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山昨晚还对着陆无忌慷慨陈词,意气飞扬,今日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自然门的功夫非同小可,就是陆无忌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怎么可能会被几个小混混当街殴打?
这分明是意志消沉,生无可恋啊!
陆无忌拨打李清芬电话,然后对那混混说:“报你的卡号,我找人转给你八十万!”
“无忌,你干什么!”凌寒叫道,八十万不是个小数目,而杜天山与陆无忌是敌非友,在凌寒看来这当然不值得。
“八十万,不是八毛钱,小朋友你开什么玩笑!”耳朵穿环的混混说道。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
“麻辣隔壁的,我说了,报你的卡号,快点!”陆无忌被对方轻薄的态度给激怒了,大声喝骂道。
这一声‘麻辣隔壁’如佛门狮子吼一般,震得几个混混头晕脑胀,顿时收起了小觑之心。
那金环混混立即掏出一张银行卡,报出卡号。
“芬姐转账给这个账户八十万,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然后将卡号用短信发送过去。
过了几分钟,金环混混的手机发来信息,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眼睛中已经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位兄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
陆无忌看都不看他,搀扶着杜天山就向前走去,银行转账是有记录可查的,这些混混若想黑他,他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还好这几个混混被他那一声‘麻辣隔壁’震得一笔潦草,再加上八十万刚刚到手,满心欢喜,一时也不致生出什么邪念。
陆无忌在前边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房。
将杜天山扶到房间床上躺下之后,用便笺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又向一直跟着他的凌老师说道:“给我些钱!”
“干嘛?”凌寒问。陆无忌不答,只是伸手。
凌寒无奈,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卷钞票,正要搓几张出来,陆无忌一下子夺了过去,将一卷钱与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一起塞进杜天山的口袋。
然后推着凌寒的肩膀出了房间,并对服务员嘱咐道:“晚上给这房间多准备些凉开水。”
凌寒出了宾馆就发火:“你这人莫名其妙,八十万就这样打水漂了,我还没有占到你的便宜,你倒让老师我出血,今晚回去立即让你那管家婆还钱,对了,昨晚教你三招三万,今天早上一式桩功两万,还有英语每小时五千,刚才那一卷是三……哦八千,一共六万三,一分都不能少!”
其实刚才那一卷钱最多也就三千,陆无忌抢过去也没数,她就随口加了五千,心想为了一个敌人你随手就扔了八十万,我英语补课收你五千元每小时多吗?毛毛雨好不好。
“老师,别的都没啥,英语每小时收费五千有点……有点那啥高了吧?”陆无忌怯怯地说道。
“高什么高!文武双修补课、颜值还这么高的老师你在阳城,甚至在全国能找到几个?简直是绝无仅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不好,换做别的学生,早就幸福得连爸妈都忘记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我说你简直就是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看陆无忌捂住了耳朵,立即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两巴掌,然后又将他捂住耳朵的手拽下来。
两人乘出租回到锦江花园,李清芬刚做好了饭,四人围着一张方桌用餐。李清芬看看陆无忌,又看看凌寒。
凌老师立即领悟到她的心意。道:“今天,我们陆土豪为了那个自然门的杜天山一出手就是八十万,果然是令人敬佩,能教育出这么古道热肠的学生,作为老师嘿嘿,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这阴阳怪气的,李清芬本来确实怀疑那八十万是凌寒用了,听她这么一说,原来是花在了不相干的人身上,不但不相干,这人昨晚还有杀了陆无忌为龙五报仇的打算呢。
李清芬立即拿眼睛瞪陆无忌,若不是有凌寒在座,就要出口责备他了。
陆无忌低头巴拉米饭,一边夹菜一边说道:“芬姐,你还记得我们前几日商量的事情吗?”
“什么事?”
“我说想在偏远地区办爱心学校的事情?”
“这和那个杜天山有关系吗?”
“有!我们想救助孤儿或者贫寒家庭的子女,这个事儿光有钱是不行的,因为我们如果将钱捐出去的话,这些钱并不能真正帮助到那些应该得到帮助的人,反而便宜了某些贪官或是一些资源掌控者,所以我们必须有信得过的人去全程监督,甚至自己亲自操作才行。”
“难道杜天山可以吗?别忘记,他可是想杀你!”
