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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沃佤神藏露倪端
    欣赏了下晗朵娜匆匆远去的姣好背影,柳影痛快的伸了个懒腰,转身两步找到一块向阳的石头舒舒服服的瘫了下来,眯着眼睛望向林叶间穿透而出的缕缕阳光,满足的叹了口气,唉,活着真好。
    本来准备跟过去帮忙的龙兰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想了想,突然转头向柳影走去。也不知他启动了什么机关,只见包裹至大腿的铠甲一阵折叠虚化,最后如水银般全部缩向左手,剩下一个包裹小臂连着半指手套的金属护臂,同时露出半身红黑相间的笔挺制服。
    “酷!”柳影外表淡定的欣赏着这极具机械感的金刚变形表演,鉴赏艺术品般的眼神飘向这不知是高科技还是高魔法的护臂,实际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看看人家那狰狞的龙头吞口造型,看看人家那质感,看看人家那光泽,看看人家那线条,看看人家那变盾变甲的炫酷。再看看自己仅剩右臂的,委屈而自卑、孤单而粗犷的臂弩。心里一阵无奈,“老鬼啊,是你太差劲还是咱们地球太原始了啊?”
    龙兰缓步走到柳影身边,四顾犹豫了下,见实在找不到什么可坐的,又学不来柳影的流氓像,就干脆站在了柳影身旁一步处。
    手腕一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壶,仰头离口,一股涓涓而清香的碧绿色水线顺壶而下,直入口中。吞咽几口后,龙兰微微一笑,一松,酒壶划着斜线向柳影落去。
    扬手接过酒壶,柳影直接凑近壶口仰头痛饮起来,几大口下去,口颊留香舌底生津,一股冰凉入腹转而烈焰上涌,瞬间发散到四肢百脉,柳影忍不住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好酒!”
    优雅贵族传承的龙兰自衿道:“此乃‘碧血丹溪’,是用龙血配合一百多种药草,由家中炼金大师耗费一年炼制而成,在解乏、祛毒、强身、固源等方面颇有些效用”。
    话音顿下,没听到柳影接口,龙兰狐疑的低头看去,差点没咬着舌头。只见柳影双手抱胸,游目四顾频频点头,酒壶却已不见踪影。
    龙兰苦笑道:“柳兄何必?”
    “什么?什么?你继续说,我正听着呢!”柳影继续装傻充愣。
    见柳影铁了心要赖皮,完全没经历过此等阵仗的贵二代稍一犹豫,便干脆道:“你我同为圣战士,难得柳兄同好,‘碧血丹溪’就送给柳兄了。”
    本是别有用意的柳影哑然一笑,不准备再欺负这个很有风度的贵族子弟,却听到龙兰自顾自继续说道:“用皮丘兽的胃囊骨骼炼制成的空间壶除了装水别无大用,但壶里的一千斤‘碧血丹溪’柳兄切记需慢慢饮用,初时每日饮用最好不得超过一斤,其酒内的龙血和丹药成分才好慢慢吸收。”
    “什么?这里面有1000斤!!!”刚从臂弩暗匣里掏出酒壶的柳影不由得失声惊叫,站起身来直愣愣的盯着龙兰道,“你来的地方该不会叫凌霄宝殿吧?!”
    重新挨着石头一站一靠的二人间气氛融洽了许多,龙兰干脆破罐子破摔,又另外拿出一个红色小壶,里面的酒鲜红如血,入口火辣下腹清凉,两种酒相映成趣,冰火交替别有风味。
    当穆乌带领队伍赶回营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在稀疏的丛林间,阳光如束,光暗交融;
    一个挺拔阳刚,帅气健硕的贵族少爷,和一个破衣血衫,懒散平凡的汉子背靠巨石,低声私语着。
    初看起来仿佛王子与乞丐,但又莫名的给人一种神魔共宴的对峙感。
    二人一边饮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并无一人朝自己这边看来。但穆乌却无来由的觉得周身一凉,仿佛有凉风透体而过,将自己的一切透视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穆乌多年之后一直难以忘怀这个场景,这个画面如刀削斧刻般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引以为傲,让他感触至深。
    穆乌大步走到二人面前五步处站定,毫不犹豫的跪地俯身,双手大张朗声见礼:“翼卡族穆乌拜见‘神使’,姬沃佤保佑,我翼卡族的虔诚祈祷终于迎来了神使,我族,有望了!”
