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和也后怕的训斥:“真是胡闹,这种事多危险?你再玩命的跑、你跑得过熊瞎子?以后再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纪青青、纪青雪也连连点头,关切的看着纪同宁:“爹说得对,四哥,以后不要去了啊!”
就连纪同信也皱皱眉,不赞同的看了纪同宁一眼。
纪同宁无语,“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你给我闭嘴!”薛氏缓过劲儿来了,气急败坏:“这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吗?啊?”
“好了,我知道了行了吧。”纪同宁有些郁闷。
他没指望被夸,可也不用挨一顿批斗吧?
而且,这批斗让他完全无话反驳,这种感觉真是憋屈得......
可他一个大男人,买地盖房子全靠娘和妹子赚钱,心里怎么过意的去?他一点也不后悔进山这一趟。
反正,他心里自有数。
薛氏叹道:“你们啊,一个个的别再瞎胡闹,我和你们爹可禁不起再次惊吓了!”
一时气氛有点沉闷。
三房这几个月来可谓是风波不断,先是纪青青被退亲羞愤自尽差点死掉,之后又莫名被人贩子盯上差点儿回不来,之后就是纪同信生死不明......
如果纪同宁再出什么意外,薛氏和纪明和恐怕就真的承受不住会彻底崩溃了。
纪同信微笑道:“爹,娘,放心,同宁也是想为这个家出点力罢了。以后他不会再乱来的。再说了,我们兄弟虽然没什么本事,也不是做事冲动的傻子,我们都会小心的。男儿家,也不能总躲在家里啊!”
纪同宁精神振了振,连忙点头:“二哥说得对,我又不是青雪、青青她们,一个大男人还能天天蹲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成?我会护好自己,你们不用担心。”
薛氏轻叹,到底不说了。
纪同信让纪同宁帮他把包袱拿了过来,取出一个钱袋,从一件衣裳夹缝拆开,油纸包里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那钱袋里零零碎碎,约莫也有五六两。
“这次虽然走的有点远,运气倒也不错,这些银子,娘收起来吧!”
“这——”薛氏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心情复杂。
纪同信笑道:“走的时候,我留了七八两给俞爷爷,他虽不肯收,我却不能不借此表达表达谢意。俞爷爷孤寡一人,以后每年我再去看看他!”
薛氏叹道:“你们俩呀,真叫我不知说什么好!”
花出去四五十两,这会儿两个儿子又给了一百一十两,算起来买地盖房子应该都还够。
这么一想,薛氏心情更加复杂了......
纪同宁笑嘻嘻道:“娘,这银子你可得收好,咱们家买地盖房子全靠这了!”
薛氏叫他说的一笑:“那是自然!”
纪同信眼睛亮起来,笑道:“这倒是,那老屋太老了,的确该新盖一座房子!”
一家人这才又振作了几分精神,热烈的讨论起来。
本来这件事就打算在年前定下来的,如今纪同信回来了,全家人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索性将这事定下来。
一番讨论,最后决定买下村子东头那一块满是石头疙瘩的荒地。
那一块地地势不太平整,不过填一填、砌一砌也就平了,估摸差不多也有两亩左右。
圈成大院子,比老纪家原来的院子还要大,到时候正房、厢房都能建造得很宽敞方便。
还能隔出个后院,圈养鸡鸭猪牛,搭个库房堆放农具等各种物件。
那片地背靠着一个满是碎石头疙瘩荒芜的小山头,长满杂草,到时候一起买下来,打一个个坑,运来泥土填进去,就能栽种一些果树。
而院子前方有一湾死水塘,是平日里下雨积水起来的,凌乱而脏,面积在两三分地左右。
到时候也能开挖整理一番,再引来活水,圈砌起来,便是一个小池塘。
塘里可以养鱼、养鸭子、养鹅,栽种荷花、菱角;岸上还能种一棵垂柳、两棵桃树......
在入水口处用青砖砌一个小池子,以后洗菜、洗衣裳或者别的东西都很方便。
薛氏满脸都是笑意,笑容中满满都是憧憬。
“哎哟,要真这么弄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也能过上那样舒坦的日子,这辈子也值得了!哎,只是,那要花不少银子吧?”
说到钱,薛氏又叹气起来。
纪青青便笑道:“娘,只要把地买下来,有盖房子的钱就行了——这房子、院子都要用最好的材料,建得宽宽敞敞、方方便便的,别的都是力气活儿,我们家这么多人,还怕做不来吗?到时候慢慢做便是。”
几个人都点头笑道:“没错,就是这样!”
薛氏这才由衷的高兴起来,忙又笑呵呵道:“那这样同宁你们爷俩明天回村里就去找里正,把这事儿早点定下来,我们也好安心!”
“好,娘!”纪同宁笑道。
纪青青等不由都笑,娘这也太心急了点。
纪青青忽然又道:“二哥当初出门的时候,咱们还没分家呢,那带的本钱还算是一大家的,这会不会......”
薛氏脸色微微一冷。
纪同信赞许而意外的看了纪青青一眼,淡淡笑道:“本钱我已经留了出来,到时会还给借的那几家人家。这本钱,跟一大家子可没什么关系。”
这是纪青青所不知道的,这么看来当初二哥出去跑生意,公中是没给钱的了。
想来也是,祖父祖母有钱只舍得给大房花,又怎么可能肯给二哥呢?哪怕二哥是去跑生意,他们也不会给的,生怕二哥会赔光了。
不过,这样也好!
那二哥赚的钱,跟那边就没有一点点关系了。
眼看天不早了,一家子这才散了。
纪同宁带着坎儿走,纪明和睡坎儿房间。
纪同信的腿伤恢复得很好,晚间不需要照顾。
次日凌晨,纪青青和薛氏、纪青雪照例起来准备出摊子卖早餐。
生怕吵着纪同信,母女三个的动作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许多。
然而纪同信还是听到了。
侧耳细听外边的动静,纪同信黯然伤神,无声叹息。
自己身为长子,似乎有点失职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纪同信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