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谭惜泪?”仓野九黛子温柔的对着面前正在整理东西的人,一扫她桌上的东西,文件夹还有个笔记本电脑,那应该就是了吧?!那天在树林里的时候,她没有能看清楚车里的人,但是听闻谭惜泪最大的特点就是总是手上有一堆的文件,所以,就是她没错了!
“啊。”面前的人一惊,看来是过于专注,而被旁人所吓倒的表情。仓野九黛子在心里冷笑,果然不过是个在花室里长大的女孩子,双眼迷茫不明世事。如玫瑰般娇艳的唇瓣勾起一抹蔑视的笑意。
“我想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清楚。”巧妙而又专横的挡住了她唯一的去路,仓野九黛子柔媚的笑着。
“我?”皱了皱眉头,她握紧了手中的卷宗,口气闷闷得说:“我想你找错人了。”
漠然的一笑,眼中已经布满了对她的不屑,“行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谭同学,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可是我不想和你说。”摊开双手,明摆的就是一张不耐烦的面孔。
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当中被人这样直白的拒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没有的事情,凭着她这张如芭比娃娃可爱的面孔就连路砚当场都不好拒绝,没有想到居然被这样不起眼的女孩子给当面给拒绝了?!脸色大变的双手叉腰,蛮横地说:“你听好了,今天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立刻和路砚分手!”
挑眉,笑了笑,抱着文件的人充满兴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为什么?”
“为什么?”仓野九黛子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掩面轻笑,眉目间全是对她的厌恶,“这还用得着说吗?你这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样子,难道也配得上他?”
垂下眼看这个比她笑的女孩子,仓野九黛子得意的笑了起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她的反应,很久之后,才听到她的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确定这样说话,真的不会给你带来灾难吗?”
她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淡然和无奈,却多了一丝毛骨悚然的冷意。仓野九黛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等那个女孩再次仰起头的时候,眼眸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耐烦,而充满了凌厉的寒意,要杀死她的利刃。
仓野九黛子愣了愣,快速的回想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她这样生气。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开始骤减,在她锐利的目光下,一种强烈的压迫让她想要夺门而出。
撇下了手中的文件,一步步走向她,冷风仿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如猛虎一样直扑向愣杀在那里的仓野九黛子。
“我警告你,如果我朋友有任何的闪失。我拿你全家开刀。”眼眸直抵她脆弱的心口,粉嫩的唇里吐出的最后一个字是刀,可令人更害怕的她在余震还没缓过神来的微笑,那笑仿佛是死神夺魂一样的森冷,诡异。而且,她的脑海里能感觉到,眼前的人绝对是说到做到!
她相信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和眼前这个女孩子打交道!双腿就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瘫软在地上。
“听,你是乌龟啊?让你拿点东西怎么慢成这样?路他们在外面等了。”谭惜泪的脑袋突然从门外露了出来。
教室里的人,应该说是展听雨变脸比变书还快,阴冷的气氛瞬间被抽得干净,回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张欢快的面孔,娇憨地说:“我知道了,就出来了。”拿起桌上的东西,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最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还有我的名字时,展、听、雨!”勾起一抹邪笑,娇小的手拍了拍她苍白的面孔,“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我有杀人的嗜好吧?”
温柔的眼神现在在仓野九黛子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感觉,忙不迭的点头,就差哭了出来。
满意她现在的表现,展听雨快速的收拾了东西,以那种天真无辜的模样跑了出去。
“你刚才在和谁聊天?”谭惜泪和她刚坐在车里就问起了这件事情。
展听雨一听到里马做出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举起拳头在她面前挥舞,“你还说呢!刚才一个长得自以为很可爱的女孩子误认为我就是你,结果好好威胁了我一顿。”
挑了挑眉,她笑了笑,“是吗?可我总觉得是你把她吓坏了?”当她是瞎子?抬眼看过去的是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子,一脸被吓傻的样子。
“啊?我和她开玩笑呢。”谎话被识破。展听雨毫无愧疚的吐了吐舌头。“不过说真的,惜,你要干什么啊?”
