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耳朵倾听的众人不由心肠有些软了下来,觉得她有些可怜。
“真可怜啊,被她娘给害着了。”
“可不是,这姑娘还是不错的!”
“你——”薛元时气的不行,太无耻了!
纪同信一把拉住薛元时,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正色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再翻出来说?陆大娘没做错,我娘同样也没做错。当时我生死未仆,我娘正是最慌乱心伤的时候,陆大娘却上门说了那些话,对沈姑娘来说,是为沈姑娘着想,可对我娘来说,却是拿刀子在捅她的心!原谅二字,我不能说。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谁都不必再提!就这么简单!这里不是外人能来的,沈姑娘请离开吧!我还有事要忙!”
纪同信说完,拉着薛元时走了。
沈芳大急,还要说什么,纪同向毫不客气道:“沈姑娘请离开吧!沈姑娘光想着自家,是不是太自私了?纪家人厚道,并没有因此怪沈家,沈姑娘应该知足了,再要说别的,就有点太过分了。况且,即便沈家要怎样,也不该沈姑娘出面。同信正在议亲呢,这样影响多不好?而且,沈姑娘也要名声对不对?”
沈芳脸一白,不敢置信猛的看向纪同向。
纪同信他......在议亲?这么说已经有了选定的人选了?那她呢?她怎么办?
纪同向眼底掠过一抹不屑,“沈姑娘请离开,这是茶场,说白了,是私人领地,沈姑娘再不走,我只好让人送沈姑娘离开了。”
纪同向这些年的里正不是白当的,板起脸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几分吓人气势的。
沈芳脑子里嗡嗡嗡的乱作一团,又气又羞又恨,扭身捂着脸哭着跑了。
纪同向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管好你们自己的嘴,若有人胡乱招摇颠倒黑白说是非,就别怪我不客气!”
即便此刻人人都看见是沈芳理亏,但真要传起闲话来可难说会传成什么样。
在这种事上,毕竟弱女子总是更能让人同情的。
况且,不知多少人嫉妒纪家三房、嫉妒同信,巴不得他们家娶个不堪堵心的儿媳妇,巴不得在外胡说八道呢!
众人心头一凛,慌忙都低下头去。
沈芳一路哭哭啼啼的跑回家,一边哭一边跟陆氏说纪同信就要定亲了,说今儿在茶场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机会做,哭得泪人似的。
陆氏险险没给气死,忍不住将薛氏大骂了一通。
如果不是薛氏太不饶人,这事儿早就和和美美的了。
自家都上门赔礼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非要撕破了闹!
到了如今这样,陆氏也没有法子了。
忍不住抱着沈芳大哭,哭女儿命苦!
薛氏那条路根本走不通的,没想到纪同信也那么绝情,纪家那边根本是没有希望了!
陆氏不禁大为后悔,后悔不该眼红纪家如今的好日子又舔着脸上门去。
如果她不去,也就不会将这件事给翻出来,也就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现在弄成这样,闺女还怎么嫁人?
一想起那四十来岁的庄稼汉子求娶女儿当填房,陆氏就心如刀绞。
沈芳也哭得不成样,气极埋怨陆氏,怪她当初去纪家了断。如果不是她当初那么做,她现在说不定就已经嫁入纪家了!
这话无疑如同一把刀戳陆氏的心,陆氏哭得更厉害了。
沈家人得知此事后,一个个脸色都很不好看。
堂兄弟们扫兴极了,也就丢开了手。
虽然没有办法跟纪家攀扯上,但也没损失什么。不该自家有这运道,除了作罢还能如何?
沈芳一家子却不一样。
沈老太太差点没将陆氏给骂死,沈老爷子则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沈芳只是哭,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想想自己将来该怎么办,她更是满心惊惧。
沈芳居然跑到茶场去找纪同信,薛氏知道后气得差点要上沈家骂去。
也幸亏纪同信没怎么着,否则还了得?
纪同信叹了口气,便将自己打算娶妻的事说给薛氏与纪明和听,薛氏这才惊喜交加,将沈家的事儿丢开了。
次日一早,纪同信与赵掌柜一起,带着茶叶赶往新州。
松了口气的薛氏笑眯眯的,这下子好了,这段时日儿子暂且避开,看那沈家还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等儿子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亲事就已经定下来了!
到了那时,沈家总该死心了吧?
明明知道人家定亲了还要上门纠缠,薛氏就敢光明正大的给他们打回去!
敢这么做,以后在四邻八村沈家都别做人了。
见自己的娘心情似乎大好的样子,跟昨晚气的要喷火的样子完全两级状态,纪青青表示很好奇。
忍不住笑问:“什么事娘这么开心呀?”
薛氏一愣,似是没想到被纪青青看出来了,眼神微微有些闪躲。
纪青青撇了撇嘴,有点小受伤。
娘竟然还不肯告诉她?
“跟你说了也没什么,不过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可先别往外说啊!”薛氏笑道。
拉着纪青青进屋,笑眯眯的告诉她:“你二哥这回去新州,或许会给你带个二嫂回来呢!他的亲事总算是有了着落了,娘能不高兴嘛!”
“真的!”纪青青又惊又喜,笑道:“这下子娘总算是放心了吧?二哥的眼光肯定不会错的,一定会给娘找个好媳妇回来!”
薛氏笑呵呵的,显然也很相信儿子的眼光,只是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叹气,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二哥也是的,看上哪儿的姑娘不好,怎么偏偏看上新州城里的了?咱们是县下边的小村子,跟新州距离十万八千里,那城里的姑娘,即便家境困难些,只怕眼界也高,哪儿肯嫁到咱们这样的地方呀!”
这倒也是。
新州等于是省会城市,自家就是县下边的农村。
呃,即便在现代,恐怕也没有哪个姑娘肯做如此选择!
“那——”纪青青说道:“二哥是怎么说的呢?”
薛氏叹道:“那个傻小子,谁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呢!他说他这次去新州,先问问人家姑娘家里长辈的意思,若是愿意便成,不愿意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