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走向野鬼坡
苏公子是个正直无私的人,他不说金条的事情,那一定是因为没发现。六部笔杆子,你可以说苏公子无能,但绝对不能说苏公子无德,真要这么说,你拿出证据来。
总之,苏瞻早就想好怎么耍无赖了,那个什么金条,自己是绝对没见过的。
弘治十五年,五月二十七,这一天一支人数庞大的商队来到杏花营小镇,这支商队很特别,张口就要住进鬼院。恰在此时,苏公子一行人也算清了房钱。
苏瞻并没有真的离开杏花营,离开鬼院,不过是为了撇清嫌疑罢了。
一行人走过酒馆,不久之后来到了镇民口中的诅咒之地野鬼坡。
也许是多年来少有人烟,野鬼坡上杂草丛生,有的草丛已经长得比人还高,坡上到处都是杂草,铁虎只能领着人挥刀开路。
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田愣子他爹的坟冢所在,由于当年坟堆被填平,多年来又是少有人烟,到处都是草,只能确定一个大致的范围。
铁虎吩咐校尉们拿着铁锹四处开挖,苏瞻靠在白杨树下,静静地等着。老子今天就要动一动这野鬼坡,倒要看看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还能不能坐得住。
来到野鬼坡约有半个时辰,杏花营小镇终于有了动静,得到消息的里正宋驰青号召着镇民朝野鬼坡扑过来。镇民们手拿各种工具当作武器,一个个义愤填膺,满脸怒气。
十余年来,野鬼坡就是镇民心中的禁地,大家都将此地视为杏花营小镇不幸的源头,如今姓苏的领着人在野鬼坡打死折腾,这是要挖杏花营的根啊。
古人,大都信奉风水之说,十余年前,在这野鬼坡附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直接导致小镇屡遭官兵折腾。平了野鬼坡坟冢后,小镇变得太平无事,如今又有人要挖野鬼坡,不祥之兆啊!
片刻之后,镇民们就将野鬼坡围了起来,苏瞻丝毫不惧,看着不远处的宋驰青,眼中不无讥讽之意。
“啧啧,宋里正,你来的真慢!”
宋驰青准备一堆霸气无比的开场白,结果却被苏公子一句话搞得头皮发麻,心中一阵犹豫,难道苏立言故意引宋某人到此处的?
不,这怎么可能,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死人都能化成泥土了,苏瞻能查出个屁来?他一定是装的,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出半点惧意。
抖了抖手里的炒菜勺,宋驰青拉着老脸,阴恻恻的哼道,“来得慢?是来得慢,竟让你们这群败类挖了野鬼坡,姓苏的,就算你是锦衣卫,也不能胡作非为吧!”
“宋里正说的对,早年因为这野鬼坡,镇上连番倒霉,好不容易请了法师压住了阴邪之气,你们这些锦衣卫,又来祸害我们杏花营!”
镇民们群情激奋,恨不得将苏公子一行人扔到臭水沟里虐待一番。
苏瞻有种无奈的感觉,民众真的很可爱,但很多时候也是最容易被人蛊惑愚弄的,明明自己才是真的替杏花营着想,看他们生气的样子,自己查案还杏花营一个清白反而成了杏花营的罪人。
百姓就是这样,少有人喜欢思考,有人给他们一个理由,蛊惑一番,就会跟着来闹事。
对于这些镇民,苏瞻也懒得多费口舌,“你们先做什么?锦衣卫奉命公干,你们可是要袭击锦衣卫?想好了,只要敢动手,那就是谋反作乱,等待你们的就是抄家灭族!”
铁虎等人配合着往前站了一步,取出手中的兵刃,铁虎身材魁梧,手持一把短柄长矛,凛然不惧的站在最前方。
“锦衣卫公干,谁敢阻拦,杀无赦!”
校尉们怒吼一声,身上杀气腾腾,镇民们吓得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宋驰青没想到苏瞻会如此刚猛,这家伙就不怕引起民愤么?
就在这微妙的时刻,远处传来校尉们的声音。
“苏长官,有发现,你快过来瞧瞧!”
循着声音走过去,苏瞻看到了一个坑,而远处镇民人群中也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啊....那是俺爹的坟.....”
转头看了看,苏瞻嘴角上翘,指了指说话的人,“大哥,让田愣子过来!”
坟冢之中有一口棺材,由于年代久远,早已腐烂不堪,棺材之中,却躺着四具尸骨。虽然骨头散做一堆,但数人头还是数的清的。
很快,田愣子就被带了过来,那田愣子看都没看坟坑,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鼻涕横流,“爹啊,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不敢来看你,可是孩儿....怕啊......”
苏瞻有点头大的踢了踢田愣子,没好气道,“田愣子,你先别号丧,瞅瞅坟坑再哭!”
被苏瞻吼了一句,田愣子才抬着头,打着哆嗦往下边看了看,看了一眼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咋回事....咋有这么多尸骨.....可.....可这是俺爹的坟啊......难道.....”
“爹啊,孩儿不孝啊,你老人家肯定是饿得很,才从坟里爬出来,若是孩儿多供奉你些吃的,你老人家也没必要爬出来害人了.....呜呜.....”
田愣子也不知道想起了啥,趴地上哭的更惨烈了,搞得苏公子一阵头疼。
这个田愣子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坟坑里是有四具尸骨不假,其中一具可能是他老爹的,可其他三具怎么就一定是他爹诈尸,拉了三个活人进坟冢?
田愣子可真能联想,鬼饿了,还能爬出来自己找食吃,要真这样,整个杏花营也不够这只鬼吃的啊。
“娘的,田愣子,你给本公子住嘴,你再号丧,信不信本公子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爹,也让好好尽尽孝道!”
“你....”
田愣子委屈无比的擦了擦眼泪,却只能干瞪眼,也不敢把苏公子怎么地。
片刻之后,四具尸骨便被取了出来,棺材中衣衫早已化作泥土,挑开成堆的骨头,看到一件黑色物件。取出帕子,将那间东西捏在手中,仔细的观察着。
这是一块腰牌,看形状应该是锦衣卫的制式腰牌,萦袖从校尉那里取来水壶,冲了冲腰牌。年代久远,腰牌上长满了厚厚的青绿色铜锈,所镌刻的字变得很模糊,但经过清水冲刷之后,依稀能看清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