    穆乌毫无预见的大礼参拜和口中语言把身后的人群吓了一跳,有毫不犹豫跟着大礼拜倒的,有恍然大悟而慢了一拍的,有一人孤高的转身离开,还有一人不甘不愿的蹲在后面摸鱼,对,说的就是你,看着那个一边碎碎念着,一边鬼鬼祟祟蹲在地上拔草的晗朵娜,柳影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
    明显是宗教熟手的龙兰一个箭步迎上前去,扶起穆乌沉声应道:“穆乌请起,你我均是神的子民,本将受神召唤而来,必定……”
    柳影弹腿而起,懒得再听这些三板斧的套路语言,优哉游哉的转了半个圈,朝圈子外围踱步而出,缓缓走到边角蹲了下来。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看着头顶不属于地球的另一片天空,轻呷了一口酒开口说道:
    “我的世界是没有神灵的,至少我所知道的几千年都是没有神灵的,我更没亲眼见过神。”
    “所以,当我的亲人为了救我而遭到杀害后,我选择了自己报仇,而不是祈求神灵现身。”
    把酒壶递给身边坐着的人,柳影继续回忆道,“我追踪了两年,花了无数的心血,冒了必死的风险,终于亲手砍下了仇人的头颅,然后,在敌人愤怒的包围圈中开心的跳了崖。”
    柳影满面笑容的回忆起自己跳崖时的开心。“但是,我跳崖没死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小时候看过一些老掉牙的漫画还有小说,里面有很多跳崖不死然后遭遇奇遇的情节,没想到,我居然也遇上了。这么说起来,我也算是个主角了?”
    顿了一顿,柳影哑然失笑,继续说道,“没有人,也没有神站出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但,不管是谁,我欠那个‘人’一条命!”
    柳影缓缓起身,转头看向这个倔强得不肯下跪,独自离开的瘦削少年,一个眼神中充斥着仇恨和迷茫的少年:
    “既然那个‘人’把我送到这里来,送到你们营地里,那,我就会尽我所能做我应做之事,哪怕还上这条命。”
    摸了摸少年的头,柳影柔声说道,“但我不是什么神使,所以,你不用跪我。”
    “……我姬沃佤星本是一个种族繁多、资源稀缺的星球,灾害频发、怪物遍地。各部族的祖先们不仅要对抗野兽、天灾,还要同时面对互相掠夺的绵绵战火,生存异常艰难。
    “有一天,神不忍看到我等自相残杀、穷困而蛮荒,于是便展示神迹开辟洪荒、开启民智、赐予科技。从那以后,我们在神的指导下开始学会了团结,修建了城市,并组织了议会,作为神的仆人,开疆拓土,服务我神。”
    “议会在历经了种种矛盾和摸索后,终于找到一种最优制度,我们每30年就会投票竞选出12个上族,然后由12个上族各自派100名战士参加‘神之战’,在‘神之战’中获胜的前三名,再加上本届皇族一起组成新的四部战神族。”
    “四部族有资格进入‘神域’参加最终试炼,并由神挑选出本届皇族。皇族将有资格居住在‘神迹之城’,并代神统领姬沃佤星。”
    穆乌低沉而肃穆的嗓音在夜空中缓缓响起,随着火把的噼啪声四散而去,篝火旁陪同的四个年轻人,晗朵娜,末萘,查文莱和查文宾显然都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仍然十分的专心和严肃,没有一丝窃窃私语,左顾右盼。
    “从那以后,我们姬沃佤星的人民终于开始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在一代代皇族的统领下壮大生息,星球得以拓展,物质越来越丰盛,人民过得越来越富足。”
    “听族里的老人说,每次神之战中,神都会派遣一批神使来观战,他们或者直接参加竞争,或者帮助某一个部族变得强大,甚至,直接创立一个新的皇族!”
    穆乌转头看了看原本有两顶帐篷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空地,再转头谦卑的向龙兰和柳影颔首致敬。
    “15年前,我曾带领翼卡族的战士参加过神之战,在‘攻城战’、‘狩猎战’、‘擂台战’中均有幸见识过神使大人们神奇的手段和强大的力量。”
    “啊~!”三个年轻人惊讶的叫了起来,互看一眼,这个秘密可是连身为族内一级医师的末萘,和有“双环蛇”之称的查氏兄弟都是第一次听说。
    龙兰和柳影也转过头去,凝望着自己呆过的帐篷—那里现在却是一片空白,连小草被压过的痕迹都没有,两人互看一眼,陷入了深思。
    穆乌也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沉默良久后,才用更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那一年的神之战,却出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