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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3章 遥寄余生(27)
    这次跟余烬出来的,都是上次初筝在那栋别墅里见过的。

    余烬站在不远处,初筝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那群人也不知道该让不该让。

    余烬头疼的挥下手,他们这才让开。

    地上的人可能是看见陌生面孔,纷纷惨叫起来。

    初筝走到最近的那个人跟前:“你们对他动了手?”

    “不……不是……”那人喘着气:“是他……是他先动手!!”

    余烬闻言,幽幽的看了那人一眼。

    初筝回头,正好撞上余烬那一眼。

    余烬眉眼瞬间弯了弯,弧度正好,恰到好处的好看,人畜无害的慵懒。

    余烬带着人走出废旧建筑,步入阳光里,浑身的阴寒,突然被驱散,整个人都开始暖起来。

    “先生,我们就这么走了?”

    “她会生气的。”余烬道:“你要是不怕,可以回去。”

    “……”

    先生!你怎么了!!

    怎么能怕一个女人呢!

    余烬倒不是真的怕。

    他只是不想去违背她……

    很奇怪。

    可又莫名的觉得熟悉。

    让他每次想来,都会有一种他们认识很久的恍惚错觉。

    初筝很快就出来,她一把拽过余烬,塞进车里。

    “下去。”

    车上的司机吓一跳,往后面看一眼,余烬被推得歪斜在后座,看不清神色。

    司机赶紧下车。

    初筝上车,直接将余烬推倒在后座,整个人都压上去。

    初筝压着他双手:“余烬我和你说过什么?”

    “宝宝和我说过的太多了,我都记得,宝宝问哪个?”余烬被压着手腕,不太舒服。

    初筝手指用力:“你这双手不想要了?”

    “要。”余烬眨巴下眼。

    “那你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

    ——我可以帮你做,我不许你的手以后再沾上血腥。

    她说的是不许。

    而不是不希望、不可以、不想

    余烬后知后觉。

    不许,代表的意思是——不能,绝对不可以。

    余烬往后缩了下。

    可惜整个车厢空间狭小,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躲。

    “宝宝……我没动手。”余烬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真的。”

    “这血是自己跑你身上的?”那么能呢!

    血?

    余烬顺着初筝视线看过去,一片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血迹。

    他唇瓣抖了抖:“可能……不小心蹭上的。”

    初筝突然松开他的手,余烬还没松口气,初筝就开始脱他衣服。

    “宝宝!”

    余烬惊恐的捂衣服。

    初筝可不管他,三下五除二将衣服扒下来,扔到一边。

    余烬身材不错,腹肌和人鱼线都有,摸起来手感很不错。

    余烬有些绝望。

    已经做好准备,初筝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他只能配合。

    然而初筝却没什么心思,在后面翻了下,找出干净的衣服给他穿上。

    她慢慢的给他扣着衣服扣子。

    低垂着睫羽,眉宇间都是平静和淡漠。

    “宝宝……”

    她视线缓慢上移,落在他清隽漂亮的脸上。

    最后一颗扣子。

    她指尖抵着扣子,轻轻扣好,下一秒,余烬眼前的人便放大,唇瓣被人堵住。

    余烬‘唔’了一声。

    这个吻很短暂。

    初筝压着他还想亲过来的身体,唇瓣贴着他的唇。

    “余烬,再有下次,你的手和你的腿都别想要了。”这种黑化的果然还是要关起来!

    余烬偏开头,嘴角笑意缓缓的:“宝宝……我的人生已经注定了啊。”

    他怎么能不去沾。

    这就是他的宿命。

    余家的一切,他都要承受。

    好的,坏的。

    带来的荣耀、屈辱、肮脏、黑暗……

    他也想干干净净。

    可是他不能。

    “你很在意余家的一切吗?”初筝问他。

    “我不在意……”余烬笑:“可是我不拿,我会死的。”

    死得悄无声息,谁也不记得,曾经余家还有一个五少爷。

    那些埋藏的秘密,也会成为过往,再也不见天日。

    初筝抱住他:“没事,我在,我帮你。”

    她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承诺,也宛若誓言。

    余烬目光微微涣散,像是沉浸到某种回忆里。

    “但是……”初筝声音又起,就在他耳边:“不许再动手。”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余烬慢慢的问:“别人杀我,也不能吗?”

    初筝语气笃定:“我不会让人动你。这个世界上没有注定的人生,人生是可以改变的。”

    “改……变吗?”

    余烬低喃一声。

    余烬回去的路上一直安静的坐着,刚才白叔把那件带血的衣服拿走,视线都忍不住往两人身上瞄。

    可是余烬和初筝又没什么特别反应。

    回到住的地方,余烬看一眼初筝,想说什么,又沉默下去,回了房间。

    白叔安排好初筝的住处,推开余烬的房门。

    余烬坐在窗台上,长腿微微曲着,指尖搭在膝盖上。

    “先生,我刚才派人回去检查过,那些人……都不见了。”

    “跑了吗?”余烬视线看着窗外,没有细想,随口问。

    “……”

    白叔也说不好。

    那里确实很容易跑,但是那么短的时间,还都是受了伤的人,真的能跑得一个不剩吗?

    余烬没听见回答,也不想去想。

    “白叔。”

    “先生。”

    “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白叔想了下:“十二年了。”

    “十二年……”

    白叔是余家的人,老爷子掌权的时候,他就是老爷子身边的红人。

    但实际上,他听余烬的。

    余烬抬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符号。

    窗外日光正好,透过玻璃,将他的指尖照得近似透明。

    白叔眸光微微一暗:“先生,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余烬反复画着那个符号,白叔也不敢再问,垂手而立,静静的陪着他。

    “白叔,我现在收手来得及吗?”

    白叔张了下唇,还没出声,窗台上的人又道。

    “来不及了。”

    如果当年有人给他说一句我在,他也许都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没有……

    他身边空荡荡的。

    那一句我在来得太迟了。

    “以后做事小心些,不要再泄露消息。”

    余烬说完这句,似倦怠一般,挥下手,示意白叔出去。

    白叔叹息一声,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余烬在窗台上坐到日光西沉,大片的晚霞,染红整片天空。

    橘黄的光落在余烬脸上,镀上一层模糊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