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一,乃万花谷“符圣”。
据说其出身符箓世家张家,在大日仙朝时期,张家更被尊称为“天师符“。
其符箓之道,冠绝天下。
大日仙朝覆灭后,传承数千年的“天师符”也门人四散,一部分去了元符剑宗,一部分前往江南龙虎山隐修,如今倒是江南道宗的重要一支力量。
还有一部分,来到了万花谷,组建了“符圣”法脉。
张道一,算是第二任符圣,有着道胎境圆满修为。
其为人沉默、古板,一心沉浸在符之世界,甚少过问俗世。
“符圣”法脉的事务,具体操持,还是其大弟子柳叶符。
见过连河,问了几个简单问题,点点头,摔下一本书道:“先研看一月,若有不懂,月后问我!”
就此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连河。
过后想想也是,人家一个都能制作真符的符道大宗师,不可能手把手教连河学习符道是吧?
《符箓大要》,便是张道一甩下之书。
连河翻开,没多久便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符道大宗师的修行笔记,可谓一字一句,都发人深省,切中要害。
明悟了此前一直不得其法的地方,也纠正了以前走偏的路。
连河一边研读,一边实践。
便在符道阁,做起了一名编外学生,虽然不少符箓弟子好奇他的存在,却也并不过多排斥。
毕竟,这是谷主推荐,“符圣”亲授其书的弟子。
这日,他正在自己临时居室画符时。
不料有一人路过,见其运笔、呵气颇有章法,心下好奇,遂驻足观看。
连河现在已有玉液修为,近日来在尝试书画中阶符。
这道天罡驱魔符,便是最为常用的中阶符。
其核心箓文有两个,即天罡星宿与地煞星宿。
以前,连河虽能一气呵成书画出初阶符,乃因为初阶符都是一个箓文,而中阶则是两个,高阶即三个。
到了宝符,就是两种箓文的融合,形成新的复合箓文,所以威力才更大。
代表天罡星宿的箓文已被书画出,接下来,就是代表地煞星宿的箓文,就在最后收笔之际,连河感觉符笔一动,出现小小偏差。
他,还是失败了!
微微叹口气,连河看着面前这张半废的符箓。
心道,还是画不出中阶符,是自己法力不够,还是神识不够,亦或是书画方法有错?
“以神幻箓文,以灵气演练,下笔如有神,自可一气呵成。”观看之人,突然开口。
连河一愣,遂再次提笔,神识中幻化出曾描绘、熟记的箓文模样,同时催动丹田灵气,演练凝结箓文,手上符笔这时,也不由自主就将两个箓文画就。
一气呵成。
天罡驱魔符一成,就发出一道光芒,随即敛去。
这就是所谓,神物大成,自显灵性。
连河喜滋滋的看着书画而成的第一张中阶符箓。
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头,后面的就依样画葫芦,不为难事。
“孺子可教也!”那人赞叹一句,飘然而去。
连河这才恍悟跟出来,却早已不见那人踪影,却默默朝着远去方向,深深一鞠躬。
在另一个方向,不远处密室中。
张道一睁开微闭双目,道:“此子,颇有灵根,且知礼善学,可堪造就,奈何非万花弟子?”
从最初的天罡驱魔符,到三山驱鬼符,再到定神符,甚至到缩地成寸符。
短短三月,连河已基本掌握常用的中阶符箓书画之法。
特别是在青铜镜加持下,有时,甚至能摸道高阶法符的门槛。
他的符箓之道大进时,修炼功法也并未荒废多少。
虽然表面上看,还是玉液初期,但丹田中的那个金色莲台,已经成为四层,且在赑屃相助下,从那仿制的光明灯中取出了灯火,开始《五灯会元真解》的第二层修炼。
这期间,他见过两次“符圣”张道一。
积攒了不少问题,甚至连符剑之法也曾提到。
但张道一却摇摇头,只说了一句:“此乃他家之隐秘,当不可乱言!”
连河点点头,觉得自己此行目的,已基本达到。
该是告辞了,没想到被一个意外,给拖住了返回天河宗的脚步。
那日,宁道尘约他前来参观儒修一脉的“晒书”节。
却不料,在乘坐墨羽雕时,感受到吞天袋中那个金蛋的强烈意识,似要破壳而出。
连河遂不敢大意,向宁道尘说起自己无意中得了一个兽卵,似要孵化。便问他谷中墨羽雕,是如何孵化,可否相助一二?
宁道尘点点头,便领他到得万花谷中一偏僻之地。
聋哑村!
这村里居民,大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且多数或聋或哑,有的甚至既聋又哑,却是万花谷,驯养墨羽雕的所在。
二人来至一个只有一位驼背老者居住的小院。
连河遂将金蛋掏出来。
老者露出惊喜神情,连连比划半天。
“他说,你这金蛋来历不凡,估计能孵出不错灵兽!”宁道尘在一边翻译,连河也兀自暗喜。
在老者相助下,连河将金蛋放入一个专门的锁灵阵内,且从新照秘法予以认主。
连番几次使用精血为引,连河都甚觉,这金蛋中灵兽来历高贵,否则,不至于需要耗费如此多精血。
见此间无事,宁道尘就先行离开。
连河这才传讯楚跃,说要过些时日才能离开万花。
楚跃却回讯道:“我在邙山坊市,遇到了宗门弟子,就欲直接回宗门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连河也这样回了一句。
至于段云鹤,早在半月前,已被府中长老拉着,一起往太素宫去了。
据说段家有事相商,本来段云鹤是死活不要去的,但想到去太素宫,能见到水韵儿,便不再闹腾,乖乖就范。
又过了数日,一直小心翼翼盯着金蛋的连河,终于等到金丹破壳。
一个米白色,像小鸡一样的雏鸟,摇摇摆摆走到连河身前,用小小的,闪着金光的喙,啄着连河的手,大献亲昵。
“这?”
连河大失所望,这到底是什么?
不会是一只鸡?
一旁的那聋哑人,似感到连河的失望,但笑不语。
从怀中翻出一团碎肉,那米白色雏鸟见此,摇摇摆摆,飞快上前,张口吞食。
竟不怕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