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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搞他?搞他!
    看到狗窝上的黄鼠狼,刘顺只觉得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这也太邪门了。
    “怎么办?”刘顺低声问道,旁边的张林生和陶三也凑了过来。
    “你们闭上眼睛!”佟瑶说道。
    张林生一听,赶紧把眼睛闭上了,刘顺和陶三不明所以的也跟着闭上了。
    可是刘顺本就是眯缝眼,悄悄的打开一条缝也看不出来是睁着还是闭着。
    他偷偷的看着佟瑶要干什么,可是,等他看清楚了,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佟瑶从怀里掏出一个花里胡哨的布带子扎到了头上,然后双手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手势,最后,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向黄鼠狼,嘴里开始叨叨咕咕的念叨了起来。
    刘顺挨得近,可是他根本听不懂佟瑶嘴里念叨的到底是什么。
    忽然,黄鼠狼动了,它先是把头往佟瑶这边扭过来,眼珠子圆溜溜的盯着她看,诡异的是,刘顺竟然从那个眼珠子里看出来了一丝怒意。
    紧接着,佟瑶忽然手一顿,又狠狠的往另一个方向一指,嘴里低喝道:“哈拉给,葛母气!”
    声音似乎带着一股穿透力,黄鼠狼一下子就像炸了毛似的,转身往佟瑶指的方向跑了。
    佟瑶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摘了额头上的布条,“好了!”
    几个人睁开眼睛,发现黄鼠狼已经不见了,嘴边的笑还没出现,屋里就听见佟瑶爸爸的声音:“都给我进来!”
    一听口气,四个人就知道被发现了。
    打开屋门,低着头,四个人走了进去,站到了佟瑶爸爸的面前。
    “是丫儿来啦!”炕上的老太太说道,“上炕来,地上凉!”
    佟瑶看了她爸一眼,转身就脱鞋上了炕,“吴奶!”
    “啥功夫到的啊?”老太太看着年龄也不大,可是那个眼神……
    刘顺忽然恍然,原来老太太是个瞎子。
    “生子!你怎么这么胡闹?带着两个小哥们儿,啥地儿都敢来?”佟瑶爸爸没办法,只能教训张林生。
    “佟叔,我们就是想过来看看!”张林生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看我回去告诉你爸,让你爸把你屁股打八瓣儿!”佟瑶爸爸故意凶巴巴的说道。
    “噗嗤!”刘顺没忍住笑出了声,“佟叔,您别怪他,都是我们好奇!以后不敢了!”
    刘顺在家里没少挨收拾,不管什么事情,先认错准没错。
    果然,佟瑶爸爸一听,“你看看,都一般大,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去吧!都上炕去暖和暖和去!”
    三人一听,立刻就笑了,嘻嘻哈哈的脱了鞋上了炕,热乎乎的炕头上,几个人围着瞎眼老太太嘘寒问暖的打着招呼,另一头炕梢,四丫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佟瑶爸爸瞪了佟谣一眼,佟瑶一吐舌头,父女两个心照不宣的都没说什么。
    老猎户第一个先从外面回来了,一看炕上多了四个人,先是一愣,等看清是佟瑶和张林生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都来啦?”他说道。
    “吴爷,这两个是我京都的朋友,跟我一起来林场玩的!”张林生赶紧介绍。
    刘顺和陶三爷赶紧叫人:“吴爷好!”
    “嗯,好!你们坐着!”老猎户点点头,和佟瑶爸爸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到了外面,另外那些人也差不多前后脚回来了,佟瑶爸爸说道:“辛苦大家伙儿了,没事儿了!”
    “好了?那就好!”
    这些人一听,都松了口气。
    见事情都结束了,佟瑶爸爸回屋喊上四个人一起回去了。
    果然,回去后,张林生接到了他父亲严厉的训斥,刘顺和陶三也跟着低着头挨训。
    佟瑶爸爸就坐在旁边听着。
    “不是早跟你说过?这种事儿别往前凑,别往前凑,你今天竟然还带着你倆朋友去了,你自个儿说说,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怎么跟他们京都的父母交代?”
    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像个小孩子似的被大人教训着,还不能不听。
    等晚上回到屋子里,刘顺才从张林生嘴里得知,原来,东北这个地方,孩子从小就是从挨打中练出来了。
    像今天这样的,只是动口没有动手的情况,那也是因为孩子大了,打不动了。
    听得刘顺和陶三哈哈的笑个不停,笑过后,刘顺回想着之前见到的诡异一幕,忍不住问道:“佟瑶和他爸……”
    张林生也收起了笑容,好像不太愿意说,但还是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她家……跟别人家不太一样,她家是满族人!”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张林生没说,但是刘顺家族底蕴深厚,瞬间就猜到了些什么,看了陶三一眼,不说话了。
    满族发源地在东北,前身是女真族,而他们信奉的是萨满教,以信奉一些动物为保家仙儿,熟知的就是:狐黄白柳灰五仙儿。
    最广为人知的就是一些大仙儿,以跳大神为主,给一些生了莫名其妙病的人,驱邪治病。
    虽然后来被说成是迷信,但在刘顺看来,更像是草药医生加心理医生的结合体。
    萨满教最早可追溯到原始社会,也是人类发展史上最早期的宗教形势。
    而现在,已经非常罕见了。
    刘顺没想到在这个边远的北方原始森林里,竟然见到一个活的。
    各种各样的传闻接踵而来,刘顺回忆着曾经看到过的资料,直到旁边陶三传来鼾声,才把他从回忆里惊醒,已经是深夜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森林里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从刚从住的木屋出来要去前面吃饭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三个人刚走到木屋前面,门就开了,刘顺就看到佟瑶和她妈妈王姨从里面走出来,佟瑶一脸的气愤,眼眶还红着,王姨脸色也不好看。
    “佟瑶,怎么了?”张林生问道。
    “没事,没事,跟我先回去,等会儿我把早饭拿过来,你们就在屋儿吃!”王姨把要进门的三个人拦住了,往住的地方走。
    “王姨,出什么事儿了?”张林生问道。
    看到佟瑶哭过的样子,刘顺也有点急,“王姨,别瞒着我们,佟瑶都哭成这样了,你就告诉我们吧!”
