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流顺着吕白妮手指之处看去,顿时喜上眉梢。
那山坳里,隐约露出一座金色雕像来。仔细看时,倒是有几分像是观音菩萨。
难道是观音禅院?
想到这个可能性,陈江流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也不管孙桃夭和吕白妮,跳着脚就往山坳里跑去。
这回一定是观音禅院了!
孙桃夭和吕白妮急忙上前去给陈江流开路,唯恐他被野草绊倒滚下山去。如此行了半路,三人寻到了通往山坳庙宇的石阶,这才走得顺畅起来。
顺着石阶走上去,远远的陈江流便看到那庙宇门上的牌匾上刻着四个大字,正是“观音禅院”!
“观音禅院!观音禅院!”陈江流顿时乐得像个孩子似的直拍手跳脚,“我们到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敲门。
敲了没几下,大门“吱呀”一声来了,一个绾着道髻的小道童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和尚,你找谁?”
陈江流连忙整整衣冠,合十一礼:“这位施主,贫僧有礼了。贫僧乃是从东……东胜神洲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
“哦。”小道童撇了撇嘴,“你这和尚听不懂人话?我是问你找谁,没问你是谁。”
陈江流顿时有些尴尬:“咳咳……那个……请问这里可是‘观音禅院’?”
小道童顿时皱起眉来:“不是。”说完,便将门给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陈江流更尴尬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观音禅院里会住有道士,更没想到这小道童也不说请他进去坐坐,就这么把他给关在门外了!
佛本是道!佛本是道懂吗!都是修行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友好!
孙桃夭见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带得吕白妮也跟着捂嘴笑。陈江流又气又恼,怒喝道:“笑什么笑!不许笑!”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孙桃夭和吕白妮笑得更欢了。陈江流气恼得耳朵根都红了,愤愤地转身继续敲门。
他还不信自己今天连个观音禅院都进不去!
敲了没几下,门“吱呀”一声再一次被打开,先前的小道童一脸不耐烦地道:“都跟你说这里不是观音禅院了,你还想干什么!”
陈江流怕这小道童又是一言不合就关门,先伸手将门抵住:“这里既然不是观音禅院,那你门上为什么挂着‘观音禅院’的匾?”
小道童道:“道士穷,换不起,还不行吗!”
陈江流又问道:“那这里不是观音禅院,又是什么地方?”
“慈航道院。”小道童愈加不耐烦起来,“你放手!我要关门了!”说着,就去掰陈江流抵门的手。
陈江流为了找这观音禅院,已经闹心了好几天了。如今既然到了这里,管他是“观音禅院”还是“慈航道院”,他都要进去转转才行。
他倒要看看,千年后的观音禅院里的人,要怎么抢夺他的袈裟!
那小道童别看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竟然将陈江流的手给掰开了!然后“砰”的一声,再一次将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下,孙桃夭和吕白妮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孙桃夭道:“师父,这‘观音禅院’咱们也看过了,走吧!”
“不行!”陈江流的倔劲儿又上来了,“我得进去住一宿才行!”说着,继续拍门。
孙桃夭和吕白妮劝了半天,硬是劝不动陈江流。不多时,院里传开了对话声,似乎是小道童和他的师父。
“智儿,谋儿,是谁在敲门啊!”
“是个假和尚!带了两个老婆要在咱们这儿过夜,被徒儿们撵出去了!”
听到这里,孙桃夭不禁怒了:“假和尚?两个老婆?说谁呢!”冲上前去,一脚将院门给踹开了。
大门应声而倒。只见院子里,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枯瘦如干的老道士,和两个小道童。仔细看时,那两个小道童竟是一对生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原来,刚才开门的不是同一个小道童啊!
见孙桃夭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老道士急忙迎上前来,拱手道:“贫道银池,不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孙桃夭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道童,怒道:“你们两个!说谁呢!”
那两个小道童见孙桃夭发怒,顿时吓得躲到了自家师父的身后,不敢说话了。
银池道长急忙赔礼道:“小徒顽劣,不懂规矩,还望桃夭公主和圣僧不要怪罪。”
被银池道长说破身份,孙桃夭甚是惊讶:“你知道我?”
银池道长笑道:“贫道方才在茶室内饮茶,闲来无事用茶叶卜了一卦,知有东方来的贵客途径此地,要往西天而去。略一猜测,便知晓了。”
听银池道长如此说,孙桃夭的怒气不禁消了大半。仔细打量着银池道长,发现他周身清气缭绕,竟是个得道高人!
银池道长笑眯眯地转向陈江流:“圣僧到此,想来是要借宿的。只是贫道这道院中没什么好东西,只有粗茶淡饭勉强果腹。如果圣僧不嫌弃的话,就请上座。”伸手请三人进院。
陈江流合十为礼,道了声谢,便跟着进了道院。在进屋之前,陈江流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锦斓袈裟,开始戒备起来。
银池道长让两个徒儿去将饭菜端来。陈江流一看,只有几个野菜团子配着清水煮的白菜,着实简陋得很。
陈江流不禁疑惑道:“道长,你们平时只吃这些?”
银池道长笑道:“山间隐居,自食其力,这些已经足够果腹了。圣僧,请。”
陈江流吃了两口,着实没吃出什么味道来,简直清淡得过了头。回想《西游记》中的内容,不禁怀疑这银池道长是装的。
陈江流眼珠一转,忽然笑着问银池道长:“道长,你看贫僧这件袈裟如何?”
银池道长目光淡然地扫过陈江流身上的袈裟:“锦斓袈裟,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却是一点儿特别的反应都没有,就如同看到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白大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