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傻乎乎的下意识指了指纪玉珍的房间。
薛氏一阵风直奔纪玉珍房间去。
在村里陪着姐姐的纪玉珠最先回过神来,忙跑上去要拦薛氏,薛氏已经抬脚踹房间门了。
纪玉珍在房间里的时候都喜欢拴上门,薛氏踹了好几下也没踹开。
纪玉珠跑了上来尖叫道:“你干什么!”
“滚开!”薛氏推开纪玉珠,继续踹,隔门叫道:“纪玉珍你个贱人,你有本事一辈子缩在房间里老娘便服了你!”
“反了反了!薛氏,你想干什么!你要气死老娘是不是!”纪老太太大叫。
纪玉珍也气的不行,仗着有一大家子在,她就不信薛氏敢把她怎么样了!她干嘛不出去?要是不出去的话岂不是反倒让人觉得是她做错了什么、是她心虚了?
纪玉珍猛的打开房间门,眼泪汪汪道:“三婶你——啊!”
纪玉珍一句装模作样的控诉还没说完,“啪啪!”两声脸上便挨了薛氏两巴掌。
薛氏盛怒之下动手,这力道不是盖的,打得纪玉珍头晕脑胀嘴角流血,两边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纪玉珍惨叫捂着脸,眼中竟生出几分惧意。
纪玉珠傻眼了,纪老太太、米氏等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薛氏将那支一头尖利无比的银钗扔在地上,冷笑着道:“贱人,我就说你天天上我们家去没安好心果然如此啊!想用这玩意儿毁掉我家青丫头的脸?呵呵,够歹毒的啊!你该庆幸你没得手,否则的话,老娘要你生不如死!”
薛氏骂完,转身怒气冲冲离去。
一屋子人没有一个敢出声阻拦,所有人都被薛氏的话给惊住了。
众人下意识低头去看地上那支一头尖利亮闪闪的银钗,再看看纪玉珍,就连纪老太太心里都忍不住泛起一层凉意。
米氏更是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样的看向纪玉珍。
这么小的姑娘,平日里端庄矜持、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啧啧,合着全都是假的?真实的她竟然如此歹毒?
对于薛氏的话,米氏根本丝毫没有怀疑。
薛氏那脾性,绝不会冤枉人的,如果纪玉珍没有做过,薛氏绝对不会暴怒成那样,直接冲上门来揍人。
就连纪老太太下意识的都信了薛氏的话。
纪玉珍的脸上更红了,大半是痛的,小半是恼羞的。
“我没有、我没有!”纪玉珍捂着脸哭,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落:“是纪青青冤枉我,是她挑拨,我没有做过,呜呜呜......”
纪玉珍哭着扭头跑进了房间。
“姐,纪青青实在太可恶了,你别哭呀!”纪玉珠连忙跟了上去。
纪老太太脸色缓了缓,这话她也觉得没错。薛氏必定是被纪青青给蒙蔽了,所以冲动之下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青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纪老太太骂着,却也没有去找纪青青的麻烦。
金老婆子和金菊芳母女俩相视一眼,一个暗暗翻了个白眼一个无声撇了撇嘴,这纪家真是越来越有趣儿了啊。可是,也越来越没意思了......
很快,牛家的聘礼就下到了纪家。
看到那一台台的聘礼,比乡下人家嫁闺女要体面得多,纪老爷子纪老太太等终于觉得几分扬眉吐气了。
刘老太太满眼嫉妒,故意跑来笑眯眯的问:“哎呀你们家真是奇怪啊,怎么外孙女先嫁给牛家那位大少爷,这会儿亲孙女又嫁过去啦?你们跟牛家可真有缘啊!”
纪老太太气得要命,吼道:“你孙女还是个妾呢!是个妾!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来插嘴!”
刘老太太恨恨不已,以前被薛氏教训过,生怕再次祸从口出,只得悻悻闭嘴。
这话让罗氏听见了,心里却老大不是滋味起来。
她可怜的闺女,是真的委屈了啊!
罗氏心里不爽了,就想让别人也不爽。
于是向纪老太太和纪老爷子提出,想让纪青青和纪玉珠一块儿给纪玉珍送嫁。
“玉珠不太着调,青丫头倒是越来越稳重了,而且瞧她如今,样样都好,福气大,这也算是借她的福气压一压......这是玉珍一辈子就一次的好日子,还请爹娘帮忙给三弟妹、三弟说说吧!”
纪老爷子和纪老太太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竟然真的跟纪明和、薛氏说了。
薛氏快要气笑了,真不知道大房到底是不是脑子有病。
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竟然还敢对自家一而再的各种挑衅各种要求,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我家青丫头不沾染这种事儿,不可能!”薛氏想也不想就回绝。
罗氏脸色难看:“这是喜事,三弟妹你怎么这么说呀!”
薛氏嗤笑,翻了个白眼道:“喜事?这喜事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家青丫头还嫌晦气呢!”
“你!”罗氏顿时气得脸上通红。
米氏看着痛快极了,笑嘻嘻道:“大嫂也知道喜事得好好说话啊,我娶儿媳妇那会儿,玉珍哭成那样触霉头,我们家还没人敢说理抱怨呢!怎么轮到大嫂家嫁闺女,这道理就又反过来啦?哎呀,人家是大房嘛,我们哪儿能比呀!”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纪老爷子心烦意乱给呵斥住了,冷着脸道此事作罢,不让纪青青送嫁了。
薛氏一派理所当然,本来她就没答应。
罗氏本想恶心她,结果自己气得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纪大姑就风风火火的来了,扬着手里的借据,索要二百两银子。
听说牛家昨天来下聘礼了,纪大姑和高家人一晚上都不爽,公婆妯娌丈夫个个埋怨她、埋怨她娘家!怪她引狼入室。
纪大姑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好容易挨到天亮了,立刻就上门来给人添堵来了。
纪玉珍直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家跟纪大姑之间的约定,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悲愤顿生。
她这嫁人嫁得得多憋屈啊!
原本她想象中的婚礼,是盛大华丽的,夫君出身名门,才貌双全,家中富贵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