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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道地祇,难,难,难!
上阳仲踏入神人之界,对于山阴氏而言,可谓是意义重大。
这是在山阴氏崛起后,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地祇,是山阴氏盛极的重要标志。
毕竟,姒伯阳一人横压会稽,乃是因为他实力极端强横,而非是山阴氏兵锋,真的锐不可当。
没有姒伯阳的山阴氏,与有姒伯阳坐镇的山阴氏,简直就是两种概念,对外的威慑力,根本不能等同。
姒伯阳望着突破地祇的上阳仲,喜形于色:“仲师成道地祇,我无忧矣!”
此时的会稽氏族,可以说是只认姒伯阳一人。至于山阴氏其他的姒姓族人,乃至一众文武,根本不入这些氏族首领的眼。
底蕴之上的差距,不是姒伯阳励精图治,发奋图强几年,想追就能追上的。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山阴氏,没有地祇级数的强者作为底蕴。而其他大氏族中,却有不止一位老祖存在,作为氏族根本。
这是山阴氏与其他大氏族相比,唯一的弱项!
姒伯阳虽有纬地经天之能,也不法面面俱到。纵然有压服各方氏族首领的实力,却难以为山阴氏,培养出几尊地祇级数。
要知道,每一位地祇级数的存在,都是修行路上的佼佼者。仅仅只是资源,是堆不出真正地祇的。
真正的地祇存在,都有一定气数在身,精气神圆满无暇,气机惊人,战力强悍。与用资源养出的’叩天门‘,胜出不知多少。
一百个‘叩天门’的伪地祇,也不及一位真正地祇的分量。
若非如此,凭着姒伯阳的能为,以及统一会稽后,搜刮的一大批珍贵资源,未尝不能培养出几个地祇。
就在这时,齐庸走入校场,拱手道:“主君,蹇渠回来了,”
“蹇渠?”
剑鞘稍转,插入身旁的兵器架上,姒伯阳眉头一拧,淡淡道:“那家伙,还知道回来?”
上阳仲轻声,道:“主君,既然蹇渠已经回来,那……是否立即召见?”
姒伯阳哼道:“当然要立即召见,我倒要看看,他蹇渠想干什么,擅离职守,其罪不小。”
“齐庸,你与我同去,”
姒伯阳转身,又道:“仲师,你刚刚突破地祇业位,尚需时日稳固,天坛那里,就不用你分神了。”
“蹇渠回来,那就让蹇渠戴罪立功,督促建造天坛一应事宜。仲师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夯实根基,为天神业位积攒底蕴。”
“你要知道,地祇业位远不是你的极限,地祇之上还有天神,天神之上还有正神。”
“正神之上,更有不朽不灭的古神。你的路还长的很,
上阳仲神色自若,沉声道:“诺!”
“地祇,”齐庸惊讶的瞥了上阳仲一眼,显然对上阳仲突破地祇一事,极为诧异。
齐庸在山阴氏,亦算是列入高层。自然看得见山阴氏兴盛之下,那隐藏的危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算姒伯阳这位惊才绝艳的首领,山阴氏高层力量与其他氏族,可是不占优势。
在这个时候,上阳仲证就地祇级数,对于山阴氏群臣而言,不吝于看到一丝成道的希望。
上阳仲之后,必有人陆续成道地祇。
最为重要的是,作为山阴氏除姒伯阳之外,第一尊地祇级数高手,上阳仲的地位,必然直线上升。
“走吧,”
姒伯阳负手,哼哼道:“我倒要看看,那家伙有什么理由,竟敢不请上命,擅离职守,希望他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借口。”
“不然,可不要怪我执法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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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大厅之内,
蹇渠默默站在厅中,眼睑微垂,看着空旷厅堂。
厅堂之外,一队队甲士徘徊,衣甲与佩刀摩擦,窸窸窣窣。
“苦也!”