“我?不干什么啊。这个学校,对路明目张胆觊觎的只有刚才被你吓傻的仓野九黛子,和我们即将要碰面的萨曼沙。只要解决了这两个人,其他人就算有心,也没胆。”轮姿色,家世也就是她们两个能够一拼高下,其他的人,不过都是一群爱幻想的麻雀而已。
“惜,为什么你做这些事情就像是在打仗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能分析的条理清晰?”敬佩万分的双手合十以崇拜的目光盯着她。
满眼笑意的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们彼此彼此。”
尴尬的收起了姿态,堆起了脸上的肉,乐呵呵的笑着,“还是别啊,我要睡觉,这些小事还是你来解决。”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听得出她话中别有它意,抬起头,这才发现,车停了下来,正面,站着一个双手张开呈蓝车状的年轻靓丽的身影。
“小姐。”司机为难的转过头来请示。
“我知道了。”面无表情的下了车,走向那个女孩子。一步步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眼中充满了嫉妒的狂热,两颊泛红的光彩,令她警惕。这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的臆想中。比起那个让听三言两语吓坏的大小姐不太一样。站稳了身体,双手插在兜里。镇定的神情不容对方有丝毫的破坏。因为她知道如果现在有一点迟疑,对面的人都会像是疯狗一样的扑上来,咬个你死我活。
“你就是谭惜泪?!”萨曼沙面对这个沉默如山一样的女孩子,沉不住气了。激动地咬着牙,恶狠狠的用眼神咬住她的大动脉。
“是啊。”听恐吓一个有理智的人,这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可是难得就是,现在她面对却不是一个用大脑思考问题的人,而是一个疯子,一个已经被自己的虚荣,嫉妒以及脆弱的心理素质激垮了的人。在心里偷偷叹口气,这可不好办,因为通常疯子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考虑,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被她用锋利的牙齿和尖利的指甲撕碎。虽然保命可以,但是如果真的要说全身而退,可真是有些难度。尤其是她非常讨厌身体和别人的接触。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萨曼沙轻声地问她。
我宁愿不知道。在心里抱怨着,路砚给她找了个疯女人,真是麻烦。总是有千百般不愿意,她的脸上却找不出有丝毫起伏波动。和她对视,不发一语。说也是白说,还不如省下她的口水。
“你不要装蒜!”萨曼沙被她冷漠的表情所愤怒,一只手就要去推她的肩膀。
微侧开身体,皱了皱眉头,她身上的香水味过于浓重,让她的鼻子很不舒服,而且,她讨厌和别人身体上的接触。明眸停在萨曼莎的脸上,长久的定格在这个状态。
深幽的黑色眼眸仿佛是一个黑洞,看似沉静可隐隐闪烁着诡异难测的光芒。萨曼莎嗓子眼开始发干,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口水。心里升起了一种后悔的念头:不应该和她见面!
“装蒜?”薄唇勾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不会充满恶意的嘲弄,不会显得无辜,只是,那张笑脸,传递到对方人的大脑里总会造成令人感到被人歧视的讯息。真正的上流名淑是不用任何的言语和眼神就可以强烈的鄙视对方,让对方自我羞愧而死。
不过眼前这个叫萨曼莎的女人,脸皮是够厚了吧,因为她的那双手已经又伸向了她。
清丽的容颜挂上一抹不悦,再退一步,“我提醒你,不要碰我。”双手就算白嫩光滑又怎样?还不是为了贪欲就能够出卖一切的人,这双手太贪婪了,永不知足的伸向肮脏的地域,只求满足自己私欲,而妄顾礼义廉耻。道德沦丧的手没有资格碰到他!
“我碰你怎么样?你别把自己当什么金娃娃,银宝宝的。我稀罕!我今天找你就是要你明白,离我的路远一点!”
“你的路?”美眸盈满了对她话的疑惑和戏谑,叹了口气,作出一脸的“你疯了”的表情。
再次被侮辱,萨曼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够了!你不要以为你带着一幅圣女贞德的样子,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你也不过就是个女人,一个在床上**的女人!”
侮辱的咒骂,使得谭惜泪的眼底满满的聚集起了凌厉的寒风。“你最好对你刚才的话道歉。”抿着唇,好教养的戴上平静的假象。
狰狞的用眼神撕扯着她,萨曼莎见她的反应侥幸的以为遇到的不过是个纸老虎。张狂的心理遮盖了理智的眼睛,没有观察到她冷凝的面孔,若是让正常的人看到一定是哭天抢地的喊害怕。可是对于这个已经陷入自我疯狂的女人来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渐渐的临近。
“道歉?”挑衅的挥舞着双臂,“我凭什么要道歉,我说得没有错,你也就是一个婊子!”
自然下垂的双手握成了拳状,谭惜泪转头而去,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我给你24小时享受你现在的人生。”
说完,她坐回了车上。假寐的展听雨随后张开了眼,惊奇的发现她的表情很难看。同情的瞥了一眼,车窗外的人,再心里画了个十字架:上帝保佑她。
那一刻下午4时35分。
三个小时后——
“萨曼莎,你,你砸了校长的花瓶!”女生甲惊恐的捂住了嘴,颤抖的手指着茫然的萨曼莎。
“你说什么,我没有!是天上掉下来了东西,花瓶才碎的。”今天怎么这么不顺畅,先是被那个叫谭惜泪的人教训,接着就是校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把他最心爱的花瓶送到美术馆。不等她拒绝,校长就落荒而逃。奇怪的举动让她的草包脑袋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途中,一块亮晶晶的东西从天而降,正好从瓶口穿下,接着就听到了“哐啷”的清脆声响。花瓶就从自己的手中碎了。正要一探究竟,女生甲就用大嗓音大声嚷嚷起来。
霎时间,学生们就像是一群下午四点半的恶狼听闻有肉吃的一拥而上。焦急地寻找,却发现地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叫叫嚷嚷的观众令她的“骄傲”事迹传入了校长的耳中。速度之快简直有比音速。
6时整的时候,她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满不在乎的坐在了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个花瓶就算个古董,只要赔钱就可以了嘛!她从小就是父母心头的宝贝,要什么有什么,而且靠着她这张脸孔,哪个人不让她三分!
