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中世纪的复古长袍，戴着黑色的面具，贴着络腮胡子，臂弯还挂了一根手杖。
没有人能辨认出他是谁。
但景晓言可以。
因为他是她这辈子除了荣皓辰之外，最熟悉的男人了。
“今天荣皓辰可来了，你就不怕被他认出来。”
他促狭一笑，嘴边的胡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除了你，还有谁能认出我来？”
“也是。”她咧开嘴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看到他，适才的阴霾就一扫而空。
凯斯进到吧台里，专门为她配了一杯零度鸡尾酒。
“那种女人，给我提鞋都不配，只有荣皓辰会把她当成宝贝一样。”
她细长的柳叶眉嘲弄的扬了扬，“一个萝卜一个坑，可能他这颗萝卜就喜欢插在那样的坑里。”
还天天给她培训提高审美观，最应该接受培训的人是他自己吧？
一个人可以平凡，可以不美，但必须要善良，孙静珊缺的就是后者。
荣皓辰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妆依然很淡，越淡就越能显现出她美，很纯净，不带一点瑕疵。
她特别适合静静的观赏，这样可以暂时忘却她一身的毒点。
不远处，一名男子走了过来，向她伸出手来，“全场最美丽的小仙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凯斯微微一笑，“去吧，好好玩玩。”说完，就独自走开了，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
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没有拒绝，跟着男子走进了舞池。
荣皓辰的眉头锁紧了，恨不得眼光似剑，一把砍断男人搁在她腰间的手臂。
孙静珊挽住了他的胳膊，“皓辰，我们去跳舞吧。”
“你自己去。”他抓起手边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心里的无名火在逐渐蔓延。
孙静珊撒娇的扭动了下腰肢，“我一个人怎么跳？难不成你让我跟伊若初一样，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吗？”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荣皓辰微微眯眼，一点阴冷的寒光直射出来，“滚。”
孙静珊只感觉一瓢凉水从天而下，无情的浇灌在她的头顶，把她淋了个透心凉，“皓辰，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我又不知道她是你认得干女儿，而且我还被那丫头耍了，她也太奸诈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荣皓辰冷冷的打断了，他霸道的甩了三个字，“我惯的。”
孙静珊咬了下唇，“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呀？”
“跟你无关。”荣皓辰丢下话，站了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里面太闷了，让他烦躁不堪。
一曲过后，景晓言回到了吧台前，又叫了一杯鸡尾酒。
荣皓辰是专门等到这个时候才进来的，直接走到了这里，“礼服不错，就是人太差了。”
水性杨花！
景晓言呛了下，“荣总，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各玩各的不行吗？你又不是单身，专心陪着你的孙大小姐不就行了。”
荣皓辰的目光冷然一凛，逼向她，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别忘了，你是我的秘书，从现在开始，我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
她无语，“现在是下班时间。”
“秘书是24小时随传随到，明白吗？”他低哼一声，语气冷沁而阴沉，他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敢过来染指她。
景晓言想要吐血，“你去洗手间，我是不是也要跟着？”
“你想跟着，我也不介意。”他薄唇勾起一道阴戾的冷弧。
她扶额，头晕，肯定是酒喝多了，上头了。
荣皓辰悠悠的飘了一眼她面前的杯子，“一杯上头，两杯胡诌，三杯发疯，你喝几杯了？”
她噎住了，这是赤果果的报复啊，这家伙真记仇。
“我喝得都是零度鸡尾酒，没事的。”
“哦？”他浓眉微挑，“我倒想看看你发疯的样子。”
她撇撇嘴，“您不是想看我出丑吧？我好歹也是茗言的员工，我要出丑了，会影响公司形象，也让您脸上无光，不是吗？”
“牙尖嘴利。”荣皓辰露出了惯有的嘲弄之色，有时候真想把这家伙的牙齿全都拔光，让她没法再惹他，只能乖乖听话。
“你要真出丑了，开除就行了，无伤大雅。”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却比铅还沉重。
她投降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忍！
绝不能鸡蛋碰石头。
孙静珊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了他们身上。
这个贱人又去勾引荣皓辰了，都是因为她，才害得荣皓辰对她越来越疏远。
景晓言喝完果汁，就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被她拦住了。
“我警告过你对他远一点，你是故意想要挑战我吗？”
景晓言满眼讥诮之色，“等你转正了，才有资格跟我说这话。”
孙静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景晓言呵呵冷笑了两声：“孙小姐，俗话说得好，结婚之前叫竞争上岗，结婚之后叫小三上位，你小三都当了，还不准别人竞争吗？”
孙静珊像被扇了一记无形的耳光，暴跳如雷，“皓辰爱得人只有我，你们这些女人包括景晓言在内，都是我们感情的小三。”
“感情算个p呀，法律只认证，不认感情。”景晓言嘲弄的说完，又把语气一转，“五年都没让你转正，确定是真爱？”
她要把从前孙静珊对她的打击、羞辱和霸凌，统统还给她。
孙静珊的嘴像被马蜂狠狠的蛰了一下，几乎歪到了耳朵根子，“你应该知道，凭我的势力，想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你不都捏了我两次了吗？我还活蹦乱跳的呢。”这话是故意试探她的，在心里，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
孙静珊握着酒杯的手狠狠的抖了下，里面淡蓝的液体晃荡了下，差一点溅洒出来。
她不是个傻子，怎能听不出她的话外音，但故意装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景晓言把她微妙的反应尽收眼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的。”
孙静珊低哼一声，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事都不是她亲手做的，她是抓不到她的把柄的。
今晚不教训一下她，她记不住自己的厉害。
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男人，她眼底闪过了一道诡谲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