此时,看似一脸平静的蹇渠,实则心头正暗暗叫苦。
蹇渠进入有鄮关之后,一见到副手齐庸,就知道姒伯阳对他擅离山阴大城,很是不满。
蹇渠知道,他自己是犯了为人臣子的大忌,只是明知如此,蹇渠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来见姒伯阳。
因为蹇渠心里清楚,有什么事当着姒伯阳的面说清楚,或许还有一线回旋的余地。
要是憋着不说,让姒伯阳把不满,都压在心里头,那蹇渠才是真的危险了。
伴君如伴虎,哪怕姒伯阳表现的再是豁达,也不可能允许蹇渠屡次挑战他的权威。
“你还知道回来?”
正想着心事,姒伯阳的声音,蓦然在身旁响起,蹇渠猛地一激灵。
蹇渠即刻转身,就看到姒伯阳、齐庸走入正厅,连忙伏身下跪,道:“臣,蹇渠,参见上君!”
姒伯阳面无表情的从蹇渠身旁走过,不紧不慢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看我难成大事,所以弃我而去。”
“为此,我这几日可是食不知味,寝不遑安,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合君臣之义,以至失去一员干臣。”
姒伯阳慢悠悠道:“现在,你又回来了,也就是说,你没有弃我而去了?”
蹇渠咽了口唾沫,直面一尊陆地神仙,那一种铺天盖地,仿佛地裂山崩一般的巨大压力,让他几乎在下一刻崩溃。
说到底,蹇渠修为浅薄,在神魂上的修行,不似上阳仲等人达到极致。面对姒伯阳这位陆地神仙时,自然恐惧难制。
这是生命层次的压制,并非姒伯阳故意敲打蹇渠。只是高位生命的气息,对低层次生命本能的威慑。
蹇渠踌躇了一下,道:“上君,为蹇渠恩主,蒙上君简拔,蹇渠才有今时今日,蹇渠就是万死,也不会弃上君而去。”
姒伯阳呵呵一笑,道:“既然不是弃我而去,那你去哪里了?”
“难不成,是去汾湖一线,为我冲锋陷阵,与吴军厮杀去了?”
姒伯阳面色一冷:“蹇渠,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留守山阴,是对你莫大的信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
“可恨,可恼,可杀!”
说到最后一个‘杀’字的时候,蹇渠身子一抖。姒伯阳越说越气,这时一股火气上头,竟然真有拿蹇渠,杀鸡儆猴的冲动。
感受到姒伯阳的杀气,蹇渠冷汗直接打湿了衣衫。
很显然,姒伯阳对蹇渠的恼怒,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只差一个契机,就会爆发出来。
蹇渠毫不怀疑,只要他下一句回的不妥,当即就会人头落地。
什么当世贤良,什么神魂修为,在姒伯阳面前统统无用,只要姒伯阳动杀心,蹇渠就必死无疑。
如果说横扫会稽氏族,只是奠定了姒伯阳统一之势,那他大胜吴军,一雪越人万年之耻,就是赢得了百万越人的心。
有着百万民心依附,姒伯阳只要开口,自有人争着抢着,为姒伯阳代劳,取蹇渠的项上首级。
蹇渠拜伏在地,高声道:“主君,臣擅离职守,自知有罪,可是……臣,也有臣的不得已,有臣的苦衷啊!”
“不得已?”
姒伯阳讥讽道:“好一个不得已啊……我临行前,把重任交托于你,
“有什么不得已,与我说来,我看你怎么诡辩。”
蹇渠恭恭敬敬的一拜,道:“臣,绝非诡辩,而是事实,唯有实事求是,方能打动上君之心。”
“况且,上君对臣,恩高似海,若无上君重用,臣只是上虞氏一老奴,岂有今日的风光。”
姒伯阳抬了抬手,道:“好了,好了,我用你,是看重了你这个人,与你什么出身没关系。”
“我不求你誓死相报,这也不现实。你我君臣,能善始善终,维系这段君臣情分,就不错了。”
“你说,我说的可对?”
听到这话,蹇渠抬头,道:“主君,臣确实是有要事,需要立刻出关。”
“当时事急,来不及上禀,若是贻误,怕我山阴氏损失不可估量。臣一心为上君大业着想,事急从权,不得不为啊!”
