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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形势大不妙
    第568章形势大不妙
    领头的黑衣人慢慢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千年的寒冰,刺的人心神胆颤,“于承恩,今夜你必须死,至于我们,有你陪葬,也算死得其所了!”
    突然间,黑衣人猛地出手,一把长剑以迅雷之势,刺破了于承恩的胸膛。慌乱之下,于承恩根本躲避不得,一声闷哼,靠着墙壁,整个人慢慢萎靡下去。
    又是一把刀从侧面砍下来,照着于承恩的后脖颈就是一刀,鲜血喷涌而出!
    于承恩死了......
    夜幕下,黑衣人从胡同口两侧迅速离开,直到半个时辰后,这条胡同里才发出一阵惨叫声。打更的更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出胡同,不久之后,整条胡同都被惊动了,可是很快,附近的百姓全都缩了回去,他们紧闭院门,谁也不敢乱说话。有人认出了死者,死在胡同里的竟然是杭州城的于二爷。
    于二爷这辈子作恶多端,杭州百姓无不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扒其皮喝其血,不过,没人敢这么做。没想到,今晚上有人替大家做了这件事,于承恩死得好死得妙啊。如果不是忌惮于家的势力,大家早就在门前挂上鞭炮提前过大年了。
    于承恩被刺死在三猫胡同里,死状非常惨,连同带着的七个家丁也全部被杀,无一活口。此事风一般席卷了整座杭州城。而于承泽做梦也没想到,今夜相聚是最后一次见面。
    子夜,于承泽批阅完公文,抬起胳膊揉了揉发酸的肩头,夜已经深了,整个人疲惫得很。拉开房门,转进走廊,朝着后宅卧房走去。刚刚来到月门处,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府上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刚进走廊,管家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手心擦破,流出一点血渍。管家顾不上疼痛,惊慌道:“老爷,不好了......二爷没了......没了.....”
    于承泽眉头紧皱,厉声喝道:“你好生说话,什么有的没的?二爷到底怎么了?”于承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管家只好哭丧着脸解释道:“二爷今夜没留在府上,他之前出了门,说是要去花神楼玩耍,可.....可刚刚有人传来消息,二爷被人刺死在三猫胡同......”
    于承泽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一般,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身影一晃,差点歪倒在地,管家赶紧爬起来扶住了他。良久之后,于承泽才恢复理智,扶着柱子,脸色变得苍白可怕,“不,不可能.....不可能......备马,去三猫胡同!”
    片刻之后,马蹄声响起,于承泽带着十几名护卫纵马狂奔,朝着三猫胡同而去。如果不亲眼看一看,于承泽不会相信的。这里是杭州城,谁敢对二弟下手?哪怕祸乱大明超的逆党无生老母教,也不敢在杭州城撒野的。不,二弟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没人能明白于家兄弟的感情有多深厚,或许是因为父母早亡的原因吧,于家兄弟关系非常亲近。小的时候,于承泽身子弱于同龄人许多,有些人瞧不起于承泽,可后来这些人一个个全都跪在了于承泽面前。因为于承恩站了出来,于承恩脑袋不怎么样,可是他尊重于承泽,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亲哥哥。
    很早以前,于承恩就学会了不择手段,他使出各种方法,威逼利诱,让那些人再也不敢小觑于承泽。随着一点点长大,于承恩成了被保护的那个人,于承泽则站在前边遮风挡雨。
    所有人都说于承恩十恶不赦,做事没有脑子。可无论于承恩做了什么蠢事,无论别人怎么说,于承泽都一心护着于承恩,因为这是他的亲弟弟。当有一天一无所有,沦为乞丐,若是还有一个人会为他于承泽拼命,那这个人一定是自己的弟弟于承恩。
    于承泽在心里默默发过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弟弟于承恩,哪怕弟弟是个十恶不赦的莽夫。于承泽的心里存着一点侥幸心理,或许是报信的人看错了.....
