远山,要报仇尽管去找他们。”慕容复道。
“幕后之人就要现身?萧峰和萧远山?复儿,你这又指的什么事情?而且那萧远山跳崖之后,难道还没有死去吗?这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慕容博急切问道。当年雁门关之战,他也曾潜伏围观,见到了萧远山片刻间便杀了己方十几个汉人豪杰,见到他踢倒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和丐帮帮主汪剑通,见到他以短刀在山壁上刻字,见道他纵身跃入深谷,又见他从山谷中抛上一个婴孩……武功威势,当真是天神一般。也因为此,慕容博魂飞魄散地从雁门关外逃回苏州燕子坞参合庄后,在门户紧闭的地窖里躲了七天。那七天中,他全身颤抖,心下骇惧,不论妻子如何柔声安慰,温言开解,他心中的恐惧始终减不了一分一毫。雁门关外那血肉横飞的情景令他难以成眠,便是在睡梦之中,也总见到那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圆睁双目,眼中似在滴血,又似要喷出火来,他左掌挥击、右手刀劈,便有人筋骨碎裂,脑袋落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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