    “别问了,先回去,外面冷!”王姨还是不说,佟瑶也撅着嘴巴,气呼呼的往回走。
    三个人赶紧跟上去,“佟瑶,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张林生着急的问道,从小就当妹妹似的佟瑶,哭成这样,还是第一次看到。
    回到暖和的屋子里,佟瑶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狠狠的摔在炕上,然后一屁股坐在炕上抹眼泪,也不说话。
    “佟瑶,你快说啊!谁欺负你了!”刘顺急的直问。
    “行了,没事,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饭去!”王姨看了眼佟瑶,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见王姨出去了,三个人立刻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张林生和刘顺出去了,陶三留下陪着佟瑶。
    “去后面!”张林生猫着腰,带着刘顺一路小跑直奔前面木屋的后窗那边。
    木屋一头是厨房,他俩小心的走过厨房,来到后面的一扇窗下。
    玻璃上有一大半结着霜,他们只能透过边缘已经开化的地方往里面看。
    只见屋子里,一帮人都坐在桌边,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中央,手里拿着一个大茶缸子,像个领导干部模样的说着话。
    “佟日嘎同志!你知道你这样造成的影响有多坏吗?你就这么进行封建迷信活动,还带着其他人一起,你的思想觉悟呢?”那人铿锵有力的说道。
    刘顺看向其他人,见到昨晚和佟瑶爸爸一起去老猎户家的几个人,脸上都有些难看,还有张林生的爸爸,脸上还有隐隐的怒气。
    “你这样肆意妄为,不仅给组织摸黑,连带着其他同志都跟着走了下坡路!你这是要受到批判的!”
    佟瑶爸爸低着头不吭声,任凭那人说什么,脸上都是一片淡然。
    “要不是今天有人跟我汇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又从事封建迷信活动了!”那人又说道,立刻好几个人都看向他,然后开始向周围的人看去。
    刘顺也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向其他人,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端起茶杯喝水,可是刘顺看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一下就判断出,肯定是那个人跟领导告状了。
    “那个人你认识吗?”刘顺给张林生示意那个男人,“就坐在张叔后面喝水的那个!”
    张林生往自己父亲身后看去,一看那个人,他就忍不住哼了一声,“他是去年九月份才来的文书,说是上面派来体验生活的,我看过他记得东西,都是每个人每天做了什么!”
    “那不就是小黑本了?”刘顺惊讶的问道。
    他们上学的时候,也有小黑本,那是老师要求他们每个人都要记得,谁谁谁做了什么坏事,说了坏话,都要记下来,到时候交给老师。
    没想到,大人们也有小黑本!
    “我看他就不舒服,这么大了都没有对象,总跟林场没结婚的女同志套近乎,还对佟瑶……”张林生没说下去,看了刘顺一眼,“这次告小状,肯定又是他!”
    刘顺点点头,眯了眯眼睛,“搞他?”
    “搞他!”张林生肯定的答道。
    两人缩回头,又悄么今儿的回去了。
    刚进门就看到王姨把吃的摆上桌,“上哪儿了?快趁热吃!”
    “上个厕所!”张林生说道,和刘顺、陶三使了个眼色,“吃饭吧!”转头又看向佟瑶,正好她抬起头,又跟她使了个眼色,“佟瑶,赶紧过来吃饭,别生气了,王姨该心疼了!”
    “还是生子懂事,佟瑶,过来吃饭吧!”王姨笑着夸了一句,又叫佟瑶过来吃饭。
    佟瑶执拗了一会儿,就走过来坐到了桌边。
    “你们吃吧!我先过去了,没事别吓跑啊!”王姨交代了一句走了。
    几个人立刻凑到了一起,陶三问道:“什么情况?”
    “昨晚上的事情被人打了小报告了!”刘顺说道。
    “明明我们救了人,为什么场长非要说我爸搞封建迷信?还说把我也带坏了?”佟瑶噘着嘴,手里掰着馒头,“说什么,摧残祖国未来的栋梁!我呸!”
    “你先别气,我知道是谁了!”张林生说道,“又是那个文书!”
    “又是那个人?”佟瑶瞪大了眼睛,使劲儿的咬了口馒头,“看来,去年打他打的太轻了!”
    “打他?”刘顺听到了重点,之前张林生说的不清不楚的。
    “去年过年,我和林生哥来过年,他就一直找借口缠着我,我上厕所都跟着,气得我把他揍了!”佟瑶扬了扬拳头,“他还想反咬一口,没想到旁边厕所里也有人,他说的那些恶心话,人家都听到了!”
    “那他就是报复了?”
    “搞他?”
    “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