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在汉口俄租界内,发生了很多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对这个世界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那些事情,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而事情的开端,是因为有一名神州少年,闯进了俄国的汉口领事馆。
在俄国领事馆对面的房屋中,湖北共进会的负责人孙武,亲眼目睹了这奇怪的一幕。
那个时候,俄国领事馆的门前,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
那是一名年老的乞丐,正好从俄国领事馆的门口经过,在租界内,本来是不允许出现乞丐的,但是这名老乞丐,或许是从其他地方流落到此,也不知怎么误打误撞走进了租界,走到了领事馆的门前。
领事馆大门外,站着两名卫兵,当那名老乞丐从他们跟前经过时,那两名俄国士兵的脸上,都露出了厌憎的表情。
其中一名士兵怪笑一声,然后一脚踹在了那老乞丐的背上,于是老乞丐就像个葫芦般滚了开去,他这瘦弱的身板,又怎么可能禁的住那牛高马大的洋人士兵的一脚。
老乞丐躺在地上,口中喷着血沫,眼看是活不了了。
边上呼啦啦地一群人围了过来,看着刚才的这一幕,有些人的眼中露出了愤慨之色,但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的,是纯粹看热闹的眼神。
今日之神州,气运沉沦,许多人也早已丧失了以前做为泱泱大国时的心气,只剩下了麻木和冷漠。
人群中,有一个少年走了出来,穿着长衫,背着一具木盒,气质如芝兰,看去与周围的人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他走到那老乞丐的身前,没有丝毫嫌弃对方身上的污秽,伸手轻轻将那老乞丐扶了起来。
老乞丐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遍。
怎么回事?
刚才自己明明觉得快要死了,却突然有一股奇异的暖流钻入到体内,然后身体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年青过。
而那少年,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了。
这老乞丐和刘老夫人的情况不同,受的只是皮肉伤,只要一丝微灵气,就足以治好他的伤势了。
救下这名老乞丐,原慈只是顺手为之,此时他已经走到了那领事馆的大门之前。
“什么人,站住!”
那两名卫兵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原慈,口中发出了警告声。
当然,这声警告是用俄语说的,他们并不在乎眼前这名神州人能不能听懂,反正只要对方敢再踏前一步,他们就会开枪。
杀死一名擅自闯入租界领事馆的神州人,这件事情不但不会被责怪,事后清国政府恐怕还要来祈求他们的原谅。
那些清国人,总是这么懦弱。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个少年人,真的往前踏出了一步,可惜他们却根本没机会开出那一枪。
两名俄国卫兵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就两人的身躯就打横飞了出去。
原慈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般,负着手施施然迈进了俄国领事馆的铁栏围门中。
按照如今世界的国际公例,他此时的行为,算是直接入侵了俄罗斯帝国的领土。
当然,原慈自己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行为,意味着如何牛比的意义,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在意。
毕竟以前据他师父说过,当年朱天照去欧洲游历时,可是曾经直接闯入过圣彼得堡的冬宫,调戏过那位叶卡捷琳娜女皇的,和自己师父比起来,原慈此时地行为,就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资格了。
而在踏入那道铁栅栏后,原慈并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稍稍感受了一下他所要找的人的气息,确定了对方所在的位置,然后双腿猛然一蹬,接着整个人就如一颗炮弹般冲天而起,撞碎了领事馆三楼的某扇窗户,撞进了那个房间中。
房间中,当原慈踏入领事馆的大门时,那名张高庭花重金请来的中年道士,正缓缓直起身子,脸色异常的难看。
“这位道长,如何?巴甫洛夫斯基少校可是被人下了什么妖法,道长可能否将他救回来?”
在他旁边,张玉山已经迫不及待地连珠炮般问道,毕竟事关他的小命,不由得他不着急。
这道士既然是他父亲花钱请来的,那也没必要太客气了。
中年道士那双狭长的眼眸斜了他一眼,诡异地笑了一下道:
“妖法?赫赫,人家用的可是最纯正的昆仑道门玄功,五雷正法!”
“这人的三魂六魄早已被震散了,就算真仙下凡,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这中年道士的话,张玉山其实并不怎么听的懂,但有一点意思他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这狗屁的江湖道士,恐怕也医不好巴甫洛夫斯基了。
然后,张玉山的身子一软,歪歪地朝地上倒去,心中万念俱灰,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在这俄罗斯领事馆中了。
“不过,我答应过你父亲,会将你从这里带出去,赫赫,你父亲是真舍得为你花钱,那个数目连本仙都有些动心了。”
没想到那中年道士又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伸手似乎想抓起正一脸茫然的张玉山,就此离开这里。
旁边的那些洋人,可根本没被他放在眼中,谁敢阻拦,他是不介意动手杀人的,至于有什么后果,关他屁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中年道士蓦然脸色大变,猛然抬头朝窗口处望去。
接着就只听咔嚓一声,房间的窗户被撞碎了,一道身影有如雄鹰般扑了进来,凌空一指点向了中年道士的面门。
中年道士闪电般的收回抓向张玉山的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与此同时,在领事馆外,有一声更为响亮的轰然巨响传了过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相比于此时领事馆内发生的搏斗,在领事馆斜对面的某栋房屋中,一件对于整个神州来说,影响更为深远的大事,或者说是意外,同时发生了。
今天汉口俄租界的混乱,其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