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打算将她交给春分和谷雨之后去看看那小胖子的,小胖子再不着调也是他的小堂弟,他亲叔唯一的儿子。
可站在院子里,脚步愣是挪不动——万一她醒来了没看见他怎么办?会不会惊慌?会不会不安?
毕竟,在她晕倒之前,她信赖的、依偎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于是他便没有去看那小胖子,而是打发阿随去看一眼。
自己则在这院子里等她醒来。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长岛上的时候阿随那小子的话,他说,他若是喜欢她,不妨把她弄回府里。
那时他还训斥阿随,可现在想来,他还真想把她弄回府里……
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眸,在看到他的刹那,流露出的惊喜和信赖,那种光芒,他发现自己绝对不愿意她有一日对别人也流露出同样的。
至于今后会不会——那是肯定会的,毕竟她会嫁人、她会喜欢以及信赖她的丈夫……
还有,他抱过她。
那么轻柔得像一根羽毛似的柔软窈窕的娇小身体,就那么温软的依偎在他怀中,将来,她要是嫁了人,也会那样依偎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让另外一个男人那么抱着她吗?
甚至,做一些更亲密的事——
绝不可以!
赵玄懿莫名有些恼,以及不甘,他抱过的女人,怎么可能还让别人抱?
他咬咬牙,这个女人,注定了得是他的,谁也不许染指。
做了这个决定,赵玄懿整个人心里霎时一阵轻松,忽然觉得今天的天很蓝、阳光很温暖,唔,虽然已是初冬,但景致还是很漂亮。
等了这么久也没见春分、谷雨出来禀报,赵玄懿有些不耐烦,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他既然已经将纪青青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
谁知,才刚刚踏入屋中,她便给了他一个如此巨大的意外——
赵玄懿勾唇笑了笑,心中莫名的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他看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就连容貌也如此出众!
即便是见惯了各种顶级美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跟她比起来,那都是庸脂俗粉。
纪青青忽然想起自己最后晕倒在他的怀中,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脸上一热,慌忙收回了目光微微垂眸,挣扎着欲从榻上起来。
“别动!”赵玄懿几步上前,轻轻按住了她,柔声道:“你还有伤在身,不要乱动。还疼得厉害吗?”
纪青青哪有力气跟他挣扎?也就仍然躺靠着不动了,摇摇头笑道:“已经好多了,多谢赵公子!”
春分忙捧着药碗上前,陪笑道:“公子,姑娘还没喝药呢。”
赵玄懿想也没想从春分手里拿过药碗,顺势坐到榻沿她身旁,喂到纪青青唇边,柔声道:“先把药喝了。”
三个女人都是一愣。
纪青青没想到他会亲自喂自己喝药,两个人靠的这么近,陌生的男子的气息时隐时现缭绕鼻端,独特的清新味道让人心神微乱。
还有那磁沉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低低的,沉沉的,带着特别的韵味,仿佛小鼓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自己的心上。
让她的心跳忽然就有些乱了节奏。
“我、我自己——”
“你受了伤,怕是没力气,快趁热喝了,不然会影响药效。”
纪青青呆了呆,他的声音一本正经,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只不过,这人“不拘小节”的习惯真是不好,等自己休息过来了,绝不要再劳烦他……
“多谢!”纪青青便不再推辞,张口喝药。
如梦初醒的春分慌忙一把扯住谷雨轻手轻脚急忙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大大的舒了口气。
主子和纪姑娘这郎情妾意的,这么多年了好容易见到个主子喜欢的姑娘,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还不该有点儿眼力劲儿?
还木头似的杵在那碍眼?
赵玄懿哪儿干过伺候人的事?喂人喝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比如此刻,这位赵公子只顾着将药碗往纪青青嘴里送去,却压根没想到纪青青来不来得及吞咽的问题。
结果纪青青吞咽不及给差点呛着了,忍不住小小抱怨:“你、你慢一点呀!”
“对不起……”赵玄懿见状,连忙拿起一旁的帕子替她擦拭药汁。
门外的春分、谷雨面面相觑,都有点讪讪脸红。
要命,不能站在这儿听墙角了,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
春分一把拉着谷雨,“走!”
两人急忙下了台阶,远远的站到院子里。
谷雨脸上还有点红红的,吐了吐舌头悄声道:“主子也太心急了,纪姑娘还有伤在身呢,他怎么也不管不顾?就纪姑娘那小身板,只怕没伤的时候也未必经得住主子呢,何况是——”
“你满嘴里瞎说些什么呀!没羞没臊的,还不快住嘴。”春分脸上也有些红红的,嗔了谷雨一眼没好气道:“要是嘀咕小心叫主子听见了,你也想挨一百军棍?”
谷雨一愣,吐吐舌头连忙噤声。
屋子里,纪青青服了药,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药效发生了作用,似乎感觉好受了些,便向赵玄懿笑着道谢,忙又问道:“赵——玄桢呢?他没事了吧?”
“他皮糟肉厚的,那么一点风寒算的了什么?没事!”赵玄懿想也没想便说道。
那小胖子就是个惹事精,他早就该将他送回京城去了。
听到纪青青提起那小胖子满是关切,忽然想到刚见他们俩的时候她还背着那小胖子呢,赵玄懿更觉得有些恼火。
就她这小身板,居然背的动那小胖子?那小胖子还要点脸吗?也好意思让她背?
而且,他怎么敢?
皮糟肉厚?
纪青青对他的这个形容可不敢苟同,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他哪里皮糟肉厚了?细皮嫩肉还差不多!唔,他没事便好,那我便放心了。那个——”
纪青青看了赵玄懿一眼,又道:“那个出手的你的随从是叫羽六吧?他只是护住心切,并非有意,赵公子能不能从轻发落?”
赵玄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道:“他打伤了你,你不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