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整个第九纪，再无人能比牧龙更熟悉这等气息。
    第九纪元之初，帝命圣藤之上曾结生赤、橙、黄、绿、蓝、青、紫、黑、白九只葫芦，趁着混沌未开，纪元灵根的力量未等达到巅峰，前八纪的强者伸出黑手，夺取其中八只。
    而此刻，牧龙所感受到的气息，赫然是来自于其中的橙色葫芦。
    即便已然过去无尽岁月，中间隔着漫长的第二世，牧龙也记得清楚，因为那八只葫芦，曾是帝命圣藤的一部分，也代表着第九纪的气运与根基。
    察觉到这等气息的同时，牧龙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这黑窟之中，果然隐藏着极大的秘密，橙葫的气息在此处显现，第三纪元莽荒纪的目的，也可因此窥知。
    而且，只要能够知晓其中一纪夺取葫芦的目的，其他大敌的意图，也将可以他大概推测。
    变数的力量，源于路尽头，大概不只是超越了第九纪，即便是这属于莽荒纪的规则，也无法对牧龙产生任何影响。
    正是凭借这等特质，牧龙才敢不断深入太荒殿，甚至踏入黑窟之中。
    而此刻，他又将自身一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化作一抹微渺的尘埃，不断朝着散发出橙色葫芦气息的地方靠近。
    所有的葫芦，皆源于于帝命圣藤，因此，牧龙对这些葫芦最为了解。
    所谓的葫芦之形，只是大道之下的一种具现，而它们的本质，则是属于第九纪的气运与根基，皆为强大至极的力量，也是第九纪最为原始精纯的本源。
    落入八纪强者手中，若是要用，用得自然是其中的力量，这类似星云一样的存在，便是橙色葫芦的力量所汇聚出的东西。
    只是，那种最为本质力量，已然被大量的大道规则所扭曲，且时刻都在变化。
    与此同时，牧龙还看到，有第三纪元的生灵，从黑暗之中现身，不断踏入这神秘变幻莫测的星云之中，而这星云便再度散发出阵阵神秘的波动。
    被扭曲篡改过的第九纪的本源力量，第三纪的生灵不断进入其中……这一幕，令牧龙倍感匪夷所思，却也知晓，这等离奇现象的背后，必然存在着惊人的真相。
    只是，那等真相，显然隐藏在星云的最深处，而他站在星云之外，竟无法窥探到半点。
    但牧龙也明白，这大概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能够窥探到真相的机会。
    进入星云内部，看看这些第三纪元的生灵篡改第九纪本源之力之后的用途，这或许便是他们夺取葫芦的目的与意图。
    只是，那星云之内，是否存在着第三纪的至强者，是否能够察觉他的存在，牧龙也无法确定，毕竟，变数的力量，超越一切，只是一种理论，而他也是第一次化身变数。
    显然，又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而牧龙的选择，关乎着整个第九纪的命运，只是，他依旧选择了铤而走险。
    他的第三世，乃至第九纪的希望，都是从无尽的绝望与凶险之中争出来的。
    而今，只要有希望，他只能继续去争，因为第九纪的胜算，还不够大，在真正博弈之前，他必须要为第九纪找到足够的筹码。
    此时的牧龙，已然化作一颗微尘，是这宇宙最为微妙之物，与庞大的第三纪生灵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甚至，他以微尘之躯，踏进星云之中时，连这星云都未曾产生半点反应。
    这并非是因为他太微渺，而是变数的力量极其特殊，不论是第九纪的道则，还是第三纪的道则，亦或是二者融合扭曲，皆无法对其产生影响。
    就这样，牧龙化成的微尘，顺利融入到一个第三生灵的身躯之中，跟随他踏入星云之中，也时刻观察他的变化。
    这一刻，他甚至能够清晰且直观地感受到，这星云的力量对第三纪生灵所产生的变化，他们的身形，赫然在被不断被缩小，体内更是融入一部分第九纪的气运与根基……于是，他们先前的力量，皆被扭曲，化作另一种形态。
    而恰恰是这一幕，看得牧龙心中发寒。
    因为此刻，在融入第九纪的本源力量之后，这第三纪生灵所变成的模样，赫然与第九纪的人族一模一样了。
    他们拥有人族的形体，灵魂，乃至属于第九纪元主角的气运，甚至还有第九纪元的大道。
    那是一种从第九纪之初，便已然缺失，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大道，在这一刻，悉数出现在这些生灵的体内。
    可以这么说，第九纪元的纪元主角是人族，而人族所拥有的一切，这些生灵都有。
    八只葫芦的丢失，致使第九纪元的气运与根基残缺，而他们的身上，则是拥有残缺的那一部分。
    不止如此，曾经属于第三纪元的一切，也就是他们本身的力量，并没有就此丢失，而是经过一番篡改之后，化作一种类似于第九纪的力量，蛰伏在他们的体内。
    可想而知，这样的生灵，会是何等的恐怖？
    而且，他们即便此刻踏出这太荒殿，出现在第九纪元，也不会被路尽头的守门人察觉，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是与人族一样的生灵，属于第九纪的主角了。
    此刻，牧龙已经来到星云的最深处，在这里，赫然有数量足以填满数方大世界的“人族”，在虚空之中沉寂，似乎在等待某种命令。
    太荒殿中，第三纪的莽荒生灵，都已然融入第九纪的本源力量，化作“人族”了，但他们比第九纪真正的人族有强大太多。
    这等手笔，已然无法用“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之类的言语来形容了。
    这一刻，出现在牧龙脑海之中的，只有两个字——夺舍！从前修行之时，有强者的残存灵体，夺舍弱者之躯，以达到借体重生的目的，而他们的夺舍，远比这更可怕。
    他们要夺舍的对象，乃是作为第九纪元主角的人族，乃至夺舍整个第九纪！这是何等恐怖的手笔！第三纪元如此，其他七个纪元，同样都夺取了一只葫芦，其目的只怕同样是如此。
    夺取第九纪的气运与根基，在合适的时机化作人族，取而代之，如此一来，第九纪便属于他们了。
    而且，倘若牧龙所猜不错，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杀上路尽头，打开那一道门户！这又是何其惊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