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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父亲
    这些事情景烨早已想到,但被证实后,仍然感到心惊。

    更震惊的是孟筱莜,没想到当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你当年,去了疗养院?”孟筱莜轻声问道。

    景烨看了孟筱莜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去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谷雪?”孟筱莜追问道。

    “当时谷雪在生我的气,想给她一个惊喜,就直接去了,没想到,疗养院的人告诉我她回家了。”景烨耐心地解释。

    “你当年去疗养院,有几个人知道?”凌烽插言问。

    “知道的人很多,公司的高层几乎都知道。我原计划在疗养院陪着谷雪住上十天半个月,因而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做了,很多人跟着我加班。结果,没在疗养院住,回来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景烨丧气地笑了一下。

    “怎么会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孟筱莜忍不住问道。

    那年从疗养院回国,看到景烨一身的伤,非常吃惊,虽然很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景烨明显消瘦的厉害,身体很不好,元气大伤。

    她想放下心中的隔阂去照顾他,他却脾气太大,根本不需要她,不仅对她冷言冷语,到后来干脆不回家,绯闻也从那个时候开始,陆续传了出来。

    她忍了半年,终于又躲到国外。

    凌烽见景烨不答,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吃醋,去疗养院没看到谷雪,回到古家却看到谷雪从谷明哲的房间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一气之下回来玩命开车。”

    景烨踢了凌烽一脚:“不说话你会成哑巴呀。”

    凌烽嘿嘿傻笑。

    不说话当然不会成为哑巴。

    不过既然孟筱莜问,他当然有问必答。

    私心里,也希望孟筱莜知道,景烨和谷雪前几年关系冷淡,是因为有人蓄意在他们之间制造误会,谷雪和景烨不可能真的离婚。

    谈婚论嫁,还是他凌烽合适。

    他真的很喜欢孟筱莜,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衣衫不整?孟筱莜诧异地看着景烨,难怪景烨那副态度。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之间真存在着那么多误会。

    这些误会虽然是有人蓄意安排的,但如果她和景烨之间彼此信任,彼此相爱,就算一时有误会,也不至于让误会持续这么久,冷战这么多年。

    “很明显,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是谷明哲,从那个文件开始,一步一步,谋取景氏的股权。”华子恺总结道。

    孟筱莜微微点头,这几年,谷明哲一只在说,既然感情不好,就离婚吧。他把自己嫁给景烨,一开始就盼着他们早早离婚。

    “所以,亲子鉴定必须做,不能等谷明哲提出来。”凌烽说道。

    “对,而且,明着做一份,暗着做两份,不能让谷明哲做手脚。”华子恺追了一句。

    “华子,不如你来做一份吧,你的实验室有这套设备吧。”凌烽望着华子恺说道。

    华子恺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我不想回实验室。”

    凌烽拍拍华子恺的肩膀:“对不起,当我没说。

    ”

    华子恺一笑:“没关系。”他明白凌烽是想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走出来。但他却实在没有勇气走进实验室,如果谷雪和麦麦一直不回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走进实验室的一天,甚至,还有没有重拾医学研究的一天。

    “头发就可以做亲子鉴定。”华子恺突然说道。

    凌烽嘿嘿笑了,看着景烨说道:“你失手把你哥哥打伤了,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景烨附和地点点头:“应该。”

    凌烽起身:“看人就该有诚意,不要拖拖拉拉。”

    景烨一笑,随着凌烽走向门口。

    “一份四根,带毛囊。”华子恺追加道。

    “靠,那不是需要拔下来?”凌烽撇撇嘴。

    “脱发做出来的鉴定不准确。”

    “就你要求多。”凌烽嘟囔着,跟景烨一同走了出去。

    没几分钟,两个人一脸笑容地回来,景烨手里,居然抓了十多根头发。

    “你不是又打了一架,硬揪的吧。”华子恺拿出一张白纸,将头发包起来。

    景烨白了华子恺一眼:“打架多小儿科,一次足矣。”

    “我们进去时,谷明哲睡着了,护士正在为他量血压,于是我牺牲色相,缠住护士的注意力,景烨动手拔的。”凌烽笑嘻嘻地解释道。

    孟筱莜含笑看着凌烽,凌烽肯牺牲色相,小护士也算占到便宜了。

    凌烽看到孟筱莜看着她笑,忙心虚地说道:“就说了两句话。

    ”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翌日,景烨将亲子鉴定的事情跟谷明哲一说,谷明哲欣然同意。

    如同谷雪认为谷明哲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一样,谷明哲对自己是景展槐和郁小薇儿子这一点坚信不移。

