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最后的脚离开阶梯时，所有压力、道韵的逼迫，瞬间消失！没有了那些压力，陈枫差点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有些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依然看得出他面色惨白无比。
    没有半点血色。
    浑身早已被冷汗与逼出体内的宝血浸透！陈枫重重深吸了几口气，心有余悸。
    “不愧是玉虚宝鉴的最顶峰！”
    这力量、威慑，绝对超过了三劫地仙的强度！再加上道韵上的加成考验，简直逼得他不得不催活血脉力量，动用底牌。
    “还好，我有道器。”
    陈枫难得脸色带有庆幸。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大修罗洪炉收了回去。
    再站起来时，先前那副狼狈的模样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得体的仪容。
    仿佛看不出半点修饰的痕迹。
    几乎同时，前方传来了器灵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你这心态还是一如既往。”
    陈枫抬头看去。
    只一眼，他面色陡然大变，瞳孔骤缩。
    “你这是……”在最初来到玉虚宝鉴内，听到器灵的声音之时，陈枫就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可他还是没有想到，如今终于来到浮屠顶层之后，看到的器灵居然会是……东极清虚神尊！眼前之人，一身金边素袍负手而立，眉宇宽阔，正微笑着看着他。
    虽然，陈枫与东极清虚神尊只有一面之缘。
    而且当初见到时，对方也是从断肢残躯临时合并而成。
    可眼前这所谓的浮屠器灵，俨然就是东极清虚神尊正值壮年的模样！绝不会错！“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东极清虚神尊还是……”陈枫心神大震。
    倒也不仅仅是因为见到的人出乎意料。
    更主要的是，若眼前之人与东极清虚神尊有某种关系。
    那么，他是否也知道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有仙心一颗，却被尘劳关锁，待到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这句话，最初是在师父燕清羽假死前所留。
    不知为何，就被陈枫牢牢记住。
    而后这一路走来，他更是陆陆续续从不少人口中，再次听到了这句话。
    然而，面前这位与东极清虚神尊壮年时一模一样的男子，却笑着摇了摇头。
    “我与东极清虚神尊，只是上一任主人与器灵的关系。”
    “之所以你会见我们长得一般无二，无非是因为他的一点个人喜好罢了。”
    陈枫没太理解。
    “器灵诞生后自有样貌，还能改头换面不成？”
    这么问着，其实他心中想到的却是更多。
    出现一模一样的形象，而且面前的浮屠器灵，显然修为同样非凡。
    某种程度上，如此情况与陈枫及那神秘强者一般。
    不知是否可以作为身世的一条思路。
    如今，陈枫并不执着于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但，该知道的他还是要去知道。
    见陈枫的模样，宝鉴器灵笑了笑：“当初玉虚仙门遭袭，我也遭到致命重创。”
    “如今的我，是仙门最后一任门主，也就是我的前主人用心头血和部分精魂重塑。”
    “我的模样如何，自然取决于他想如何。”
    听到这话，陈枫哑然。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想到百万年前，一代顶级仙门的门主，东极清虚神尊，竟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
    “好了，既然你已见到我了，那就开始吧。”
    “只有打败我，你才能得到玉虚宝鉴中所有传承。”
    浮屠器灵说着，披肩的墨发微微飘动。
    但，陈枫却瞳孔骤缩！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他已经步入太上玉清九守真诀最高境界。
    自身道韵返璞归真，而他对于周围道韵的感知也愈发敏锐。
    眼前的浮屠器灵方才说话间，竟已操控起了整个第九层浮屠的全部道韵！陈枫甚至还没察觉到，一个固若金汤的无形道域，便已将他牢牢困锁其中！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
    恐怕，整个玉虚仙门之中，要说谁对道韵的掌控最得心应手。
    那只可能是眼前之人。
    因为……他本身，也就是道韵的大集成者！陈枫忽然笑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面对周围全然肃杀的严密道域，反而放松了下来。
    望着面前的浮屠器灵，陈枫耸了耸肩：“这最后一关，恐怕并非考验的是我对太上玉清九守真诀的掌握程度吧。”
    他定定望着前方。
    “从接受玉虚宝鉴起，玉虚仙门的核心传承便是我的。”
    “你引导我，在感悟道韵方面帮助颇多。”
    “想来，也是真心想为那些传承，找一个值得托付之人。”
    陈枫朝前走去。
    “得到你的认可，就是开启玉虚仙门核心传承的关键。”
    “而这一关，我早就通过了，不是吗？”
    听到陈枫这话，前方的浮屠器灵静静地望着他。
    继而，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啊陈枫。”
    周身的道域转眼间消失不见。
    他不缓不慢地走近，看着陈枫，脸上满是欣赏。
    “我还以为能唬住你一阵。”
    陈枫笑了。
    他想了想顺着话题问道：“若我没有发现，跟你动手了，会怎样？”
    浮屠器灵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听到这话，笑着耸肩摊手。
    “那就把你打一顿。”
    “包括以后，每次你来挑战，我就打你一顿。”
    对于浮屠器灵这种恶趣味，陈枫只能说，不愧是东极清虚神尊以自身部分精魄重塑的。
    这脾性简直如出一辙。
    玩笑过后，陈枫迫不及待道：“好了，现在，让我看看玉虚仙门的核心传承吧。”
    对于让昔日三大顶级一品仙门死盯百万年的传承，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浮屠器灵点点头。
    下一秒，璀璨的白光亮起。
    陈枫抬起头。
    只见整个第九层都开始爆发出光芒。
    原本空空荡荡的最高层，忽然仿佛拨云散雾般。
    入目，出现了一面面架子。
    上面罗列着无数颜色不一的玉简，闪烁着的华光有明有暗。
    “这是……”虽然陈枫心中大概有猜测，可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中还是难免感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