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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想法毫无顾忌地出现,李言枫只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和她从小的情谊使然,却忽略了,即便是自己认为的心爱之人,得知其和太子有一腿的时候,似乎也不曾这么愤怒过。
他究竟是愤怒太子竟然将小青梅带到烟花之地呢,还是愤怒他的小青梅,似乎已经成为了太子的女人呢。
关于这一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红楼的姑娘们,完全舍弃了女子的矜持,一个个妖娆地缠在了客人身上,动作放浪,声音娇媚入骨,配合红楼特制的特殊香气,更是让流连于此的客人,觉得兴致大发,心驰神往,一夜春宵。
宴会何时散的场没人记得。
等到第二日众人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太子昨日竟然不在他们之中,倒是往常从来不会和他们一同胡来的二皇子殿下,竟然也宿在了红楼。
这可真是,仿佛,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两个人,颠倒了身份和为人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再是难以置信,也没有办法抹去这个事实。
倒是坊间忽然传出流言,流言中,暗指如今冠宠后宫的静妃娘娘,似有外人有染。
得知流言的皇帝大发雷霆,将太子以及二皇子二人秘密传入宫中。
太子进入宫中的时候,二皇子以及先一步入宫,此刻正跪在地面,一声不吭。
李言泽没多想别的,只是猛地跪了下去:“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与静妃娘娘素来没有任何瓜葛,静妃即便是同外男有染,也绝不可能是儿臣啊,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朕秘密召你入宫,可没有说是因为何事召的你,你倒是消息灵通,上来就大喊冤枉,朕在静妃宫中搜出了有你字迹的墨宝,此事你作何解释?”
皇帝身体不好,因为身体不好,倒是显得他的面向十分地显老,即使他的年纪实际上才四十多岁而已,毕竟他最大的儿子,也才三十岁不到。
“墨宝是儿臣为众位娘娘祈福所抄佛经,不止静妃娘娘处有,后宫的众位娘娘都有,还望父皇圣明。”
太子诚惶诚恐地说道这儿,忽然画风一转,把矛头对准了一声不吭的李言枫:“父皇,若说起外男,难道不是二哥与静妃娘娘走得最近吗?儿臣听闻,二哥前段时日不知为何私自出城,宫里的静妃娘娘知晓此事后,可是立刻拿了父皇赐予的令牌,调遣了白甲骑士前去接二哥回京,二哥回京后,也在静妃娘娘宫里呆了许久……”
皇帝望向李言枫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他不喜欢这个流落宫外,回来时已经知事了的儿子,说起来,若不是静妃日日念叨自己想要一个孩子傍身,又对李言枫百般夸赞,他也不会将李言枫指给静妃做儿子。
这么一想,李言枫的怀疑显然变得更大了起来。
无论太子怎么朝他泼脏水,李言枫始终一言不发,泼了几盆以后,太子也不吭声了,偌大的御书房内,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老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无人知晓,只是那次秘密入宫之后,太子莫名被禁足三日,二皇子被革去官身。
又过了一段时间,宫里传来讣告,那位冠宠后宫,入宫之前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静妃病死了。
知情的命妇心下惊疑不定,毕竟静妃从来都是恃宠而骄的,曾多次传召命妇入宫,见过她的人不少,这些人都知道静妃娘娘身体健康得不行,怎会忽然就病死了?
再一想前段时日坊间流传的宫中后妃有外男有染的流言,这些命妇顿时吓得被冷汗浸湿了衣衫。
“殿下,外面的花开了。”
仆从在外面说道,屋内的李言泽端坐在蒲团之上,闻言微微睁眼:“陛下命我禁足三日。”
“可这是在东宫的院内,又不是出了东宫。”
“无需多言,本宫禁足期间,不必拿这些俗事前来叨扰本宫。”
“……是,殿下。”
仆人退下,将李言泽的房间门关上,杜绝了最后一丝阳光。
“我想出去玩。”
海明月睡醒以后这么说道,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闷着,怪无聊的。
李言泽从身后抱住她,闻言带着慵懒,连带着其眼尾从来不曾被人注意到的浅色泪痣都变得颜色深了不少,从而让其整张脸越发的妖娆起来。“觉得无聊了?”
“很无聊。”
“有孤陪着你不够么?”
“看腻了。”海明月幽幽地说着。
李言泽气得狠了反而笑了起来,他留恋地把玩着怀里的人的一头鸦丝,“孤有没有说过,你似乎一点不怕死,敢这么对孤讲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吃定了孤,笃定孤必不会对你如何?”
李言泽的话倒是让海明月愣了一下,她发觉,自己似乎并不怕死,而且从来如此。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有记忆开始,似乎是六岁还是几岁的是,第一次遇到叔。
是在战场上遇到的叔,叔一个人,被千军万马追杀,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叔死定了,谁知道他愣是逃了出来,带着路上偶遇的一个小不点,一个在死尸堆里傻乎乎地站着的小不点。
那个小不点,就是刚刚有记忆的时候的她。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也不记得自己父母亲人以及朋友。
叔问她家里还有没有人的时候,她只能摇头,于是叔以为她的家人都死了,便带着她一起逃亡,逃亡中,又碰到了惨遭装扮成马匪的官兵屠杀的李言枫,叔似乎挺喜欢救小不点的。
又救了李言枫,带着两个小不点,一路走一路逃,每到一处,没呆多久叔就会说这里不安全,然后带着两个小不点再次踏上逃亡之路,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躲谁,躲的什么人。
叔带着她住得最长的,还是临近京城的左耳村,十三岁的时候,小枫的仇家追了过来,小枫落水,和他们走散,叔带着她住到左耳村,一住就住了好几年,直到小枫本应该早就死掉了的小枫,再次找上了门。
她从来不怕死亡,也不懂何为强权,叔似乎也没有让她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