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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恶人联手
    “鸡大师,我这次出门,唉哟……”
    这天,方斗早起,正要向公鸡辞行,冷不丁被啄了一下,很疼。
    很明显,鸡大师不想看家,执意要跟他进城。
    “想去明说,干嘛动粗!”
    方斗背上大米,这次又要换钱,采购更多物资。
    最近柴火不够用了,正要前去买些,不然烧水吃饭都成问题。
    平常捡枯树枝,无法满足连吃带喝加洗澡的需求。
    “要不,再买把柴刀!”
    嗯,加上菜刀、铁锅,已经是三件铁器了。
    官府若是管理的严,怕是要登记造册的。
    无论哪个朝代,都是严格管控铁器。
    “鸡大师,您受累!”
    公鸡骄傲抬头,一飞落在方斗肩膀,得意望着前路。
    十几里路,已然变得轻巧不已,往常要下半天才到,这不日头还没到半空,就已经进城了。
    方斗照旧到米行把米换钱,得知米价又涨了。
    “怎么会,这段日子,不是秋粮入库么?”
    米行掌柜愁眉不展,“运河闹水妖,漕粮运不过来,再过几天,粮价翻几个几番都有可能!”
    他好心劝方斗,“小师傅,家里粮食别再卖了,我看这几年年景不对头,闹不好起灾荒。到那个时候,粮食是救命的东西,可比金子更贵!”
    方斗走出米行,心里有些沉重。
    他出来卖粮,除了换些铜钱,多半是想借此,窥探出世道行情。
    粮价若是一个劲儿疯长,老百姓日子不好过,怕是要天下大乱。
    他穿越而来,胜在江南富庶之地,衣食不缺这是运气,但如果世道乱了,就必须面对更加险恶的环境。
    “修炼自保,必须加快步伐了!”
    方斗去了趟牙行,打听木匠的消息,不凑巧,暂时没有木匠接活。
    “大师请回,有消息我一定找您!”
    牙行掌柜再三说道。
    方斗去成衣铺,取了缝补好的摇粒绒外套,卷成一团塞入竹篓。
    生药铺门开了,老板的丧事已经断七,他的儿子儿媳开了店铺做生意。
    “这位小师傅,买些什么?”
    方斗报出秘药所需的材料,都是常用的药材,也不用担心泄露。
    法术是一个完整体系,没有手势口诀,单单是秘药,炼制也不得法,没什么用。
    “大黄、铁粉、虎骨……”
    方斗估量了下,报了七份的药量。
    新掌柜听了,露出喜色,其中几样药材,比方说虎骨,都是贵价药材,这笔有的赚头。
    开生药铺,平时多半是薄利多销,能越到一个大主顾,就能高兴许多天。
    “小师傅稍等!”
    片刻过后,几个打包好的药材包,用麻绳扎得结结实实。
    “一共四万五千钱!”
    新掌柜加了句,“碎银也可,四十五两!”
    方斗语气微弱,“收金子吗?”
    新掌柜连忙点头,“收收收。”
    粮价上升,金银也变得紧俏起来,哪家店铺不受啊!
    “小师傅,你若有金子,尽管取来,咱们不像官铺,要收火耗钱!”
    硫磺石灰不要买了,自从有了鸡大师,寺庙旁毒虫横扫一空,连个蚂蚁都见不着。
    但是,这笔节省的钱,和秘药花费相比,微弱得像是九牛一毛。
    “缺钱!”
    方斗都不敢想象,后续犬灵的祭炼,需要多少金山银山填进去。
    难怪江湖上的术士,一个不务正业,到处捞钱,修行就是‘穷病’啊!
    好消息是,买铁锅、菜刀和柴刀,不需要官府批准。
    相比秘药,三样铁器加起来,也才几千钱,远没有最初的肉痛。
    买完铁器后,方斗估算着,手上还有些铜钱盈余,带在身上也累赘。
    他干脆找了家香烛店铺,买了些蜡烛香火,以及果品糕点,用来供奉庙里的石像。
    说起来,方斗栖身的寺庙,从法理来说,主人不是郭三,而是这座石像。
    当世释门、道家,建造的寺庙道观,名义上都是供奉神佛,出家人只是仆人。
    如此模样,就好比房东不出面,租客自动成了主人。
    但是,日常供奉,关系到心诚,不可怠慢。
    ……
    农田伸出,坐落一间破草屋,周围数百米内,没有第二家存在。
    这就是乡野间的常态,不像后世的中心村,家家户户挨着,鸡犬之声相闻。
    这个年头,全靠脚力,有时候要走上七八里地才能到自家农田。
    因此,村落的聚集,分散在大片农田中,邻居间起码间隔数千米。
    草屋升起一股炊烟,却静悄悄,连鸡叫声都没有。
    下马盗站在窗口,透过破旧的窗纸,望着外面的场景。
    这家农户的主人,一个中年农夫,呆呆站在墙角边上,在家脚下,是倒在血泊的看家犬,还有一堆鸡毛。
    他的老婆,一个粗手大脚的农妇,表情木然,端着煮熟的肥鸡,旁边热气腾腾的米饭,是把家里的种子粮煮熟了。
    “该吃饭了!”
    下马盗也饿了,他鸠占鹊巢,占了这家农户的房屋,就是为了躲藏捕快的追杀。
    县衙中的捕快,很是有几个硬手,追得他四处逃窜。
    下马盗大吃大喝,脚下很快落满一堆鸡骨头。
    “自杀吧!”
    下马盗一声下令,农夫走到举起锄头、妇人拿起菜刀,朝自己额头、脖子猛地下手。
    血腥气弥漫整个屋子。
    “下马盗,好狠辣的心肠!”
    下马盗汗毛竖起,他明明没发现有人靠近,这声音的主人从何而来。
    转过身,他见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把她当成农夫的老母亲。
    “老太太,你是这家的老婆婆!”
    下马盗狞笑着,突然大喝一声,“慢走!”
    这是他的独门法术‘丧魂喝’,凡夫俗子被一喝,胆魄丧尽,化作木偶般任其摆布。
    这家农户就是中了招,被他以喝水为借口,骗进屋内,一声丧魂喝迷了心志。
    农夫和农妇,杀了自家下蛋的母鸡、煮了来年的种子粮,让下马盗饱餐一顿,随后更是听话自杀,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老太太正是‘郎七’,他藏在暗处,见到整个过程,对下马盗的毒辣很是欣赏。
    ‘丧魂喝’迎面而来,他突然笑了。
    “下马盗,这点玩意儿,对爷们没用!”
    下马盗法术落空,脚步踉跄后退,神情震惊,“你,你是何方神圣?”
    老太太的弯腰瞬间挺直,以男子嗓音开口,“老子郎七!”
    “原来是郎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