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就站在这两人身后,听着他们其实也算不得很夸大其词的夸奖,只忍不住伸着脖颈,又往远处周天昊骑马而来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他方才还有几分严肃的神色这会儿早已经不知哪儿去了,脸上那一抹轻狂的笑早已经收不住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谢玉娇勾了勾唇角,吐出两个字来:“臭屁!”
站在她一旁的齐太太顿时有些尴尬的拧着眉头,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原来方才她肚子叫了一声,一时没忍住,就放了一个臭屁出来,这会儿见谢玉娇目不转睛的看着前头又说出这两个字来,实在是尴尬的无地自容。
谢玉娇说完这一句话,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这时候周天昊已经骑着马到了跟前,周天昊和带头的几个将士一起下马。康广寿只急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行过礼数,这才开口道:“这是江宁县的风俗,出征之前要祭天祈福,一应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周天昊点了点头,接过旁人递上来的三支香,在供桌前头下跪,三拜叩首。
接下去便轮到康广寿等人,正当谢玉娇等着婆子送香过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手心一热,只觉得身子微微一晃,人已经被拉到了县衙的大门里头。
外面是康大人领着众人念着祭天祈福的话语,里头一墙之隔,谢玉娇就这样被周天昊压在墙头。
“你……放手!”谢玉娇拧着眉头,抬起头凝着周天昊略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神。
“不放。”
“再不放手我喊人了!”谢玉娇扭了扭手腕,这男人的力道看来她是挣脱不了的。
“你喊吧。”周天昊看着他,眉梢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一身银甲之下,越发显得他星眉剑目,俊朗非常。
谢玉娇又挣扎了两下,终究没有喊出声,这外头站着的可都是江宁县有头有脸的人,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被这样一个登徒子轻薄了,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谢玉娇实在不敢想。
“你想怎样?”绕是穿越过来,内心强大的谢玉娇,遇上这样的无赖也慌神了几分。
周天昊低下头,视线扫过谢玉娇纤长的睫毛、白皙如玉的脸颊,渐渐落在了在胸口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鸿沟上头。真是奇怪,同样是十五岁的姑娘,京城那些个大家闺秀就能养出一双波霸来,这小丫头却还是如旺仔小馒头一般……
谢玉娇低头,发现周天昊视线停留之处,只羞愤难当,伸腿就往周天昊的脚背上招呼,周天昊轻轻一躲,长腿反倒抵在了谢玉娇的臀瓣上。谢玉娇隔着衣物还能感觉到那铠甲的冰凉,只见周天昊看着自己的眸色似乎变得有些混沌。谢玉娇侧过头去,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手上的禁锢忽然被解除,紧接着便是自己的发丝似乎被轻轻的理了理,谢玉娇睁开眼睛,瞧见周天昊手上拈了一片夹竹桃的花瓣。
“帮你拿掉这个而已。”周天昊随手把那花瓣扔了,脸上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凑到谢玉娇眼前不足两寸的地方,笑道:“没有上回的好看。”
谢玉娇闻言,这才想起了上次被他调戏的事情,只顿时就恼羞成怒了起来,一想到外头都是人,连喊都不能喊,便又觉得有几分委屈,只咬着唇瓣,狠狠的盯着周天昊,喘着粗气,胸口渐渐起伏了起来。
周天昊却难得有耐心,瞧见谢玉娇气得跳脚的样子,只越发就起了玩兴,低头往她胸口扫了一眼道:“这东西,就算憋足了气也不一定能大起来的,得让人揉了才行!”
谢玉娇听了这话,方才通红的脸顿时便的煞白的,这人得多无耻……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谢玉娇恼羞成怒,条件反射一样抬手往那张俊脸上招呼。
那掌心接触脸颊的那瞬间,谢玉娇自己都愣了,可这个时候收回来,岂不是越发中了他的下怀了?谢玉娇只好硬着头皮,只听啪一声,周天昊麦色的脸颊上,顿时多了几条红手印。
周天昊拧了拧眉头,见谢玉娇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错愕,只见她藏起了手,嘴硬道:“你明明可以躲开,不躲开就活该咯!”