“不相干!”陆无忌沉思一会儿,又巴拉一口米饭,道:“正因为他要杀我,我才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用古人的话来说此人就是那种‘可托六尺之孤,可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你们想啊,他连龙五这样的人都不愿背叛,龙五都死球了他还想着还他一条命,这样的人不可信,还有什么样的人可信呢?”
这几句古人的话其实是小辫子历史老师讲义上面写的。
这话的逼格那当然是高的离谱,三女默默点头,连凌寒都没有反驳他。
等了一下李清芬又有疑问:“但是他怎么可能听你的,到偏远地区办学呢?”李清芬道
“他会的!”陆无忌自信满满的道:“杜天山这种人心怀天下,却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不得不随波逐流,心中充满痛苦,找我报仇,无非是为自己找到一个目标,实现一些存在价值。我们现在给他一个目标,我相信他一定会去,并且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
阿恒点了点头。陆无忌喜道:“阿恒都点头了,此事一定可行!”
李清芬也觉得惊讶,应为阿恒对任何事情都是不表态的,这一次罕见地点了头,她也就无法再说什么了。
“好啊,我的学生想做孟尝君了,但现在先把老师的钱还了行不行?”凌寒把碗往桌上一顿,说道。
“月底结账!”陆无忌说了一句就跑了。“赖皮!”凌寒骂道。
阿恒也随后上楼去了,凌寒本来也要走,一看李清芬在收拾碗筷,不好意思骚吃骚喝还不干活儿,就留下来帮她打扫卫生。
…………
京都西郊龙腾山庄。
京都西山藏有很多华夏顶级家族的行宫或者别墅,有些庄园其实已经成为米国白宫、俄国克里姆林宫一类的所在。
华国历代伟人无不热爱历史传统,并以发扬民族文化为己任。他们既神往大唐盛世之功勋,又热爱放马南山之无为,既有出将入相之热衷,又爱终南隐士之超脱,所以往往喜欢将行宫建在山中。
龙腾山庄即是其中之一,当然在西山诸多庄园之中,如果某个庄园是太阳,龙腾不过是围绕太阳的一颗行星罢了。
龙腾山庄整体巧用地形,因山就势,分区明确,景色丰富,与其它园林相比有着非常独特的风格。山庄宫殿区布局严谨,建筑朴素,苑景区自然野趣,宫殿与天然景观和谐地融为一体,达到了回归自然的境界。
庄园中心是一片古意盎然的建筑群,有绚丽的彩画、雕镂细腻的天花藻井、汉白玉台基、栏板、梁柱,以及周围的建筑小品。
在这片建筑群但中心,有一座阁楼,阁楼里有一位中年男人正在一张金丝檀香桌子上泼墨。
他手持一管粗大无比的狼毫,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似乎神游物外。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眼睛,整个内室就像打了一道闪电似的。
他将早已饱蘸浓墨的狼毫在桌上铺好的宣纸上狂挥,片刻功夫,四个遒劲大字便扑入眼帘。
只是笔势内敛,似乎未能完全放开,好像龙爪蜷缩,虎尾踞地一样,给人以压抑之感。
这四个字是:潜龙于渊。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狼毫放在砚台上,还未坐下,一个人影就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嚷嚷:“大哥,小五的事儿,你是不管了吗?你不管我管!我们龙家在京都也横着走,没想到小五到了地方上没多久就送了命,我们如果不立即打回去,那杨家、蓝家、叶家……都会看我们笑话,要不了多久都会蹬鼻子上脸,老大,你说句话,我亲自带人去!”
写字的中年男人慢慢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老三,我知道你和小五感情最深,但现在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在京都呆着,一个毛孩子而已,你如果去了更让人笑话。”
“我忍不下!”
“小五已经死了,此时为了泄愤去杀一个毛孩子,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要用补锅法……,唉,等过了这个风头,我再和你细说。”
“什么风头?我不明白!”
中年男人往西方指了指,压低声音说道:“观星台上,一号和天机处那个老头已经密议将近一月,据我估计,星格近期就要降临,这还不是风头?难道你不想我们龙家借此机会分一杯羹,得到更多的利益,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
“好,我听大哥的,但等到这次星格降临之后,你一定得放我下去。”
“这个自然,你就是不去我也会派别人去,小五也是我的亲弟弟。不将阳城搞地震,那杨老不死的又得笑话我们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