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樊帅不解地问，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很久。
    “多简单的问题，你给我装不知道。”睿一有些不悦。
    “不是……董事长，我真的不知道。”樊帅急了。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不能超过我老爸。”睿一认真地说。
    “为什么？”樊帅不明白。
    “你……唉……你这笨家伙，你想啊，我老爸已经是星市第一了，多少人眼睛盯着他，又有多少人视他为眼中钉？如果他的儿子比他还厉害，你想想什么后果？”
    睿一不再说下去，一副言尽于此的表情。
    “没这么严重吧？”樊帅不愿意相信那些是真的。
    “信不信的你其实心中也有数了，对吧？反正我不能再让别人更加害怕，丁家两父子一代比一代强，从此把我们老丁家当作仇敌，我爸也不愿意这样。”
    睿一说完，一脸的无奈。
    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子胜过自己？
    丁永强更想，他最希望自己的儿子超过自己。
    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能安稳地立足，取决于他的正气和义气。
    但如果儿子太另人瞩目了，别人在他身上找不出弱点，就会盯着睿一，在睿一身上找。
    所以，他希望睿一收敛锐气，保存实力，将来有发挥的时候。
    睿一当然知道父亲说的发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但他非常不希望那样的时候到来，他宁可过这样既忙碌又空闲的矛盾日子。
    “董事长想得周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樊帅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是你没有意识到危机。对了，你过两天去一趟溪源村，到那儿后找到一家叫‘溪源人家’的民宿，去那儿帮我把这两份合同拿去给他们签了。”
    睿一朝他扔过一个文件袋。
    “就是您去考察过的那个山村？保证完成任务！”
    “那你干脆明天就动身吧，你看看要带谁和你一起去你自己去安排。”
    “好，那我就去准备。”
    樊帅出去后，睿一有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父亲公司的那栋大厦发愣。
    父亲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越父亲。
    他突然觉得，自己办药厂的事隐瞒着父亲进行，到底好不好。
    想了想，他还是拿起手机，拨出了父亲的号码。
    父亲正在开会，低声和他说了两句，叫他不忙就到公司去等，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想着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儿，那就到父亲那儿去转转了。
    于是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电梯门开了，差点儿和人相撞。
    对方连连道歉，他大度地说：“是陆夏呀，你这么匆忙做什么？”
    “董事长，没什么，去楼下送了一份通知……”陆夏显得很紧张。
    “哦。”睿一走进电梯。
    但他立即又用手档住门，说：“对了陆夏，你今天安排一下，明天跟樊帅出趟差。”
    “出差呀？好。”陆夏很痛快就答应了。
    他让陆夏去的原因有两点，陆夏来公司几年了，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这次樊帅是去和文虎他们村签合同，谦合同这事儿还真只有陆夏能代替自己去，她对合同熟悉。
    第二个原因就有些死心掺杂在里面。
    樊帅前不久刚和前女友分手，对他影响不小，至今还似乎没有完全走出来。
    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吗？
    大意是：想要忘记上一段恋情，那就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他瞅着这个陆夏不错，人也长得挺漂亮，气质也好，配樊帅绰绰有余。
    让樊帅和陆夏带着药商去和文虎签约，他也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陆夏虽然以前见过文虎，但这次处理文虎身份证的事是樊帅经手，因此陆夏对文虎本人并没有太多印象。
    去了也未必能想到那是文虎，想到了也只会认为长得相像而已。
    就算有印象，樊帅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有他在旁边周旋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陆夏也根本不知道有红霞这号人的存在，去了也是初次见面。
    所以，让她去他是很放心的。
    第二天，陆夏坐上了樊帅的车。
    一路上，她坐在后座一言不发，樊帅一直在主动和她说话她也不理。
    这让樊帅觉得很无趣，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睿一乱点鸳鸯谱。
    “陆夏，你渴了没有？渴了车门那儿我给你放了水……”
    “不必！我不喝水！”
    “女人每天得喝八杯水才行，对皮肤好。”
    “樊助理，请认真开车！”
    樊帅的好意被她一顿冷言冷语顶撞，瞬间热情全无。
    后来的路途俩人再也无话。
    在他们后面的药商的车也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
    到了文虎的家乡溪源村，文虎早接到睿一的电话在村口等候他们。
    他特意为自己装扮了一番，戴着一顶小斗笠，这段日子还特意蓄起了胡子。
    他本是络腮胡子，这一蓄就算是丁睿一来了，乍一看也未必能认得出。
    文虎和红霞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带着他们在山里转了一圈儿。
    这两个多月来，文虎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小公司，并招集聘请了村民们种草药。
    药商看了这里的环境和土壤以及气候之后，全都连连称赞。
    加上又是丁睿一引荐来的，只要不是不如人意，他们哪里会驳睿一的面子？
    何况这儿的确令他们满意。
    谈判桌上，文虎以自己文化不高，对签合同之事无知，且他们的民宿登记的是红霞的名字为由，让红霞签了合同。
    樊帅是何等人，听到这事儿就明白文虎的用意，自然也就顺着文虎的话，由红霞做主。
    签完合同，一行人被文虎和红霞留宿下来。
    晚上文虎又开了两坛好酒招待大家，陆夏趁自己不能喝酒，吃了点东西就到村子里去转悠去了。
    转了一圈儿回来，见红霞一个人在厨房接电话，本来接电话她也没有在意。
    但是见红霞一只手挡在嘴边小声说，似乎在刻意害怕别人听见。
    本来她今天就对红霞这个人有些好奇，虽然山村农妇打扮，但却一点儿也不像山里人。
    文虎强调说是在大城市打工娶回来的，可是红霞的气质也不像是一个打工仔能娶得回的。
    尤其是在谈判桌上的那份从容和淡定，哪里像个能嫁山村的打工妹？
    所有的这些都令陆夏对红霞充满了疑惑。
    此刻见她接电话的模样可疑，她想了想，看看四周无人，悄悄地从厨房后面绕过去。
    厨房的后门光线比较暗，陆夏站在那儿红霞并没有发现。
    “好的丁先生，你放心，他们没有人认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