周天昊脸上却依旧是笑,忽然伸手握住了方才谢玉娇做坏事的手,低下头去,凑到她眼前道:“打完了,那该我了。”
下一瞬间,不等谢玉娇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周天昊只低下头,狠狠的含住了谢玉娇那一双娇艳欲滴的唇瓣。
“呜……混……”
双手被牢牢禁锢在身后,谢玉娇只能用膝盖顶着身子不断前倾的周天昊,那银甲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不要乱动……”喘息的瞬间,周天昊沉声警告谢玉娇,谢玉娇略略愣了片刻,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紧接着又是劈头盖脸的一个吻。
霸道的气息勾动着谢玉娇全身的热情,谢玉娇只觉得脑袋懵懵的,双手不自觉抵着周天昊的胸口,一时间只觉得呼吸困难。
绵长又猛烈的吻终于结束了,谢玉娇有些虚弱的靠着身后的墙头,红扑扑的脸颊、水汪汪的眼神,要多娇娆,有多娇娆。过了片刻,谢玉娇这才清醒了过来,想起自己被吃了这样大的一次豆腐,那泛红的眼底顿时多了几分怨恨,只冷冷的看着周天昊,咬牙道:“杨公子,今天的事情,我只当是被狗咬了。”
“你见过有这么帅气的狗吗?”周天昊伸手,在谢玉娇的脸颊上轻轻的滑动了一下,弹指可破的肌肤,滑嫩的恨不得再咬上一口:“嫁妆银子都给了,你还别扭个什么?只是……谢家怎么说也是江宁首富,这一万两银子的嫁妆,好像有些少了呢?”
“你……你说什么?”谢玉娇脑子过了一下,这才想起前几日让刘福根带给康广寿的银子,只开口道:“那才不是什么……”后面几个字谢玉娇自己都说不出口,只满脸涨的通红。
她越发着急,周天昊就越发高兴,只笑着道:“不是吗?我以为二管家已经把我的话带到了,所以你才给了我一万两银子当嫁妆的,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谢玉娇这下真的懵了,“你……你让二管家带了什么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0086章
两人正纠缠着,忽然一旁的大门响了一声,周天昊一个闪身子,往围墙上一跃而起,等谢玉娇抬头的时候,哪里还能看见那人的身影。
这时候康广寿领着众人进来,走过影壁的时候稍稍回过头,看见了混入人群中的谢玉娇,只见她脸颊绯红,神色带着几分惊恐,一副心如鹿撞的样子。这样的谢玉娇康广寿何尝见过,看样子周天昊这一次当真是得手了?
谢玉娇混在人群中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马嘶,她反射性的扭头看了一眼,见周天昊早已经跨在了马上,隔着县衙的大门超她笑呢。谢玉娇急忙收回视线,等再回过头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骑远去的身影。
罢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场。
新兵人群浩浩荡荡的远去,谢玉娇坐在厅中,看着康广寿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可自己一声也没听进去,过了半晌,康大人吩咐厨房留饭的时候,谢玉娇这才站了起来,只开口道:“康大人,今日是我家表妹生辰,我想早些回去,午膳就不用了。”
既然今日请谢玉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康广寿也不想强留她了,便笑着道:“既然如此,那谢姑娘就请自便吧,今日怠慢了,还请谢姑娘海涵。”
谢玉娇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还带着几分气呢,想海涵只怕是涵不了的,脸上到底有些不好看,只出门径自出了门,往前头去找刘福根去了。
康广寿如何瞧不出谢玉娇脸上的那一番杀气来,心里也只觉得有些惴惴不安,方才又听她说今天是她表妹的生辰,急忙让身边的师爷去预备了一份礼物,派人送去谢家。
谢家今儿总共只来了四个人,谢玉娇带着丫鬟紫燕坐在马车里头,刘福根和赶车的坐在前头车台子上。谢玉娇自从一上车就绷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跟在旁边的紫燕吓得连话也不敢说,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谢玉娇。
县衙里头这会儿都开始摆饭了,方才还有下人请了他们几个去用膳,谁知道姑娘居然饭也不吃就要回家去,这里头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了。紫燕一颗心只悬着紧紧的,只听谢玉娇忽然开口道:“停车。”
车夫闻言,急忙就把车停了下来,谢玉娇吸了一口气对紫燕道:“紫燕,去把你爹喊进来。”
紫燕见谢玉娇这样子,分明就是要找她爹算账的样子,只急忙道:“姑娘,要是我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奴婢替他向你赔罪了。”
谢玉娇只冷冷道:“你把他喊进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刘福根就坐在外头,和里头只隔开一道帘子,听了这话顿时也心里没底了,脑门上忍不住就流下汗来,只跳下了马车,缩肩躬背的站在地下道:“大小姐想问什么,尽管开口,这天气热,奴才身上不干净,就不去车里头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越发生气了几分,便开口道:“你既然想不起有什么要说的,那你就索性呆在这边好了。”
刘福根听了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只拧眉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什么来,急的前胸后背都湿了,只开口道:“大小姐想让奴才说什么?奴才自己哪能想起来呢?”
