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樵挂上了电话后脸色蒙上了一层阴影，青白得让人觉得她是那么的缥缈，那样虚无，仿佛像要大海上的泡沫美丽惊心却一点一点消亡在阳光和空气里。眼里满是复杂不定的颜色。水晶一样的美丽眼眸一会儿色泽沉黑，一会儿透明淡然，波澜起伏，像海水一样一涨一退。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缓缓的恢复过来。像刚才之前一样神色如常。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她终于约自己见面了。只为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是她楚雪樵的男朋友杜谈。她和杜谈都是孤儿，一起度过了这十八年的日子，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自然的他们在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牵起了彼此的手成为了恋人。他们彼此心喜十分，就在同时他们也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本也是好事，可谓是双喜临门。可是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上完大学。只好决定只有一个能上大学而另一个则努力工作。最后楚雪樵自己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外出挣钱供杜谈上大学，两人相惜倍至。

    直到现在，他们都已经二十三岁了，也是杜谈毕业找工作也有些时候了。在这经济时代，没有一点臂膀是很难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从优秀大学毕业美术学院毕业的杜谈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前杜谈只好将就一份小公司职员的工作，每天对着一些繁琐的文件，薪水微薄。这和他所学的专业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并不是他喜欢的生活。他的理想就是能每天画自己喜欢的画，用画笔挥舞着五颜六色的的油彩勾勒生活的情调。可是没有哪一个画社或美术专业有关的工作室接受他。抛下自己最爱的画笔来学会溶入这个复杂的社会的杜谈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苦。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他笑过了，没有拿起过他最心爱的画笔描绘他心中的美丽了。生活已经逼得他身心俱疲了吗？他进入了社会已经明白生活的苦痛与无奈了吗？

    门被打开了，是杜谈，一脸的倦态。

    楚雪樵迎了上去帮他将公文包和西装外套接过来放好。

    “饭已经好了。”楚雪樵对她微笑着，“你去洗把来手来就可以吃了。”

    “好的。”杜谈头也没有抬的去了卫生间。

    楚雪樵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背影眼眶有些酸涩胀痛。心里百般滋味油然而生，在空空的胸腔里疯长。她忍住了伤感进到厨房里将做好的菜一一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彼时杜谈已经洗脸出来坐好。

    “今天不上班吗？”杜谈扒了一口饭。

    “还有些时间。”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了七点整。

    楚雪樵是上晚班，而他是上白班。两人能想见时间就是他下班的六点到她上班的八点两个小时。而楚雪樵下班的时间是凌晨两三点，而这时他已经熟睡了。她也不便打扰他就会在上班的地方休息到早上回来收拾他们的家。偶尔也会回来，有时她想他了，有时是他开口要求的。

    “这是工资我的工资卡，你拿着吧。”杜谈将一张信用卡递给了楚雪樵，眼色中有些歉意，“少了些，但是……”

    他的话音消失在了楚雪樵有指缝中。她对他笑着摇头，这样的话她不想听。他并不欠她，是她心甘情愿付出的。她不想他一直背负这个压力生活。

    杜谈轻轻的拿下她抚住他嘴的手柔握在手里：“我知道你不嫌弃我但是我真的没有给过你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有你在身边。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什么。如果连你都不了解我那么你才是欠了这一份心。”楚雪樵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

    她闭上眼，思绪倒流回到了十八岁牵手的夏天。他和她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也像今天这样靠着他。那天有风拂过，扬起她的长发；有斑驳的光点细碎地落在他们的身上，空气中有好闻的味道，似乎还有丝丝红玫瑰的香气。当她睁开眼时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朵红玫瑰就放在她的鼻息间。虽然只有一朵，可是已经够了，因为那是他的一颗心，全心全意给她的一颗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珍贵？可现在这颗心还全心全意想着她吗？

    “在想什么？”杜谈也是闭着眼睛问她，浓眉轻扬，有着笑意的青春脸庞。

    “你呢？”她均匀的呼吸和着他的呼吸，融为一体。

    “雪儿，我……有话想对你说。”他睁开了眼睛，而楚雪樵依然闭眼轻靠在他的肩头，“其实上个月我已经辞职了……”

    杜谈感觉到楚雪樵轻微的僵了一下。他就觉得心有愧疚，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他们说好要一起再苦再累也要一起奋斗。用他们挣的钱给他办一个美术工作室然后买大房子，最后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日子。而他却半途而退。楚雪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从他的肩上抬起了头，然后和他面对面，有淡淡的微笑挂在她的脸上。

    “你继续。”语气轻轻的，没有生气的感觉。

    平静的样子让杜谈得以提起勇气让他继教说下去：“你知道我的老师温望教授吧。我在上个月的5号遇见了他，然后和他喝了一杯茶。隔天他的打电话给我说要帮我重新拿起画笔。他说会帮我，要培养我。所以我这个月都跟着他在学习，有时陪温教授参加一些画展或宴会，让我认识了好多上流社会的人。我一直不敢和你说是怕你生我的气。你会生气吗？”

    “你真的只是和温教授学习吗？”楚雪樵看着他的眼睛，专注而认真。

    “是……真的。”杜谈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楚雪樵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

    “你不相信我吗？”杜谈的心有些微乱调，然后他辨解到，“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雪儿，如果他们推荐我给任何一个名流认识，我就有可能成功。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到那时我一定会挣很多钱钱让你住上大房子，让你穿上最华丽的衣服，相信我。”

    “相信……你。”楚雪樵这句话轻的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反问杜谈，淡淡的哀伤却爬上了眉头。

    “你就是不相信我。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会猜疑了？我就是为你了才这样做的，不然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杜谈的声调高了几分。似乎是这样就可以变得理直气壮。

    “好了。我去上班了。”楚雪樵不想和他这样对峙。

    她选择离开冷静彼此。

    为什么不说实话？杜谈，只要你说出口我就会一直相信你。可是你说谎了这让我怎么去相信你？

    青春的誓言总是最真最美的。只是有一天你突然回首发现这些誓言已经离自己好远远。那并是哪一个人的错，只是誓言已经被时间的洪流卷走，抑或我们不再青春。我们不要去苛责谁的改变，没有人能敌得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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