    马匹停在三猫胡同外,于承泽快步朝胡同深处走去。胡同里死了人,不需要有半点怀疑,浓郁的血腥气不断往鼻子里钻,刺的人头脑发胀。不知谁家门前挂着一盏灯笼,由于时间太久了,灯笼外层又脏又破,只能散发出淡淡的光。清风吹动,灯笼轻轻摇晃,长长的人影躺在胡同路面,就像一个个如影随影的鬼。
    于承泽心中仿佛多了一层冰,越来越凉,冷的痛彻心扉。他看到了尸体,就在不远处,一具尸体静静地靠着墙壁坐着,尸体胸前被刺出一个血洞,脖颈后边还有一刀,这一刀非常狠,几乎砍断了脖子,一颗脑袋耷拉下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脖子上掉下来,滚到地面上去。
    于承泽痛哼一声,像个疯子一样跑了过去,他一把抱住了尸体,努力的将那颗垂下来的脑袋扶正。一声痛呼响起,夹杂着阴鸷的咆哮,震动了整条三猫胡同。
    “不.....不......天杀的.....二弟,你不要离开大哥,别离开大哥啊......你告诉大哥,到底是谁,是谁害了你,大哥替你报仇......啊.....啊......呜呜呜.....”于承泽像个疯子一样怒吼着,直到他昏厥过去,三猫胡同才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卯时,天还没有亮。苏瞻睡得正香,外边就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很快萦袖就推门走了进来。苏瞻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幽怨的瞥了萦袖一眼,“你这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次没有允许,不准进来。难不成,你还想捉奸不成?”说完话,苏公子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萦袖一阵羞恼,跺跺脚,将旁边衣架上的袍子取下来,“公子,婢子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呢,杭州城出大事了!”
    “咦,出什么大事儿了,这才啥时候,什么事能比本公子睡觉重要?”打趣两句,苏瞻还是老老实实的穿起衣服。萦袖一边替苏瞻整理袍子,一边解释着,“公子,婢子可没跟你开玩笑,大约三个时辰前,于老二被人刺杀于三猫胡同,现在整个杭州城都知道这事儿了!”
    心中一惊,所有的睡意都被吓没了。完了,要出大事儿了。于承恩地位不算多高,可是在这杭州城里绝对是最强横的地头蛇,想杀于承恩的人很多,可真正敢动他的人没有几个。于承恩死了,还死在这个节骨眼上,那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他苏某人。
    在这座杭州城内,有能力不声不响杀死于承恩,又有胆子杀于承恩的,恐怕也只有他苏某人的可能性最大了。苏瞻急急忙忙的去了偏厅,此时张紫涵、萧绮月以及陆丹雪早已经在房中坐着了。看到陆丹雪后,苏瞻便大皱眉头,可这个时候又不能把这个女人撵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杭州城里,什么人敢刺杀于老二?还有,咱们的人有没有事儿?”苏瞻只觉得口干舌燥,坐下身赶紧喝了点茶水。
    张紫涵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们的人没出什么事儿,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的人与那些刺客打了个照面,但那些人根本没理会我们的人。我们派人监视于承恩的事情,是瞒不过于承泽等人的,如今于老二被杀,我们的人却安然无恙,难保他们不多想了。”
    “哎,就算我们的人出了事儿,依旧不会免除嫌疑。于老二这一死,于承泽会变成一条疯狗的,眼下诸事缠身,我们也刚站稳脚跟,实在不适合跟三司的人撕破脸。”
    萧绮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面无喜色的说道:“确实如此,盐务这边,我们刚刚走上正轨,还没来得及收回成本,这个时候跟三司撕破脸,以于承泽的秉性,一旦发起疯来,我们一点好处都讨不到。目前,我们兵力有限,若是真冲突起来,咱们可没多少胜算。只是.....于老二的死,你跟我们说句实话,跟你有没有关系?”
