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待会。”司马妧漫不经心道,五爪收拢,用力,把驸马爷白花花的肉挤成各种形状。
嗷,疼疼疼!
顾乐飞吃痛,匆忙从桌上抓起一双筷子,夹上一片肉给司马妧递过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殿下、殿下……”
司马妧伸头,“啊呜”一口将筷子上的肉吃掉。
好吃!
她眼前一亮,顺势张开手臂搂了一把满身肥肉的顾乐飞,只觉这回不只是手指,连手臂和半边身体都觉得异常绵软舒服有弹性!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吃!继续。”
继、继续?
她是故意的吧?
活了二十六七年,顾乐飞第一次体会到被女人调戏的滋味。
偏偏这个女人不仅是大长公主,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调戏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于是新上任的驸马爷唯有敢怒不敢言的,拿着筷子夹菜喂给紧挨着他不放、“十个指头都很忙”的司马妧吃。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此时此刻这场景,真像青楼里的妓女与嫖客的关系——不过顾乐飞是那个给客人喂吃食的妓女,长公主则是那个四处摸来摸去、不怀好意的嫖客。
顾乐飞觉得很怪。
从来没有人面对他一身厚实的肉竟是这种反应。
而且,他和她还没有熟到可以任她搓来捏去的程度。
他很不舒服。
她难道不觉得怪异?
司马妧还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此刻理智已如脱缰野马拉不回来的大长公主,完完全全将面前的驸马爷当成一个人肉团子,温暖的、细腻的、软绵绵的、有弹性的、还会主动给她喂饭吃的人肉团子!
好可爱!好舒服!
司马妧的全身都在叫嚣,这里要捏,那里也要捏,到处她都想捏!
“大长公主殿下!”
蓦然一声厉喝,顾乐飞终于忍受不住,拍案而起:“殿下自重!”
司马妧愣了一愣。
人肉团子又说话了。
面对司马妧直直盯着他的眼神,顾乐飞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清楚:“殿下,顾某并不喜欢殿下刚刚对我的……方式。”
“啊,为什么?”司马妧失望地问,她以为下嫁给顾乐飞的最大福利就是可以想捏就捏,毕竟他那么多肉肉,只是在人后偷偷让她捏一捏,与他而言根本不损失什么啊。
顾乐飞把她的失望看在眼里,告诫自己不要心软:“殿下的手劲太大,实在是让我觉得……很痛。”
仅是如此?司马妧的眼睛刷的一亮:“那吾轻一点,可以吗?如果痛,你就告诉我,我能控制好力道!”
顾乐飞语塞,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痛只是一方面,身体的亲密接触同样让他觉得不习惯。而且被一个女人这样捏来捏去,纵使她是长公主,也让他觉得十分没面子没地位,好像自己只是她的一个玩具。
不过当司马妧两眼亮晶晶的、抱着十分的期待,仰脸望着他的时候,真正的理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室内有短暂的沉默,气氛一时变得凝滞。
“真的……不可以吗?”司马妧的理智渐渐回笼,看到顾乐飞肉嘟嘟的脸上充满为难的神色,她既失落又不愿死心地追问。
司马妧并不是适合撒娇的那种女人,她的长相太过英气,连声音也是沙沙的,并不柔美。可是当那双总是锐利得近乎冷酷的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低落和伤心时,那种视觉强烈反差所造成的刺激,令人根本无法拒绝。
她完全是无意识的,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不能捏顾乐飞的现实令她觉得很伤心,因为这是她对于嫁人的最大期待了。
情绪表现在脸上,便是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在凝视顾乐飞时,带着落寞的水光,却又隐忍住,反而更显委屈。
顾乐飞不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看到她流露出这种眼神的男人。
他一下子就心软了。
唉,捏吧捏吧,又不少块肉。
她既没有冷淡疏远你,更没有对你恶语相向、拳打脚踢,只是捏一捏你身上那些多余的肥肉,有什么不行呢?
先前你还同齐熠说,一个如此值得敬佩的传奇女子,你定要力所能及地给她最好的一切。
如今她不过是喜欢揉捏一下你,不要求你去摘天上的月亮,也不要求你减成英俊潇洒的瘦子,只是让她天天都捏捏而已。
如此简单的要求,你难道还不能满足?
莫非你和齐熠讲的那些,都是屁话?
“你捏吧,”顾乐飞认命一般坐下来,重新拾起筷子为她夹菜,顿了一下,他视死如归地补充道,“力道轻一点。”
司马妧却没有动。
“你若不喜,吾……吾也可以不……不这样做。”她说得十分艰难,内心激烈交战后方才下定这个决心。
顾乐飞低眸,扫了一眼她攥得死紧的拳头,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抓住她的腕部,把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捏吧捏吧,只要别让外人看见,怎么捏都行。”顾乐飞朝她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就当是殿下给我按摩了。捏得多了,说不定我还能减肉呢,是不是?”
☆、第24章
本来,顾二郎认为洞房花烛夜将是最尴尬的时刻。
这可不是青楼一夜买春,即便已有夫妻之名,那也是两情相悦方有鱼水之欢。而顾乐飞不认为以自己的身材,哪个女子会对他一见倾心、以身相许。
可是若不洞房,这一间室,一张床,两个人,新婚夜,如何相处?
虽然,婚房的这张床为了照顾驸马的身材,特地采用胡床样式而非寻常拔步床,离地较近,面积十分之大,从顶上垂下纱帐,三面皆可通过。
这是顾乐飞特地和楼宁通气后,让将作监的人特别定制,他考虑到假若新婚之夜公主不愿洞房,分房而睡则会惹人闲话。不如干脆弄张大床,你睡一侧我睡另一侧,楚河汉界,互不相干,也是可行之法。
反正他那么胖,特意要张大大的床,无人会觉得奇怪。
可是这回,他又多想了。
因为在大长公主眼中,她的驸马只是性别模糊的人肉团子,那么新婚之夜最重要的洞房既不尴尬,也没什么好说的。
司马妧对于两人各睡一边的建议表示同意。她平躺、盖被、闭眼,这是行军打仗之人惯有的睡姿,安安分分。
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睡着睡着,整个人便朝顾乐飞滚过去。长腿一抬,堪堪压住他圆溜溜的肚子,胳膊一伸,搂住他肉乎乎的肩,脸往他的三层下巴上蹭了蹭,舒舒服服地继续睡。
于是顾乐飞半夜被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