姒伯阳眼睑下垂,道:“好,那你说说,你因为什么事,急着出关?”
蹇渠道:“臣,为我山阴氏之霸业,不得不出关!”
姒伯阳笑了笑,道:“呵呵,为我山阴氏霸业,好大的口气。你说说看,有什么事,能影响我山阴大业。”
蹇渠道:“臣,为我山阴,寻得一支神兵。”
“神兵?”
姒伯阳话音一顿,不以为然道:“我山阴氏还缺神兵?”
蹇渠道:“上君,这支神兵,非同小可,乃是一支地煞神兵。”
姒伯阳一愣,不明所以,问道:“地煞神兵,什么地煞神兵?”
蹇渠道:“主君,臣所说的,非是神兵利器,而是镇压一国气运,威慑四方天神的……地煞神兵,亦称天兵之师!”
“地煞神兵!”
猛地想到这是什么,姒伯阳豁然上前,厉声道:“什么地煞神兵,那地煞神兵在哪里?”
无怪乎姒伯阳为之色变,这可是一支地煞神兵,凌驾于镇国精锐的神军,战力绝强,威慑四方天神、正神。
人族战兵,大致分为四大层次。
人间精锐是一层次,镇国精锐又是一个层次。镇国精锐之上,已是天兵之师,其间又分两大层次,
这当中,一为地煞神兵,一为天罡神兵!
地煞神兵凝聚上古神形,诛神灭魔不在话下。其上的天罡神兵,已是诸天之中,最为强横的神军序列,甚至能镇压古神。
有一支天罡神兵在手,就可称得上是九州最为顶尖的诸侯。有一支地煞神兵在手,必是跻身公侯之列,称雄一方。
相传,坐镇帝丘的天子至尊,麾下就有十二部天军,每部都是天罡神兵。
十二部天罡神兵联手,不要说不朽古神,就是先天帝君,也能生生磨灭。便是大道神圣,也要对其侧目。
这,是立国之基!
姒伯阳实力强则强矣,可是以他实力之强,也不敢说对抗一支地煞神兵。
一支巅峰状态的地煞神兵,足以让所有不朽古神之下的修行人,对其心惊胆颤。
因此,姒伯阳乍然听到神兵,只以为是神兵利器,根本没往天兵之师那上面想。
但是,当蹇渠开口点破之后,姒伯阳心头剧震,一时间竟激动的拉着蹇渠的手臂,不能自己。
“……”
蹇渠看姒伯阳不出意外的反应,心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有着这支地煞神兵垫底,蹇渠就是犯忌,姒伯阳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蹇渠能给山阴氏,带来一支地煞神兵,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姒伯阳都能将其放下。
最多做个姿态,板子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
更有可能,在落实那支地煞神兵后,重赏蹇渠。
姒伯阳问道:“地煞神兵,在何处?”
蹇渠道:“上君,正在庭院外候着呢!”
姒伯阳沉吟了一下,直接道:“候着……是那个与你一起回来的,那个老者?”
蹇渠道:“上君才思敏捷,臣下佩服。”
蹇渠也不奇怪,姒伯阳如何知道伊挚的存在,应该说姒伯阳不知道伊挚,才是咄咄怪事。
在山阴氏地界,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姒伯阳似笑非笑,道:“他就是那支地煞神兵?”
蹇渠道:“上君英明,此人正是那支地煞神兵,得此人效命,就等于得到了那支地煞神兵。”
“哦……”
姒伯阳神色凝重,道:“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本事,能担得起这般赞誉。”
“以你蹇渠的傲气,能这么放下身段,夸耀此人,此人的本事,一定非同凡响。我对这人,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齐庸,把那人请进来,”
姒伯阳挥手,正要让齐庸把人带到厅堂。
齐庸躬身一拜,道:“诺!”
“且慢,”
看着齐庸背影,姒伯阳又惊觉不妥,叫住齐庸后,道:“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去请,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免得让他以为不受重视,再拂袖而去,失了大才,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我山阴氏刚有起色,任何一位大才,都要珍之重之,可不能有任何错漏。若有错漏,我难辞其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