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更好看了,居然抱着你们祖母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们祖母也是,也跟着她胡闹哭个不住,自打新姑爷进门,前前后后不知道跟新姑爷叮嘱了多少句别让你们小姑姑受委屈了......啧啧,她这是嫁闺女呢、还是给人家展家送去一个祖宗啊!呵,她们母女俩要再这么下去,以后你们小姑姑准有的苦头吃!你们是没看见,她们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越哭越惨拉都拉不开的时候,展家新姑爷的脸都要绿了。”
纪青青姐妹俩听得都有些无语。
不过小姑姑一向来能作,这好像也并不奇怪。要是她哪天不作了,那才稀奇呢。
薛氏又道:“咱们母女三个关起门来说话,也不怕叫人听见议论什么,你们姐妹俩啊,也不用不好意思听。娘可告诫你们,以后出嫁了、做了别人家的媳妇,不说整颗心都要扑在夫家上,至少也得在心里头把夫家当成自己的家,对夫家的人都要友好亲切,别跟你们小姑姑似的,什么不管就只顾她自个高兴不高兴!没有哪个婆家容得下那样的儿媳妇,迟早得闹出事来!当然,若是婆家的人刻薄不公不正,那该争的也要争!”
纪青青和纪青雪一时都点头说是。
薛氏看了她们俩一眼又不觉笑叹道:“玄懿人好,青丫头看着温温柔柔心里却门儿清,不是个能吃亏的,倒是雪丫头,心肠有些太软太善良了,娘倒是更担心你呢!”
说的姐妹俩都笑了起来。
纪青雪笑道:“看娘这话说的?难道我还是个不知好歹的呀?谁对我如何,我自然也如何,总没有个白叫人欺负的......再说了......”
纪青雪眼中一黯,再说了,这会儿说这个为时尚早,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她不想再说此事,勉强笑道:“娘就别为我操心这个了吧!”
薛氏也有些懊悔自己提了这一茬万一引得她想起林家那位至今不知所踪的二少爷来平添伤心,听她说不提这一茬了更是巴不得。忙笑着用别的话岔了开去,母女三个说了些闲话。
下午的时候,纪同昌便回来了。
那位与纪同信有生意往来的商贾想也知晓了几分纪同昌这次回来不太光彩,因此将人送来之后,与纪同信说了几句话,便十分识趣的笑着先告辞了。
纪同信笑着松了松,约了下次见面。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少不得是要还的。
大宅那边,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闹,折腾了老半天才消停了下来。
金菊芳母女俩都没有回来,这让纪老太太心里舒坦了些,可是,一想到这母女俩卷走了所有的财物将纪同昌给抛下不管,害的纪同昌一路流浪,纪老太太和米氏都恨得不行。
大骂便宜了那该死的母女俩。
纪老太太不甘心,还逼着纪同信去报官,说是一定要将那母女俩骗子抓回来,要将损失掉的财物全都要回来。
纪同信无语,这都过去多久了,人海茫茫,天下这么大,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
自家即便在县太爷面前有两分薄面,可还没到让县太爷尽心尽力帮他们满天下搜寻两个人的地步。
自己也根本开不了口!真当衙门是自家开的啊?
所以说他们的这位祖母一如既往的,还是这么的让人厌恶。
不过显然,这种道理跟自家这位祖母是说不清的,纪同信只好含糊应一声拉倒。
除了纪老太太和纪老爷子还惦记着那些被金菊芳母女弄走的财物,其他人没有一个上心的。
纪青青一家子不用说,米氏他们也毫不在乎——干嘛要在乎啊,就算找回来了,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
既然不是自己的,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就好了。
纪同昌这次可算是吃了个大亏,本以为金菊芳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依靠。
从大伯父大伯母家搜刮了东西离开玉水县的时候,他心里没有什么惶然或者愧疚,有的只是豪情万丈。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用那些财物做本钱,好好的寻个门路做点生意,从小处做起,争取将来让他的媳妇也过上穿金戴银、有使唤丫头的好日子。
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不相信他、根本把他当成傻子耍!
那女人听了他这些话,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嘴里花言巧语哄得他信以为真,实际上她却另有打算。
竟然将自己灌醉,然后和她娘两人将所有的财物全都卷了个干净跑路了!连小翠一个丫头都被她们带走了。
幸亏他之前生怕财物会被偷在衣服夹层里藏了张十两银子的银票,这事并不是有意瞒着她们的,只是一时忘了告诉她们。
也就只有这十两银子被他给留了下来,不至于大冬天的被饿死。
他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回家,可又怕回的话会被祖父祖母打死,并不敢回。
这么一天天的纠结下来、拖下来,十两银子不知不觉就用完了。
也幸亏开春了天气渐渐暖和,不然他只怕冻都得冻死!
他实在没法过那种乞讨的日子,自己有家、有爹娘,干嘛要去乞讨?
于是,这才硬着头皮打听了玉水县的方向慢慢的一路回来,因为不会乞讨,一路上没少吃苦头。
幸好在琳县的时候遇到了二堂哥那边有生意来往的熟人,人家好心收留了他,否则,就他这半饥半饱根本没多少力气赶路的状态,想回到家恐怕至少在大半个月以后......
回到家爹娘不嫌弃,纪同昌的心也落了下来,母子一起痛哭了一场。
米氏又是数落又是心疼,做梦都在骂金菊芳母女俩挨千刀......
纪同昌在家里养了两天,便去找纪同信,想要去茶场做点事。
“不是要打理茶树吗?除草、施肥、修剪啥的我都能做,力气活不难,我能做得好!”
纪同信本来还当他缠着磨着自己要当管事,听到这些话很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