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后悔的。”她不断的叹息。
他耸肩,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自往前走着。
“砚,你的车呢?”这个声音……
他回头,韦以安也好奇的扭头看后面的人,何心美还有……这个男人她好像从哪里见过?微蹙眉头,她不懂声色的低下了头。
“刚才报废了。”事务所的助理会帮他处理那些事务。
“我就说刚才那辆宝马貌似很眼熟,果然是你的。”何心美翻了翻白眼,申讨他:“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车,这三条路上都已经开始堵车了?”
“哦。”他点头,“那我要走好一段路才能打车了。”
“砚。”她恼他,这个人装糊涂的功力又见长了!既然套不出话来,那他也该介绍旁边的女人吧?可没见过他用这么温柔的表情扶着一个女人呢。
多年的老友又不是白当的,他怎么看不出她挤眉弄眼为的是什么,认命的叹气,他让开两步让他们两个人看清楚轮椅上坐的人,“这位是韦以安小姐,”然后指了指何心美和王挚,“这位是我的……好友何心美,旁边这位是她现在的……朋友,王挚!”
王挚?!韦以安的脑袋里闪过这个名字,她想起来了!脸上却带着含蓄的微笑冲他们点头,“你们好。”
“我哪敢做何大小姐的朋友,我可是苦命的保镖兼保姆。”他嘻皮笑脸,轻易的捕捉到了韦以安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光芒。
何心美一手肘不客气地捣在他的胃上,装作没看到他的脸变得扭曲,笑容真诚而灿烂的对她说:“哦,你可是我们砚第一次给我们介绍的朋友呢。”
“呵呵,碰巧的。”何心美的笑容犹如晨曦温暖而不刺眼,可是她说的话却好像饱含了什么深意一样,该不会误会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吧?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其实我和路先……”
“好了,我们该走了,你们两个也早些回家吧。”不客气打断她的话,路砚已经推着轮椅继续走。
“唔——砚很不正常哦。”何心美摸着光滑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赶时间一样的匆匆而去的背影。
“韦以安,韦以安……”王挚则是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会不会从哪里听过?不会吧,他的印象中没有这样一张面孔,那她到底是谁?
“会不会很不礼貌?”她抬头看他,埋怨他不让自己把话说完。
“客套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都是自己人,从来都是随性的按照本性行事,他的好友也不会责怪,只会感到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个,他才觉得刚才的举动太冲动了。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啊。”她感慨。
“嗯,生死与共!”说起他的朋友,他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骄傲。
“真好。”她羡慕的呢喃。
耳尖的他听到了她的话,低下头问她,“那你呢?”
“朋友吗?”她苦涩的笑,目光飘渺起来,“我们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呢?”
他不喜欢她用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说话方式,低斥她,“什么是你这种人?你和别人没有不一样。”
懒懒的抬头看他一眼,她笑着摇头,平凡无奇的脸上乍现阴冷,“相信别人,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你是哪一行?”
“我……”差点就让他套出话来了!她狠狠地白他一眼,这个人放松人警惕的手段太高明了。
“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接收到她的目光,他压抑着嘴角的上扬,大度的说。
“哦,那还真是谢谢啊。”她阴阳怪气的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推着她,笑着转移话题,“我还有个朋友叫谭惜泪,那个人是工作狂人,下次有机会带你见见她。”
工作狂人谭惜泪,她怎么不知道呢?就是他赶着去医院接做产检的谭惜泪总经理才会撞伤她的不是吗?打算听他说下去,却发现他的话题就此打住,那展听雨呢?那个老奸巨滑的名字怎么没有提呢?等了半晌后,她漫不经心的问:“没了啊?”
他的呼吸都从她的头顶消失了。韦以安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的乖乖坐在轮椅上。
“还有一个,”他的声音暗哑,“不过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死?有什么一定要死的理由吗?韦以安懊恼,当初她因为任务失败而被关在黑塔上,所以也仅是知道“夜恒”董事长结婚当天新娘自杀这样的重磅炸弹。而后面的事情就是,应该被处决的她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病床上,而自己傲人的容貌变成了不可思议的平凡。应该生气,应该恼火,可是……她为什么当时却大大的松了口气?好像有种换了新的生命一样的喜悦?
