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白沉琰让她一日三餐都去他那里吃,不是给她按摩,而是监视她喝药。步薇以身体不适为由,赖在床上不去,谁知沉琰竟然命人端着药去她的沉薇阁去,而且之后都一直在她那里用餐。
连续喝了三天的药,沉琰终于没让人准备汤药了,步薇激动得像是刚刚从精神病院逃出了的病人似的,欢快地吩咐伶俐去沉琰书房门前点三炷香。
伶俐只知道烧香一般是拜见菩萨的时候,要么就是拜见去世的人,她对步薇的命令一再犹豫:“姑娘,这个……这不妥吧?”
伶俐害怕,她可不怕:“拿香来,我去。”
悄悄地走到沉琰书房门口的花盆前,将那三炷香插了进去。
魏明听从沉琰的吩咐,将王府里所有的小厮全部盘查了一边,列了一份可疑人员的名单送到沉琰面前,沉琰打开名单,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名字,不下一百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名单扔在一旁。
“目标改为这一百人,继续盘查,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把名字记下来。”
然后沉琰问道:“薇儿今天没出去吧?”
“额……没有,应该还在沉薇阁吧。”
魏明瞟了一眼门口,炊烟袅袅,他来的时候看到步薇哼着小曲一脸微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直到来到书房,看到那三炷香,他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殿下,最后看了看他们王爷的脸色,还是决定不说。
“把她喊来。”
沉薇阁。
步薇将鹦鹉的笼子拿了下来,放到桌子上,她趴在桌子上,手中拿着笔,桌子上放着一张空白的纸。
“哈哈哈哈哈!”
她咬着笔头,盯着鹦鹉看了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手下的白纸,画点什么呢?
画鹦鹉?笔上蘸了墨汁,正要落笔,又犹豫了,不太想画鹦鹉。情不自尽地将笔头放进了嘴巴里。
下一秒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吐了出来,天啊,她简直疯了,竟然把有墨汁的那一头放在嘴里?
“薇儿好兴致!”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沉琰的称赞声,好兴致,确实啊,兴致好到吃墨水,呵呵。
脚步声渐渐靠近,步薇赶紧捂住嘴巴,在谁面前丢脸都可以,不想在沉琰面前丢脸。
沉琰饶有兴趣地看着步薇:“吃什么了?干嘛捂着嘴。”
步薇支支吾吾地说:“吃大蒜了,我去漱口。”说完如同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屋子,这才发现屋子里没有水,伶俐没有在。
“伶俐——”步薇不顾形象地在房间里大喊。
“给我打盆水去!”
过了一会儿,水打来了,只是打水的人不是伶俐。
步薇目瞪口呆地看着端着一盆水的沉琰,他将水盆放在地上,步薇早已忘了捂住嘴巴,黑黑我墨汁染黑了整个嘴唇和下巴。
沉琰提醒她:“再不洗,可能会洗不掉。”
步薇这才噩梦惊醒般地将整张脸放到水盆里,差地呛死。
将嘴里的墨汁洗干净,用布擦了擦,步薇问:“你该不会是来取笑我的吧。”
沉琰走过来,使劲地捏了一下她的脸:“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你把墨汁放嘴巴里了,而且我也不是因为你把墨汁放嘴巴里了才来。”
步薇坐了下来,沉琰坐到她身边,说道:“我今晚要潜入成衣坊,你去过,所以由你带路。”
步薇立刻反驳:“可是,我记不得路了,真的,里面路太多了,我那天是有小厮带领,不然我根本找不到,而且还是晚上,我更加找不到了。”
沉琰表情严肃,下巴放下左手手指骨节上思考着,步薇说:“要不我现在先去一趟,这次我努力记着路线,晚上带你进去?”
“不然我根本找不到路,你不知道,里面的楼阁都长得一样的,跟迷宫似的,外人进去一定会迷路的。”
沉琰说:“一切小心。”
步薇笑笑:“没事的,我上次去了不就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小碧在里面,我的生命安全绝对有保障。”
沉琰拿了一个类似于现代的烟花的东西递给步薇,说:“一旦有危险,找一个能看到天空的地方,把这个拉开。”
步薇笑眯眯接过,自信地说:“放心吧,我绝对用不上这个东西的,而且绝对完完整整地回来,等我的好消息。”
步薇去到成衣坊,在里面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那天带他进去的那个小厮,便随便找了一个:“这位大哥,我想见你们掌柜的,能报个信吗?是这样的,上次来拜访时你们掌柜的送了我一些丝绸,我都没来得及道谢呢,而那时你们掌柜的又身体不适,所以我今天特地来登门道谢。”
那小厮打量了步薇一会儿,问道:“您是步薇姑娘吧?”
步薇点点头,并未去细想为什么一个小厮都会知道她的名字。
那小厮礼貌地点点头,对步薇说:“请随我来。”
步薇跟在小厮后面,运用大脑的所有零件来记忆路线。
依旧是山路十八弯,然后来到一座阁楼前,小厮停住了脚步,推开门,对步薇说:“掌柜在里面,请。”
“不用先通传吗?”步薇好奇地问。
那小厮献媚地笑笑:“步姑娘便不用。”
心中揣着怀疑和好奇,步薇走了进去。
阳光从巨大的窗子里射了进去,里面十分宽阔,白色的大理石,暖黄色的光束,金色的墙壁,显得无比优雅而温馨。
忽然,一阵琴声从金色的珠帘后面传来,隐约可以看见那里坐着一个男子。
步薇走过去一点,对着那个男子问道:“您是成衣坊的掌柜?”
琴声乍然停下,男子起身,掀起珠帘走了出来。
黑色的头发如同水墨,兴许是长久带着屋子里不出门的缘故,他的脸上呈现病态的苍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精致的五官。
无论是眼睛还是眉毛,还是鼻子,还是嘴唇,都是精雕细琢而成的,绝美而精致,他静静地看着步薇,如同一个雕塑,或者说,死人。
他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大概二十五岁左右,很难以想象,这样年轻的一个人,竟然是炎城最大丝绸店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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