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熊三彪找个借口飞也似的去了,不禁面面相觑。
场中钟绝和老和尚慧能的武功修为最高,不过慧能之前不知道陆离的兵器练得如何,只是根据他的拳术来判断,还不算太过意外;
钟绝确是从一开始就笃定陆离不懂的使用任何兵器,如今见他能够御使五柄剑,施展出五套精妙绝伦的剑法,自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修为实力很高,眼界也高,见道陆离的剑法与刚才傅国青的剑法相似,开口冷笑道:“陆兄弟剑术高绝,愚兄佩服!这次就算你赢了!只是不知道衡山剑派的傅师兄若是得知你学了衡山派的衡山五神剑,会不会跑过来找你拼命!”
此话一出,傅国青脸色大变,衡山五神剑是衡山剑派的绝学;他们三兄弟之中,石老人只传给了他一人,如今陆离也学会了这五套剑法;不知道他的二师兄知道了此事,又会掀起什么难以预测的风暴来。
“今天算你们赢了,从此我们两派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万灵面带不甘之色,看着手中的紫寒断魂剑,有些不舍;不仅是她,就连钟绝这位日月宗的宗主的心中也极为憋屈;送出两对妖兽熊胆也就罢了,只是龙鳞马便是花钱也未必买的来的。这次本来极有把握的赌局,既能够打击陆离和馋嘴帮,又可以讨好师妹,没想到输的那么惨,把如此珍贵的龙鳞马都输了出去。
现在他们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陆离死活都不愿意比斗,还反复相劝;原来是设了全套等自己钻,阴下了自己好大一比赌注,血本无归。
“尤其是那个胖子,实在可恨、可恼!”
想到胖子,只见那胖子正拿起眼前的紫寒断魂剑丢给陆离;
“陆哥,这是你的宝剑,从此,你真正可以仗剑走天涯了!”
陆离接过宝剑,手握剑柄往外一拔,只见一道紫光亮起,有道紫光沿着剑刃盘桓游动不休,刺得陆离的眼睛都隐隐作痛;另有寒气从剑柄沿着手臂而上,不多时,陆离的手臂上边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霜冻。
陆离“唰”地归剑入鞘,颌首道:“果然是把好剑,胖子、得球、傅兄,改天我们买几个西瓜过来,吃冰冻西瓜!”
万灵听到他要用自己的宝剑做冰冻西瓜吃,凤目圆瞪,便想发作!
却见到那个可恶的胖子又向慧能大师道:“老和尚,你的那本书呢?出家人可不能耍赖!”
慧能大师笑道:“蔡施主,给你!”
他举步上前,双手把书递给了蔡洛;方才道:“老衲与净土宗金粟禅寺的佛子本尘师侄乃是忘年之交,月前曾经与他谈论佛法。当时他提及了陆施主,对陆施主极为推崇。等此间事了,还请几位施主拨冗前往雷音寺一行。”
自从金粟禅寺的血案发生,直到现在,已经有近两个多月的时间。陆离和蔡洛一直都查找本尘的去向,没想到却在此地得知了本尘的消息。
陆离心里有疑问,又见他语气诚恳,便答道:“大师,陆离不日定当前来贵寺礼佛!”
蔡洛拿着《毗沙门大智度论之地行夜叉决》翻看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随手递给了陆离;又拿了装着熊掌的锦盒,分别给了严世蕃和傅国青各一盒。
“这熊胆最能够活血化瘀,是治疗内伤最好的材料,若是能找到七星碧凌蒿与之熬汤吞服,更有延长寿命,白发转黑的效果,你们两个每人一对!”
傅国青接过熊胆,又转身递给了严世蕃:“我家中没有老人了,这对熊胆还是给得球兄吧!”
万灵见这几人还在山上就迫不及待地分赃,完全不把日月宗放在眼里,便悄悄地对钟绝道:“师兄,不如趁着我们人多,现在出手把东西抢回来!”
钟绝微微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咱们本来就输了,若是现在在山上就动手,日月宗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更何况,这个胖子的言行举止不俗,恐怕是什么大宗门的弟子。八银地熊熊胆的用法连我都不知道,那什么七星碧凌蒿更是闻所未闻;我们日月宗眼看有了重新崛起的势头,此时经不起什么风浪。我看,还是要谨慎行事,免得惹上了惹不起的人!”