    苏瞻神色一滞,没好气的瞥了萧绮月一眼,“怎么可能?本公子就算要杀于承恩,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只要我们盯着于老二,于承泽也会投鼠忌器。杀了于老二,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本公子若要杀于老二,也会让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会给......”
    张紫涵冷冷一笑,出声打断了苏瞻的话,“我们信你,可于承泽会信你么?于老二这一死,于承泽会像一条疯狗一样咬着你不放,别说我们,就算是闽中元和方东离以及王康一起出马,恐怕也劝不住这条疯狗。为今之计,尽快查出真凶,不要把冲突闹太大,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等过两个月,忙完了大事,再回不过头来跟闽中元等人一较高下!”
    “查出真凶?”苏瞻面露苦笑,“既然敢拼着性命刺杀于老二,那这些人也不会是坏人,甚至还可能是民间义士,本公子要帮着于承泽把这些人抓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能怎么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真凶必须要查出来,鬼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义士?依本小姐看,这群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不动手晚不动手,非要挑这个节骨眼动手!”
    张紫涵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如今浙江表面上一片平静,不管闽中元的等人打得什么鬼主意,至少目前为止,对己方是有好处的。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以后有的是精力对付浙江这群地头蛇。
    可偏偏于老二被杀,于老二这一次,那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于承泽一旦发起疯来,整个浙江都要抖三抖。死的可是于承恩,哪怕是闽中元都未必能压得住于承泽。
    不希望出事,偏偏出了这种大事!张紫涵想了想,沉着眉头小声道:“苏立言,这次我们必须小心应对才行,本小姐就怕是逆党在闹事,故意挑起我们与三司的争斗,让我们大打出手。”
    “如果真是逆党动的手,反而是好事儿!”苏瞻倒有不同的看法,如果真是逆党,只要查出来,罪名往逆党头上一推,于承泽还能怎样?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希望能尽快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吧,你呀,也别闲着了,吃点东西赶紧去忙活吧,按察司这边,本小姐会替你顶着!”
    苏瞻重重的点了点头,吃了些早餐,便急匆匆的带着萦袖去了千户所。张紫涵所言,还是很有道理的,以无生老母教的尿性,这种事还真是他们的风格。这群躲在暗处的老鼠,动不动就玩阴招。但愿不是这群老鼠耍阴谋,否则,非把这群人的老鼠毛拔掉。
    苏瞻走后,屋中一言不发的陆丹雪却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头。她并不关心于老二的事情,她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张紫涵说最近要集中精力忙完那件大事,这件大事又是什么事?什么事情能让苏立言和张紫涵暂时撇开浙江这些地头蛇呢?
    来到千户所后,苏瞻就大声喊了起来,“孟亭侯呢?蝴蝶花,你给本公子滚出来......”
    站在指挥所喊了半天,才见孟亭侯晃晃悠悠的走进来。自从回到杭州城后,苏瞻就把孟亭侯安排在了千户所,还给了一个副百户的职衔。此时孟亭侯头戴无翅乌纱帽,身着黑布甲,要不是松松垮垮的站姿,还真像个凶神恶煞的锦衣头目。
    “喊什么喊?干嘛啊?是不是要砍人,你直说吧,要孟某砍谁?”
    此言一出,苏瞻气的眉头倒竖,“你在千户所是不是闷坏了,怎么动不动就砍人?在提醒你一会儿,你特么现在是整个八经的的锦衣卫副百户,不是杀手了,别动不动就砍人。”
    孟亭侯俩眼一瞪,顿时就不服气了,“哎,不砍人,你喊老子干嘛啊,千户所的事情老子也不懂啊.....老子就知道怎么砍人.....”
    “我.....我看你除了吃饭编蝴蝶花,其他一切都是扯犊子。孟亭侯,你告诉本公子,你特么这段时间待在千户所都干嘛了?你这个副百户就摆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