“既然想不起来,就站在这儿好好想想,陈师傅,我们走。”谢玉娇心里气氛,便直接吩咐车夫赶车,这陈师傅一听这话,这就难办了,平常他就是专门负责二管家进城走动的,这会子大小姐发话,让他丢下二管家,这可咋办呢?
陈师傅尴尬的看了一眼刘福根,刘福根只一个劲朝他甩手,让他快些走,省得惹了谢玉娇气上加气的。
外头陈师傅正要摔了鞭子赶路,里面紫燕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姑娘要是生我爹的气,尽管回去再罚他,这儿荒郊野外的,你让我爹怎么回去呢?姑娘……”
紫燕的话没说完,却瞧见谢玉娇身子颤了颤,一双乌黑的眸中已经蓄满了泪,一想起今儿的事情,还觉得憋屈,又怕紫燕看出来了,回去多嘴,只急忙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情明天再说,今儿要给表姑娘做生辰,谁也不准多嘴。二管家你明天记着,早些来我的书房就对了。”
刘福根听了这话,只吓的冷汗一层层的,可是他在谢家这么多年,扪心自问实在没有做过半件对不起谢家的事情,可大姑娘这样子,分明就跟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打错一样。
紫燕瞧见谢玉娇让她爹上车了,心里虽然高兴,但一想起姑娘方才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又心疼难过。从来没有人让姑娘这样伤心过,她爹这回看来是真的犯事儿了。
回了谢家,谢玉娇先回了绣楼洗漱换衣裳,紫燕心里却依旧惴惴不安的。一旁的喜鹊瞧着谢玉娇这一脸不受用的样子,也忍不住问道:“姑娘今儿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这样?”
紫燕不敢说是刘福根惹得谢玉娇生气的,只拧眉道:“我也不知道,早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了,县衙里头分明留饭了,但姑娘却没吃,提前就走了。”
“你们竟没吃中饭?”喜鹊只睁大的眼睛问道:“姑娘不吃,我们那里敢吃,不过我爹习惯了随身带着馍馍,他跟陈师傅倒是吃了一点。”
喜鹊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会事了,见紫燕也有几分委屈,便开口道:“罢了,你先洗一洗,找些东西垫一垫,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东西,拿一些过来让姑娘也吃点。”
谢玉娇洗漱完之后,一个人在二楼的小书房里头闷着,心情到底有些辗转反侧。
那杨公子啊……真真是个不要脸的,明知道自己要去打仗,一挥鞭子就不见人影了,偏生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算什么?谢玉娇越想越觉得憋屈,见边上放着平常丫鬟们做针线的针线篓子,只随手就拿了一根针出来,对着桌上铺着的这几张宣纸一阵扎,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我扎死你!我扎死你!什么玩意儿,哼!”
不一会儿,那宣纸上已经出现几排密密麻麻的针眼,把端着一碗红枣银耳羹正往楼上来的喜鹊吓的都不敢上来了。
“姑娘这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中邪了?”喜鹊想到这里,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又瞧着楼上似乎安静了下来,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走到门口道:“姑娘,先用一碗红枣银耳汤垫一垫吧,晚膳还要等一些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