“师兄,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派去分宜的那十几个弟子和唐大哥还生死未卜,彭大哥也被他们杀了!”万灵恨恨道。
钟绝摇头笑道:“待他们下山之后,我们再去禀告师叔,自然有师叔做决定,到时候再找他们讨个说法!”
万灵缓缓点头,恶狠狠地盯了陆离等人几眼,仿佛眼光能够杀人。
陆离见他们看向自己,突然一拍自己的脑门道:“有件事情差点忘记告诉钟宗主,那位彭峰主并没有死,只是受了点伤;我们怕他抗不住疼痛,就给他点穴截脉了。还要劳烦钟宗主抓紧给他疏通血脉疗伤,不然时间久了,他又不能自己冲开穴道,会有性命之忧!”
钟绝听了,不禁脸色大变;现在的武者都气血强大,自行冲开穴道本来不成问题。只是若是一旦不能及时冲开,血脉淤积结块,经脉纠缠,还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他马上转身,也不跟其他客人打招呼,便匆匆离去。
远远的还听到蔡洛正在大声叫道:“钟宗主,你们日月宗还有十几个人在分宜做客,早些过来把他们接回去!记得要把他们的伙食费带过来!”
钟绝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把那些弟子接过来之后,短时间内再也不跟馋嘴帮打交道了。
“真是一笔意外的收获!”
几个人轮流牵着龙鳞马,走在下山的道路上。
这匹龙鳞马比普通马要高出许多,四条马腿上都密密麻麻地覆盖着一片龙鳞,极为神骏。只是这种马性格暴烈,很难驯服。
“看来,我们还是得改天先以力压服它,然后再给它打上灵魂引,否则哪天跑了都不知道。”蔡洛嘴上念念有词,“我八岁那年,父亲找到我,见我不肯认他,就送了一匹龙鳞马驹给我!只是我当时闹脾气,把他随手送给了一个商人。”
陆离见他想起了父亲,有些意志消沉,正打算安慰他两句。突然看见远处一道水流从山崖上垂直落下,如一道银河挂着九天之上;更有夕阳西照,给远方的层云镀上了一层金边。
四人看到如此浩瀚的景色,偏偏林间除了偶尔传出几声鸟鸣,静寂一片。
陆离来了兴致,笑道:“胖子,我有办法让你马上就能够骑上这匹马,要不要试试?”
蔡洛欢喜道:“那样最好,日后我便能够骑着这马一日之内走遍整个袁州府,把我们馋嘴帮的各个分舵都视察个遍!陆哥,你和得球也能骑着马去松江府看徐小姐和陈瑜儿他们,只要几天便能够一个来回。”
严世蕃和陆离听到蔡洛提起徐想容和陈瑜儿,心思不由得飞到了远处。大家都各怀心思,不再说话。
几人又慢腾腾地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山下的山门处。日月宗的山门处还是有许多弟子在,他们见到陆离他们,马上散开,不敢靠近。
陆离停了下来,走到龙鳞马前站定。
龙鳞马突然感到不安,两条前腿腾空而起,朝着陆离的头踢了过去。这匹马的马蹄足有足球的直径大小,双腿踢出竟然带动起一阵风声;陆离看得真切,只见马蹄上竟然有气流流转,好似武者的真气一般。
陆离伸手连拍两下,把马蹄拍落在地,笑道:“龙鳞马天赋异秉,有蛟龙的血脉存在,灵智又高,若是有相应的妖兽修炼的方法传给它,或许不用多少年,便能成为妖兽,实力比现在要强上许多。”
蔡洛嘿嘿一笑,道:“这个好办,改天我去缉妖司走一趟,他们那儿一定有适合妖兽修炼的功法,到时候我弄一套过来,给小白用上!”
陆离斜睨了蔡洛一眼道:“这明明是匹灰色的马,还是叫做小灰比较贴切!”
蔡洛笑骂道:“你懂什么,改天你骑着这马去见那陈瑜儿的时候,当然是白马显得更加英气勃发,骑匹灰马算什么?灰头土脸么?”
严世蕃见两人争吵,凑过来做和事佬:“休吵!休吵!我看还是叫小金比较好,你们看看这夕阳西下,骑着小金跑在田野之上,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威风!”
“切!”