“你怎么了?该不是我低落的情绪感染了你吧?”
她不敢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用平静的声音掩饰她的困惑:“没有,只是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他不为然的笑笑,“你不用内疚,其实那个没良心的总是撇下我们一个人逍遥,我们就当她买了单程的机票,过上些年就会过去陪她了。”
这样也行?韦以安对他刮目相看,他这种自我安慰法太强大了!
“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像是内疚的样子。”他居高临下的瞥她一眼,也奇怪自己怎么对她好像就有一种她做什么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感觉?
废话!她白他一眼。
“到了。”他停下了脚步。
嘎?到什么了?她茫然的抬头看他。
“到了可以住的地方了。”他指了指一旁气派非凡的大酒店。
“你想干什么?”她本能的双手抱住胸。
他翻白眼,对她这种敏感过度的反应感到无奈,“你放心,我不会对一个行动不便的女人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那干嘛来酒店?”她尴尬的狡辩,其实刚做出那个动作她就后悔了,好歹自己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尤其还相当了解他为人,怎么看到酒店就会有奇怪的场景从脑袋里闪过?
他无奈的叹气,然后耐心的解释:“因为美美和王挚大概不久以后就会结婚,到时候他们就会搬离老宅,而我和惜泪也商量过了我们……该搬出来了,而我新买的房子在后面那条街上,现在正在装修,而我无家可归,惟一的落脚点就是酒店,敢问韦以安小姐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那你还要照顾我?”她怒目,“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啊。”
“如果你不从医院逃跑的话,我会这么麻烦吗?”他理直气壮的说。
“我……”嗫嚅,好吧,算他有理。
拉着脸被推着到电梯门口等电梯,就在这样一个让她心情郁卒的时候,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对她发出了足以震破钢化玻璃的尖叫声:
“路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砚微眯眼,然后缓慢的转过了头,然后好像是一转眼间就看到一个五彩斑斓的蝴蝶飞了过来,足以熏死人的香气让韦以安捂住了鼻子。
他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那女人瞪着一双化的黑青的眼睛,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韦以安又看了看路砚,换上了一张怨妇的嘴脸:“路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男一女到酒店,你觉得会干什么啊?”韦以安的声音打破了路砚的尴尬,她敢肯定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记得这个花蝴蝶姓甚名谁了,真是亏得他能做出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出来,唾弃你!
花蝴蝶自然是舍不得对自己的心上人发火,但是对于自己的情敌,一个长相平凡,还……还是残疾,这口气让她怎么咽得下去?靠近路砚一步她指着韦以安不顾脸面的质问他:“这个女人有什么好?”
他皱眉,退后一步,他虽然对女性很尊重,但是关于距离他有他的准则,并不想和她争辩,他相信等到电梯然后说再见就完了。
韦以安挑眉,心中微凉,他把她放在战火的前端竟然也可以这样镇定自若。
“我难道比不上一个瘸子吗?”花蝴蝶被他冷漠的态度所激怒。
而这句话蜇在了路砚的神经上,而就在这个同时电梯到了。他的大手挡住了准备要偷偷滑进电梯的韦以安,双眸包含冰冷的射向花蝴蝶,“向她道歉!”
“为什么?”任性妄为的大小姐傲慢的抬起了自己的下巴。
“因为你侮辱了她。”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他都可以当做没听到,他不想惹人非议,因为他知道一旦辩解,一旦开口,就不知道躲在暗地里的狗仔队又会编排什么新的剧本,他不想把韦以安牵扯进来,可是,现在这样公然的侮辱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我偏不。”她也杠上了,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上的从来都没有人敢要她道歉。
“我饿了。”韦以安拉住了他的手。
冰凉滑腻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下子融化了他即将爆发的怒气,低下头看她,韦以安冲他可怜的眨眼睛,“去吃饭吧。”
他的大脑瞬间恍惚,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好。”
他推她进了电梯,韦以安回眸看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在电梯要合上的瞬间用右手用力的横过脖子:你死定了!
一股从胃里腾起的深寒让花蝴蝶全身开始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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