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青一怔,心下有些意外,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吃味。
赵玄懿可从来不会关心一个丫头奴婢,可他居然问起了紫晶。
怪不得这紫晶如此蹦跶得欢快,不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敢当着自己的面指责那些叫人哭笑不得的话。
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可是,这个男人既然已经是她的了,那么谁都别想来觊觎!
纪青青轻笑道:“王爷怎么这么问?是紫晶跟你说什么了吗?”
纪青青不觉得别人会多管闲事的告诉赵玄懿这事儿,更不可能是赵玄懿自己发现的——他还不至于如此上心!
那就只能是紫晶自己说的了。
“也没什么,”赵玄懿笑道:“她说青儿不让她管事伺候了,青儿可是嫌弃她笨?她以前做事倒是挺稳重,并不曾出过什么差池,本王有些奇怪罢了!”
有些奇怪罢了......纪青青哭笑不得,忍不住有点同情起紫晶来了。
紫晶要是知道赵玄懿听了她的挑拨最后的反应是这样,也不知心里会做何想!
原本纪青青并不打算跟赵玄懿说什么的,可既然紫晶自己都跑去告状了,赵玄懿又问到了她这儿来,她要是不说点什么,简直都对不起紫晶的一番用心了!
纪青青笑笑,便将紫晶“忘了”告诉自己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赵玄懿顿时皱眉,“那丫头越来越懒散了,什么都能忘!这也罢了,青儿迎不迎本王无关紧要,若日后别的事也忘了岂不误事!这院里原本是她和凝翠管着,如今有了林嬷嬷,还是林嬷嬷管起来的好!”
纪青青低低一笑,往他怀中靠了靠,软软道:“你不怪我罚了她就好!”
赵玄懿挑了挑眉,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失笑道:“青儿胡说什么,本王怎么会因为一个奴婢便怪青儿?别说青儿根本没做错,即便做错了那又如何?你是本王的妻,是王府的主母!况且,这也算不得什么罚!”
“玄懿你真好!”
纪青青勾了勾唇,神情甚是愉悦。这男人的话,比什么情话都动听!
赵玄懿听着这娇娇软软的声音,触手更是温香软玉,忍不住心里痒痒起来,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她,低笑道:“本王还可以更好,要么?”
纪青青顿时警惕起来,下意识便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抱住。
“睡觉!”丢下两个字,果断闭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赵玄懿失笑,拥她入眠。
次日,纪青青在小书房里写写画画不知在做什么,忙了整整一天才算完。
忙完天色已晚,只得明日一早再让人叫穆管家来。
第二天,赵玄懿便带着她一块儿去琳县别院。
用过早饭出发前,纪青青让人请来了穆管家,将一个木匣子交给他。
“这里头是我昨儿画的一些小首饰、小玩意图样,穆管家找新州城最好的工匠用好材料赶着做出来吧!这是预备进京后给小辈的见面礼。”
皇家子嗣多,赵玄懿好几个皇兄呢,各种侄女侄儿可不少,纪青青算是长辈,初次见面少不了要给见面礼。东西要小巧,还要精致,更要拿得出手,思来想去,她便决定亲自画一些图样让人做。
穆管家忙恭恭敬敬从春雨手里接过匣子,笑道:“王妃放心,老奴一定让人用最好的材料赶着做出来,这些图样做出的东西断断不会流传在外。”
到底是王府第一管家,做事就是周全细致,根本不需要纪青青交代,他自己便想得明明白白了。
纪青青满意一笑,“有劳穆管家了!”
“老奴不敢,王妃您客气了!”
纪青青又笑道:“我这做新媳妇的头一回进京见夫家人,还不知要备什么礼物才合适,回头还请穆管家给我出出主意呢!”
穆管家笑道:“王妃您不嫌弃,老奴会认真想想!”
纪青青含笑点头。
琳县距新州不远,官道宽敞,王府的马车稳重且十分轻快,当天傍晚便到了别院,在别院住一晚,明日便去马场。
纪青青与赵玄懿在马场住下,出门便是浓墨重彩的秋色,天宽地阔,让人心情也格外舒畅。
深秋早晚寒凉,白日里阳光灿烂的时候还是十分暖和的。
天空也格外的高远湛蓝,空气仿佛透着别样的明亮。
当天赵玄懿便吩咐人抓了一只格外肥美的羊,做了烤全羊,次日又叫人宰杀了一头牛。
纪青青瞧着有新鲜的牛羊肉,便笑着说不如做一顿火锅,马场里没有足够的调料,她还没逛过琳县的县城,便与春分、谷雨一块乘车进城去买。
赵玄懿没空陪她去,吩咐侍卫小心跟着,一笑由她。
琳县县城里比玉水县城还要更加宽大一些,也更加的热闹。
纪青青主仆一行来到市场,很快便买好了东西,也巧也是不巧,正好是市集日,买好了东西准备出城回马场的时候正是人最多、最拥挤的时候。
马车在拥挤的人群中行走的很慢,纪青青又不是那等仗着身份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少不得吩咐车夫不必急,慢慢走,不要撞了人。
前方不知因为什么事情似乎闹起了纠纷,好些人挤在那吵吵嚷嚷,车夫无奈,只得暂且将马车停了下来。
纪青青百无聊赖,掀起车帘一角往外边打量打量。
一抬头恰恰对着的便是一座银楼,看见从银楼中出来的人,纪青青一怔,将车帘放了下来。
小姑姑、纪玉珠......
纪青青在看到纪宝妹和纪玉珠两人的时候才猛然想起,纪同济如今可不就是在这琳县当县丞、纪家大房和老太太两人带着纪宝妹也跟着住在这儿嘛!
距离不远不近,纪青青没能听得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是看那两人一身的穿戴打扮,倒是比从前讲究了许多啊,身边还跟着个小丫头。还有两三位带着下人的小姐少夫人与她们同行,看样子似乎那些小姐少夫人对她二人颇为客气友好、甚至有一点点奉承讨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