    三天后,报告出来,谷明哲和景展槐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他确实是谷博文领养的,因而跟谷雪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个结果令谷明哲根本无法接受,在办公室中大吵一番后,坚持要求做第二次鉴定。景烨心知,再做一百次也没有用,因为私下做得两个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没有血缘关系。

    唐夫人终于松了口气,景展槐却似乎有些失望,他心里还是希望,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死。

    没有等第二次检查结果,景展槐和唐夫人飞回了的德国。

    距离谷雪和麦麦失踪,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已经进了六月,还有两个多月,交换就整整一年了。

    g县,距离烂尾楼不到二十公里的一片别墅区。

    别墅区的位置很好,依山伴河,绿树成荫。四、五栋别墅彼此之间距离很远,远山绿树中点缀着几个红色的屋顶。

    谷雪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麦麦,在最高处的别墅前晒着太阳。

    麦麦的脸色很差,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耀眼的阳光下,仍然不见一丝红晕。

    站在他身边的谷雪却晒得满脸通红,鬓角已微微出汗。

    “麦麦,回去吗?”谷雪蹲下,将麦麦搭载腿上的薄毛毯向上提了提。

    “好。”麦麦淡淡地笑笑。

    见谷雪推着麦麦走进客厅,这栋别墅三个保姆之一何姐快步走过去将空调关了,同时打开了客厅窗户。

    “你坐会,我去给你拿牛奶。”谷雪说道。

    “我不想喝。”麦麦伸出苍白的手,拉住谷雪。

    “麦麦,你不吃东西,身体好不了的,父亲交代了,让你两个小时吃一点东西,慢慢的,你的胃就能承受食物了。”谷雪却道。

    “小雪,他不是我们的父亲。”麦麦看着谷雪道。

    “好,不是,”谷雪像哄孩子似地,顺着他说道,“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说罢,快步向厨房走去。

    麦麦的胃被严重腐蚀,昏迷了一周,前几天才清醒过来。

    “小雪,在给麦麦弄食物?”一个好听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

    谷雪转过头,对着一位看上去四十左右年纪,身材保养的极好,优雅,迷人的中年男人一笑,叫了一声:“父亲。”

    “在牛奶里放一个生鸡蛋,烧开。”男人说道。

    “好的。”

    “小雪,这几天辛苦你了,让阿姨照顾麦麦,我不放心。”

    “父亲,您太客气了,我和麦麦是夫妻,这是我应该做的。”谷雪笑笑。

    “方教授。”麦麦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男人冷冷地叫道。

    “麦麦,你怎么走过来了。”谷雪忙放下手中的牛奶,过去搀着麦麦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应该叫父亲。”方教授看着麦麦,一副和蔼的模样。

    “我高攀不起。”麦麦冷哼。

    “麦麦,父亲当年也是不得已。”谷雪道。

    “有你这个好儿媳妇,我真是很欣慰,小雪,父亲以后会补偿你们的。”方教授说罢,冲着谷雪点点头,转身离开。

    谷雪走过去把牛奶加热,加一些营养餐粉,端到麦麦面前:“不要总是跟父亲顶嘴,他也是想关心你。”

    “小雪,你还没想起来吗?”

    “想起了什么?”

    “你是谁?”麦麦苍白的手盖在谷雪纤细的手上。

    “我是谷雪啊,你的老婆。”谷雪笑得很甜。

    “你是谷雪,但你不是我的老婆。”麦麦很认真。

    “我知道,我们没有登记,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登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谷雪反握着麦麦的手,期待的目光看着麦麦。

    麦麦长叹一声,站起身。

    “麦麦。”谷雪拉住他,“把牛奶喝了再走好吗?”

    麦麦摇摇头。

    “麦麦,我知道你生气我没经你同意就认了你父亲,他撇下你们母子一走这么多年是他的错,他不经你的同意强行为你戒毒,导致你身体这么差,也是他不对,可他都是为了你好,麦麦,就算为你自己,为了我,把牛奶喝了好吗?”

    麦麦转头,看着谷雪一脸的殷切,端着牛奶望着他,一咬牙,接过杯子,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不到两分钟,胃里跟炼钢炉一样翻滚着,剧痛让麦麦感到阵阵地眩晕,双手紧紧抓着餐桌。

    “麦麦。”谷雪心疼地扶着麦麦坐下,拿着毛巾为他擦冒出的冷汗。

    十分钟后,剧痛逐渐消失。

    麦麦像虚脱了一般,虚弱地靠在椅子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去把轮椅推来,推你进屋休息。”谷雪说着话,向客厅走去。

    麦麦看着站在门口的方睿寻,虚弱地说道:“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