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妾室一怔。
她想去新州也是想着去搏一搏,怎么说她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年轻着呢。新州城繁华热闹,有钱人也多,傍上大款财主的机会也更多。她不明白纪青青为什么不让她去新州。
但她也不敢问,更不敢拒绝。
宁县就宁县吧,只要离开玉水县够远便是了。等到了宁县先住一阵子,若是有出路最好,若是没有,再自己跑路也不迟......
“好,一切听薛夫人和纪小姐安排!”那妾室果断点头。
纪青青目光闪了闪,倒是个识趣的。
那妾室也不敢多待,若不是牛家如今一片愁云惨雾乱糟糟的没人管、而牛大少爷又不在家,她也不敢冒险出门,见事情说定了,便连忙告辞。
那妾室一离开,纪青青从后边出来,便看见薛氏阴沉着一张脸。
她上前,抱着薛氏的胳膊依偎着她:“娘......”
薛氏叹了口气,揽着纪青青,尘封许久的往事再度被掀起,又是怜爱又是后怕。
薛氏咬牙恨恨道:“没想到那母女俩竟也如此狠毒!我本来以为她们只是势利眼、自私、贪婪,这也没什么,可没想到这件事也是她们做的!”
纪青青没跟薛氏说她其实早已猜到几分,只笑道:“娘也别气了,她们这不是已经遭受报应了吗?高美芸名声全无被休弃回了娘家,纪大姑受她牵连在高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们母女俩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高家不见得乐意白白养着一个当惯了少夫人什么活儿都不肯干、还连累高家名声的女儿,高美芸迟早会被逼着嫁人。
有了那样恶毒的名声,又是被休弃之人,可想而知乐意娶她的是什么人家。
这长长久久的,也够她受得了。
至于纪大姑,教出了这样的闺女,又没了银钱来源收入,高家不嫌弃她才怪。
若是哪天也被休回来,那才叫好看呢......
薛氏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叹道:“你说的没错,可不是报应呢!哼,牛家那母子俩也可恶,竟还怀着这般心思呢!亏得这事儿姑爷是知情的,不然......”
不然,纪青青的亲事还会不会受到影响有所变化,还真是不好说。
毕竟,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落到了人贩子手里,你要说什么也没有遭遇、要说很快就被救了回来,谁信?
谁会信?
就算信,只怕心里也存着疑虑,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纪青青目光一冷:“他们也是狗急跳墙了。不过我猜他们这么直白着说出来,只怕会自以为握住了把柄来威胁咱们呢!”
薛氏冷笑。
纪青青让羽六去安排,两天之后,便将牛家那位妾室给带走了。
那妾室还真是个聪明的,倒是没带多少行李,只一个普通样子、普通大小的包袱。
不过,她既然要跑路的,又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呢?昨天便跑当铺跑了两趟,悄悄的当了两大箱子从牛家偷偷运出去的好东西。
牛家这边,压根就毫无所察。直到牛大少爷从琳县回来之后才惊觉人不见了,一问起来才猜测到她是逃跑了。
牛大少爷母子俩差点没给气死!
下令瞒着此事不许说出去,可纸包不住火,很快府中上下全都知道了,顿时人心惶惶。
牛夫人见牛大少阴着脸、找茬将纪玉珍骂了一顿就知道他去琳县那边压根什么都没有解决。
而这两天逼债的又来了。
资金链一断,铺子里的存货又根本卖不出去,便是想要拆东墙补西墙都没得拆了。
这种时候想要借钱周转,傻的才会借给他们。
牛夫人不得不亲自去了一趟纪家村。
果然不出纪青青所料,正是用纪青青被人贩子拐走的事儿做威胁。
自然,牛夫人不是纪玉珍,她活了好几十年的人,阅历更甚,自然也更忍得。
况且,她不是纪家人,那种不甘的感觉虽然有,却没有纪玉珍那么深刻。
牛夫人的态度放的很低,说话也十分客气。说是威胁,其实有一半是请求。
可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威胁的实质。
威胁纪家帮忙渡过难关。
牛夫人倒也不傻,并没有说牛家如今所遭遇的危机都是纪家干的。更没有指责纪家不该这么干的意思。
薛氏是痛恨她的。
当初牛家是多么的高高在上,自家人在他们母子眼中如同蝼蚁,他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丝毫不会顾及自家的感受、更不会给自家留半点儿颜面。
若不是侥幸,自己心爱的闺女此刻早已香消玉殒!
见到牛夫人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小心说话,薛氏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活该,你也有今天!
而听到那仿若威胁的话,薛氏更是恼怒。
今日齐洛晴、纪青青都陪在薛氏身边,气势上便胜了牛夫人一筹。
听了牛夫人的话,薛氏冷笑。
“你们家的生意我们也不懂,跟我们也没关系!咱们两家更是早已没了半点瓜葛,那纪玉珍一家子跟我们家也早已断亲,这个忙,我们只怕是没法帮的了。至于什么人贩子、什么被抓、什么失踪,牛夫人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牛夫人见她装糊涂并不奇怪,淡淡笑道:“有没有这回事儿薛夫人其实最清楚不过,若是纪姑娘的亲事因此受了影响,怕是不太好。何必呢?我们家就算有再多的不是,可如今损失惨重、早已今非昔比了,你们便伸出援手帮我们一把吧!这事之后,我保证,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薛氏没好气:“咱们两家本来就没有任何瓜葛!”
纪青青也道:“牛夫人,凡事总要讲证据,不是牛夫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牛夫人说话之前可要考虑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知道,祸从口出啊!到时候有没有人相信、有多少人信暂且不说,我们家必定不会善了,牛夫人便等着被官府传上公堂吧,告一个污蔑是必定的!况且,我所看中的男人,自有过人之处,若为因为此小小的谣言便疑心于我,我说句托大的话,这样的男人我还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