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路追着公交车跑.
    最后公交车老爷子没追上不说，无比气愤同时又刚刚剧烈运动过后的老爷子心脏病突发，最后连吃药的机会都没有，一口气没吊上来，直接离开了人世。
    因为这件事，郭司机在父亲头七之后，是真的提着菜刀去找了吴花美的。
    只不过吴花美的老公在医院当保安，身强体壮，郭司机没打过不说，还被官方拘留了十五天。
    要不是公交公司考虑到他是老员工的儿子，又刚刚失去了父亲，他甚至连工作都会没了。
    从郭司机家出来，张武低沉的叹了一口气道：“这老天爷，真的是喜欢造化弄人啊。”
    “你真的觉得，是老天爷在弄人吗？”何远凡有自己的看法。
    这两个版本中的吴花美，都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吴花美。
    当然，你要说特殊情况，何远凡也能理解。
    但他突然想起了苏岑允和宋蔓茵跟他吐槽的那个吴花美，以及前段时间晚上他自己亲自遇到的那个吴花美了。
    他觉得，这种风格，很像那个吴花美。
    一样的……冷漠！
    “走吧，还有一个，但我猜也是这种情况。”何远凡示意张武开车。
    果不其然，最后一位和吴花美关系很差的司机是杨司机，她是一个女司机。据说以前和吴花美的关系很好。
    在张武介绍之后，杨司机大半夜的开启了吐槽模式：“你们不知道，吴花美这个人，表的很！真的是又当又立，亏我以前一直把她当我最要好的朋友。”
    “有时候，你只有被捅刀了，你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眼瞎。可笑她当初还跟我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呵呵……”
    杨司机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她和吴花美闹崩就是这两年的事，起因是年终评奖。
    吴花美一直没有得过奖，大家都知道。
    而那一年，是吴花美最有可能拿奖的一年，当时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杨司机正好也是奖项的有力竞争人选。
    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直到某一天，杨司机因为私事第二天不得不提前下班。但她不想请假，因为请假会让她在评比中占劣势。
    所以她提前一天和朋友吴花美约好了，吴花美下班之后，帮她跑最后一趟。
    然而，那天吴花美没有帮杨司机跑。
    这就不是请假了，这是早退、是旷工半天，性质相当恶劣。
    直接让杨司机这个月的优秀泡汤，年终评奖更是变得不可能了。
    杨司机当时就和吴花美翻脸了。
    她不是不能接受失去年终评奖，但她不能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一个年终评奖，却跟自己玩阴的。
    这太让人心寒了。
    “你们不知道，她第二天在我面前演戏的样子，就好像水了我的不是她一样！太会演了！”杨司机虽然和吴花美彻底闹崩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那个，她……是因为什么事情啊？不会太严重吧？”
    “放心，没有什么大事，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何远凡道，“对了，今晚上的事情，还需要你们保密，在事情结果彻底出来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那今晚上就打扰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我懂，我送你们出去。”
    和前二者不同，这个杨司机，其实对吴花美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不然也不会担心的想问一下具体是什么事情了。
    所以，感情这个事情，有些时候真的很难处理。
    有些人，看似朋友，但其实比仇人还要仇人。
    有些人，虽然已经变成了仇人，但心中有时候还是会怀念当初。
    离开杨司机家后，何远凡在重新翻阅张武记录的询问文档。
    有些东西，说和听的时候不注意，但看文字，反而会有收获。
    这三件事，都看似是偶然。
    但其实，这些偶然之中，又仿佛穿插了某些必然。
    因为如果是那个冷漠的吴花美的话，那么这些事情，好像完全说得过去。
    所以，吴花美为什么会有两种情绪？
    难道是精神分裂？
    她有精神病？
    等等！
    精神病！
    精神病医院前的那个神似吴花美的背影！
    何远凡仿佛琢磨出了一点别样的味道。
    “对了，何老师，你知道刚刚杨司机说的那一年，最后吴花美也没有拿到年终优秀评奖吗？”张武打断了何远凡的思考。
    “为什么？”何远凡是记得，吴花美没有拿过任何表彰，但杨司机都失去资格了，吴花美为什么还没拿到？
    “因为最后一个月，她又遭到了几次投诉，最后让原本排名第三的司机拿了年终评奖。你说这是不是天意？用尽花招，最后朋友没了，结果奖也没得到。”张武摇头，“还有上次，你说让我查一下她的投诉，我去看了，确实有些怪，就像是被人整了一样，投诉都相当集中。”
    “哎呀！刚刚忘了问那三位司机，是不是他们在背后报复吴花美，所以找人集中投诉。那数据，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在整吴花美，太假了！”
    “集中投诉？太假了？什么意思？”何远凡皱眉。
    “就是每周二和每周四啊。”张武道，“早年的投诉记录，绝大部分集中在每周二。这几年则主要是集中在周四。这部显然是人为的嘛，刷数据知道不？某一天数据激增，就是这种！”
    周四？
    精神病医院重症患者对家人开放日？
    何远凡一个激灵。
    他开始翻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打了好几次才打通。
    “喂，何老师，什么事情？”是杨湄的声音，周围还有室友抱怨的声音，说什么这么晚了又是哪个夜店的野男人打电话啊，烦不烦之类的。
    “杨湄，我问你一个事，市精神病医院的开放日，一直都是周四吗？”何远凡问道。
    电话那头，可能是没睡醒，整理了一下思维，传来了杨湄的声音：“没有，以前是周二。但是因为周二是每周的第二天，刚刚上班，很多家属不太好请假，所以经过多次反馈，市精神病院把时间改成了周四。”
    “这样，在一周的末尾，不会太影响工作。同时也避开了周五这个外出高峰时间段。”
    何远凡浑身一颤，周二，周四！
    投诉奇高！
    自己杀青那天？是周四吧好像？
    还有苏岑允和宋蔓茵抱怨吴花美服务态度不好的那次，好像也是周四？
    “张武，先不回去，直接去市精神病医院！”何远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那里，他能够找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