陆离和蔡洛看着闭上眼睛陶醉在春风中的严世蕃,齐声骂道:“你一边去!麻烦你圆润地走开!”
陆离不再和他们拌嘴,伸出右手放在了龙鳞马的额头上;也许龙鳞马刚才听懂了他们的话语,知道他们打算要好生培养它,这次没有丝毫反抗,任由陆离施为。
陆离微微调动了自己的神魂之力,朝着龙鳞马的眉心探去,只是一会儿便找到了日月宗留在龙鳞马体内的灵魂引;他找到了灵魂引的扣结所在,神魂之力扭动,打开扣结,那灵魂引便烟消云散。
马儿似乎已经认可了陆离,尽管它现在重获了自由,仍然站在原地,把头伸向陆离,神态亲昵。陆离微微一笑,手势接连变换,施展出了改良版的灵魂引;只是片刻,灵魂引在他的手上成形,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蔡洛、严世蕃和傅国青三人当中,只有严世蕃懂得运用神魂力量;此时见到陆离使用神魂之力画出灵魂引,也饶有兴趣地在旁边学了一下。
陆离说道:“马儿啊!你且放开心灵,待我给你种好灵魂引,从此我们便是朋友,日后,我会带着你走遍这大明江山!”
龙鳞马抬起一条腿,用马掌在地上敲了两下,发出了“嘚、嘚”的声音,然后把头伸了过来。
陆离抬手在那马儿的额头上轻轻一拍,灵魂引便马上进入了龙鳞马的脑袋。
龙鳞马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神情就变得欢呼雀跃了起来,马上绕着陆离走了好几圈。然后在陆离身边趴了下来。
蔡洛见了,心里奇痒难耐,笑道:“陆哥,这是在要我们骑它么?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先让我骑一下!”
他也不待别人说话,身形一闪,便跃了上去。
“呼呼!”
这龙鳞马突然大怒,打了两个响鼻;也不站起身来,直接就在地上一滚。还好蔡洛反应很快,是个灵活的胖子,连忙跳了下来。
龙鳞马见他下来了,也不再生气,又安安静静地卧在了陆离身边。
严世蕃笑道:“子归,这马是想让你第一个骑它呢!还是你上去吧!”
陆离也不推辞,直接跳了上去。陆离是何等样人,此时他的浑身血液如铅如汞,筋骨血肉紧密如铁,整个人怕不会有几百上千斤重;此时贸然压了上去,龙鳞马只是退了两步,便承受了下来。
陆离骑在龙鳞马背上,笑道:“果然是好马!怎么样?哥几个,我们比试一下,看谁能够第一个到达宜春城,每落后一名,晚上罚一坛酒,如何?”
严世蕃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傅国青点头同意,蔡洛更是哈哈大笑,突然间一掌拍在了马屁股上:“走你的吧!”、
龙鳞马吃了这一掌,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前面射去;它的四蹄之下好似有真气流转,蹄不沾地,一步便有十来米。蔡洛也不落后,双臂一振,“暗影浮香”,身体在这瞬间便留下了道道残影,紧紧地跟在了龙鳞马身后。
严世蕃不敢怠慢,手中出现了一只毛笔,随手凌空一画,笔尖上有莲花出现;严世蕃手臂摆动,朵朵莲花如剑般地往前面飘去;严世蕃踏上白莲,身体就像没有重量一般,踩着这些白色的莲花随风飘去。
“这是借风而行,步步生莲?”
傅国青眼中精光闪动,严世蕃明显在取巧,借着龙鳞马带起的阵风而行。傅国青没有用任何轻身功法,只是撒开了双腿往前跑去。
“我自小练剑,每日都要追着师父的剑光跑上两个时辰,我就不信会比你们慢!”
道路崎岖,曲折蜿蜒,陆离与龙鳞马虽然一直领先;但蔡洛等人并没有落后多少,在一些地方,他们甚至没有跟在龙鳞马的后面,只是踏着树林、花草、河流一跃而过;便是傅国青都紧紧地跟在后面,双足踏出一道泥龙,尘土翻飞,声势惊人,好似有什么蛮荒猛兽在接近。
陆离眼看着宜春城的城墙已然在望,心里发急,大声叫道:“马儿啊!马儿,你若是能够第一个跑进城去,晚上我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