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多少也有点难受，佯装一副无谓模样，“行了啊你，哭丧着一张脸，怎么，我叫声哥给你听听，让你开心开心？”
    他何尝不知道，这与陆钰来说，是人生一大变故了。
    “那你倒是叫。”
    没想到，陆钰还真侧头看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顾燃：“……”这王八蛋占他便宜啊。
    不过想想，早晚他都是要叫陆钰一声哥的。
    而且看这王八蛋现在心情这么低落，他就牺牲一下自己好了。
    顾燃轻咳一声，又清了清嗓子，“那个，咳咳咳……”
    好像有点叫不出来。
    “嗯？”陆钰等着呢。
    顾燃：“……”
    他翻了个白眼，“算了，还是等我把眠眠娶到手了再叫。”
    平时都是兄弟，突然让他叫哥，总觉得怪怪的。
    “……”
    “行了你们两个。”温眠唇角抽了抽，“去吃点东西吧。”
    别说，两人这样侃了几句，接下来，几人间的气氛和陆钰的情绪，都不那么低沉了，仿佛回到从前。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温眠想。
    ——
    因为今年特殊，出了这样的事情，温眠没回禾水过年。
    她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奶奶解释这件事情。
    毕竟，陆正耀是她的儿子。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跟自己有很大关系。
    但是温眠拎的很清，虽然那是她的父亲，但是做了那样十恶不赦的事情，必须要受到惩罚。
    温眠正不知道该怎么向陆奶奶开口，她的电话倒是先打过来了。
    “喂，奶奶。”接电话时，温眠情绪有些沉重，一下子就被陆奶奶听出来了。
    老人家顿了一下，“阿眠，是不是找到家人了？”
    “奶奶，您怎么知道？”
    陆奶奶笑了笑，“上次你一直问你妈妈的事情，我就知道，你肯定正在寻找你的家人，加上这次过年到现在没回来，也没个电话，奶奶就知道你在江城应该是找到你的家人了。”
    “奶奶，我……”温眠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陆奶奶还笑着，“阿眠，奶奶不怪你。”
    “其实……其实……”温眠想说陆正耀的事情，顿了半天，低低地道：“我爸爸他……”
    陆奶奶：“阿眠，你爸爸出事了吧？”
    “您知道？”温眠多少有些讶异。
    陆奶奶叹了口气，“不脚踏实地，总归要出事。”
    温眠一时沉默。
    如果不是温家人介入，兴许陆正耀不会这么早出事。
    “有件事，奶奶也瞒了你。”陆奶奶缓缓地道：“小溪怀孕时，我照顾过她一段时间，那时她精神和情绪已经非常不好，快生产时，你爸爸和庄梅才把她接走。”
    “阿眠，奶奶对不起你，年轻人的事情，他们也不愿意跟我多讲，我不便插手，什么也做不了，小溪精神状态不好，我没办法帮她联系家人，只能尽力照顾她。”
    温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声音低低的，“奶奶，我不怪你。”
    上次回禾水，她已经把该告诉自己的都跟自己说了，作为陆正耀的母亲，能跟她说那么多，已是不易。
    所以温眠不怪她，也更能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