可是在7点钟的时候,她看到了她的父亲一幅愁眉苦脸的走进了校长室。这时她才感到不是赔钱就能解决问题!
尔后,她父亲告诉她一件让她无法相信的噩耗:
他们家破产了!
傻了一样的愣在那里,仿佛是一尊美丽而无生命力的雕塑。这怎么可能,今天她怎么会这么背?先是被人威胁,后是砸了一个破花瓶,最后是家族破产!……等等,她的耳边炸响了白天的一句话:
“我给你24小时享受你现在的人生。”
那句话,不是威胁,而是,……瞳孔陡然缩小,她在混乱的思绪中明白了一个事情,所有的不幸的开端都是从那句话开始。
外面一声雷响,大雨就像是晒豆子一样的倾倒而出。机械的转过头看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她空荡荡的大脑在几欲溺水中灵光一闪,解铃还需系铃人!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冲进了大雨。
在泥泞的树林里穿梭,漫无目的的追寻着那个冷漠而精锐的少女,她在心口默念着唯一能救她人的名字:
谭惜泪,谭惜泪……
穿过树林,雨水已经将她妆点成一只落水狗的悲惨模样,希望 能够博取别人的同情。脚底一滑,她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疼痛的爬不起身来,苟延残喘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再闪电划破黑夜的霎那,看到了一双软羊皮鞋和一双黑色皮鞋在她的眼前。失魂落魄得抬起头来,用力得想要在大雨中看清对方,闪电再次挥出冰冷的白光,仰视的看到了一张冷漠的面孔。惊喜地抱住了她的大腿,萨曼莎大声的喊着:“谭同学,谭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凄厉的嘶喊激不起她的丝毫同情心,厌恶的抽回了自己的腿。淡淡地说:“没有人能在污辱我之后还好好的活着。你也不会例外。”权势是最好的杀人利器,一个小小的花瓶就可以造成商界几个互不对盘老总的苗头,然后她摆出一幅和事老的姿态,暗示他们不要自相残杀,战火应该一致对外指向罪魁祸首的家族企业。用不着她动手,别人有借口并吞了他人的企业,还要感谢她主持大局,分她一勺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任何东西都可以造成互相讨伐的工具,这个战场的结尾早已经和源头脱节,能否吞并别人才是大家最关心的话题。
萨曼莎这个时候才深刻的明白到,为了一个男人而赔上了自己的整个家族,她的荣华富贵,真是不值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苦的哀求她,“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
高傲的女王俯视着脚底下卑微的人,以恩典的口吻给她指条明路:“我有可以救你家族的方法。”
白光乍现,萨曼莎激动的盯着她的脸。
“只要你肯嫁入仓野家做仓野隆一的续弦我可以考虑让你父亲保留一部分的股份。”平淡的叙事口吻在萨曼莎的耳中却成了一道击中她心脏的闪电。呆若木鸡的保持着跪坐的姿态。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我想你如果没有挥霍的后台,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没有说出后面的话,露出一幅高深莫测的笑。
终于,她明白了祸从口出这句话的含义。有的选择吗?仓野隆一虽然是日本知名的企业家,可是他是那个风骚的仓野九黛子的父亲,那么她不是以后都要面对那个矫情做作的女人!而仓野隆一的专横和大男子主义都让很多人都皱眉摇头。还有听说他善妒,那岂不是要让自己不能再在外面偷欢享乐?脸色白到不能白的地步,她哪里还有机会选择?要不然放弃自己千金一掷的生活,让自己被廉价的衣服和俗气的假珠宝淹没,要不,就为了以后的生活而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不,她不能失去这样的生活。心意已定,点了点头,她做出了决定。
“很好。”谭惜泪的唇角隐含着“我就知道”的嘲讽,回头看了一眼失神的少年。“你走吧。”
目送萨曼莎跌跌撞撞的离开,谭惜泪回头看后面俊美而又稚嫩的少年,“我没有说错吧,唐二少。”身后的这个人是执掌北美船运的阔家大少,有的是钱和女人,可是重表象而轻人心,喜欢上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今天带他过来就是让他看清楚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惜泪,你早知道是这样子是吧?”头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爱她的热情开朗,以为性情也是耿直坦率,却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钱撑着才会那么潇洒,一旦失去了金钱的依靠就像是吸毒者没有了毒品一样可悲,可怜,可恨!
“这有什么好希奇的,”掀了掀唇角,“如果她为了自由,拒绝了我刚才的提议,那么你想要追她,想要娶她,想要替她还债,我都不会阻止你。……当然,你现在要帮她还债我也不介意。”想他也不会,不过说真的,如果萨曼莎能有点骨气,有点志气,那么她现在可能已经是唐二少的未婚妻了。名车洋房,锦衣华食,都会比过去更甚!只可惜,她命中注定——没有这个福气!
冷笑着,和他上了车。
此时凌晨1点10分。
而第二天的下午四点,萨曼莎办理了退学手续,憔悴的容颜已经不似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子的青春。
校花的结局,在不知道真相的人们口中,成了茶余饭后的一则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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