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
    第一步是汤宏恩踏出的。
    汤宏恩主动见他，给他带粥，试图消除父子间的隔阂。
    “蒂娜，我只是回应了他的示好，第一步并不是我迈出的。当我回应后，我发现事情并不太难，原来他准备了很久，他现在的家人也都接受我。所以我和夏晓兰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以后就是继兄妹，可能不如你和你哥哥亲密，也算是一种羁绊关系吧。”
    人在这个世上，没有羁绊，没有牵挂，这样的状态很可怕。
    为什么而奋斗？
    好像都是虚的。
    旧的羁绊不断在瓦解，新的羁绊又在形成，季江源对此感触特别深。
    看蒂娜若有所思，他揉了揉对方脑袋：
    “所以你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尝试去接受你哥哥想给你的东西吧，他那么疼你，想给予你的有怎么会是不好的？他也主动走了那么多步，你就可怜下他，不要让他太累太压抑，稍微回应他一次好不好？”
    “哼，不好！”
    蒂娜把盘子塞季江源手里，自己回了房间。
    徐长乐慢慢从拐角处走出来，“今天你和晓兰帮了我大忙，谢了！”
    季江源摇头，“小姑娘，一阵风一阵雨的变化太快，脾气还倔。你真的不能全顺着她，溺爱太过，我不想看到蒂娜变成……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像他妈那样的年纪，性格绝对是改不了。
    蒂娜年纪不大，如果有人正确引导，性格是能改变的。
    想到这里，季江源也皱眉：“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生活，你同意蒂娜去验dna，肯定是为蒂娜着想，这是你第一次不再顺着她，也算是走出了改变的第一步吧。让我觉得挺奇怪的是威尔逊夫人，她还在用老一套的态度去溺爱蒂娜，这可不是为了蒂娜好，她想做什么？”
    威尔逊夫人喜欢被宠坏的人吗？
    不喜欢。
    威尔逊夫人是非常反对他妈和乔治在一起的。
    她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却要鼓励蒂娜继续当那那种人，季江源觉得太怪异了！
    徐长乐才刚刚放下点戒心，又被季江源搅动了心绪：
    “我会马上安排蒂娜回美国验dna，不管结果如何，她也该从悲伤中打起精神来了，她还是一个学生，假期可以全世界度假，假期结束了她就该回到哥大去继续学业！”
    回美国上学，也比跟威尔逊夫人混在一起强。
    既然搞不懂威尔逊夫人的怪异因何而起，还是让蒂娜远离对方吧！
    ……
    夏晓兰回家时，老汤还没睡，在沙发上坐着。
    这可难得呢，老汤的作息时间是跟着阿芬同志制定的，刘芬是看完电视剧就要洗脚上床睡觉的人，刘芬睡觉，老汤也不会熬夜加班。
    夏晓兰特别能理解，能搂着老婆睡，为啥还要在冷冰冰的书房里加班啊！
    今晚，居然没当粘豆包，罕见呀。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有事耽误，也该打个电话回家。”
    “您在等我？”
    “……你觉得呢。”
    夏晓兰不好意思，“我把大哥送回酒店了，是被别的事耽误了一下。我看大哥和蒂娜关系挺好的，蒂娜要找我说话，我们三个人在酒店喝了杯咖啡。”
    除了于奶奶，汤宏恩对徐家人印象都不太好。
    听说季江源和蒂娜是朋友，汤宏恩也头疼。
    难道一边操心晓兰，还要一边操心江源？
    徐仲易还要眼巴巴等着认亲，一个被惯坏的小姑娘，送给汤宏恩当女儿他都是浑身抗拒。
    “为了去美国验dna的事？”
    “嗯，我看他们很快就能出发，蒂娜今晚算是同意了。”
    熊孩子不听话揍一顿就行了，夏晓兰做事就是这样粗暴。
    徐长乐为什么不揍？
    一个是舍不得。
    另一个估计就是美国长大，受了环境影响，要搞什么“尊重”、“平等”之类的准则吧。
    夏晓兰加了一句，“就是威尔逊夫妇挺奇怪的，说他们在华国度假也不像，乔治还和季女士解除了婚姻关系，这一家人到底为什么留在华国呢？”
    “不管为什么，他们只要在华国的土地上，就必须遵守华国的法律。”
    汤宏恩的意思，人家要是没犯法，也不能无缘无故往外赶啊，不能因为疑心别人要做坏事，就先把人抓起来。仅靠怀疑就能给人定罪，华国得多危险啊！
    这样的投资环境，恐怕得让世界各国人民都害怕，哪里还有外商敢来投资。
    “可能是我想多了，反正我离他们远一点就行，汤叔晚安！”
    第二天上午。
    夏晓兰在公司见到了徐竟和马海。
    这两人也早就想见她，不过是夏晓兰太忙，这下总算有机会。
    “马师兄，你一脸喜意，看样子文曲星销售成绩还不错？”
    马海憋不住笑，“岂止是不错，增长速度喜人啊！2月6号在电视台上了广告，新华书店就同意我们租柜台销售文曲星，这真是一个太重要的转变了。新华书店地方是现成的，只要门口腾出个角落，摆上玻璃柜台……”
    马海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
    夏晓兰也没打断他，任由他说着。
    一看就是情绪激动憋久了。
    当然，还带着点拍马屁的嫌疑，毕竟书店这个渠道，包括请高考状元拍广告的主意都是夏晓兰出的。
    徐竟看马海越扯越远，咳了一声：
    “你还是说重点吧。”
    马海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说重点哈，重点是文曲星上市以来，共计销售9431台！”
    这么多？
    文曲星的上市，应该要从2月6号电视台广告播出后算起，之前琤荣广场开业它毫无名气，参与抽奖算是前期铺垫。
    也就是到今天3月1号，上市23天，卖出了9431台，每天能卖410台？
    广告刚播出时，把文曲星的销量从一天几台提升到了一天几十台，这是琤荣广场的档口卖的。销售数量的飞跃，还是从粤省新华书店渠道的建立开始的吧，后期绝对不止一天四百多台，才拉高了平均数！
    夏晓兰想了想，“这个销售数量，不止是粤省一地吧？”
    20天在一个省就能卖出九千多台，电子词典的市场在1987年就这么牛逼了？这超过了夏晓兰本人的预料。
    马海竖起大拇指：“夏总，您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