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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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寻到安庆,却再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安庆军府,乃至她母妃家的府邸之内,都无人听说过她到了安庆……”陈昭德又复焦急,叫道:“那她去了哪里?……难道在路上出事了?”
独孤敬烈深深吸了口气,插言道:“不,并非出事。是有人布下诱局,利用了她的一番好心。”他叹了口气,道:“燕王已经查明:写信给她求助的人,是她在长安城中惟一的好友:永庆公主。”
第58章 柔情似水
独孤敬烈寻着尹寒松与陈昭德之时,早已安排下铁桶也似守卫将赏心楼守住。与三人计议妥当,便取出北平府军服来与他们穿着,杂在军伍中出了酒楼,将三人秘密地安排在了洛阳军府之中。陈昭德虽有疑惑,但见三人所说皆有理有据,且如今他弃官潜逃,要救心上人也只能靠凌琛帮助,因此也只得听从了这位“燕王府校尉”的安排。只与他分别后嘀咕了一句:“这人说话作派,怎地这般象武德将军?”倒令一边的尹寒松担足了心事。
独孤敬烈离了洛阳军府,又出城到水师驻地调派船只等物。他身份既是燕王亲卫校卫,又有燕王王令,在洛阳城中各处城防,乃至禁宫之内都是来去自由,办事顺手。饶是如此,他也奔忙至晚,才将其后诸事一一安排妥当。此时洛阳城禁鼓已响彻云宵,他策马驰过洛阳街市,看着夜空中一轮浩月缓缓东升,听见了各坊关闭沿街门的喧哗谈笑之声,知道今夜的洛阳夜晚虽然宵禁森严,但家家户户都在满怀热切地期待着未来的日子——明日便是上元灯节了。
今日的燕王入城,给战乱的东都,带来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独孤敬烈有燕王府灯炬在身,不惧宵禁,但因马快,还是在禁鼓将绝之前回到了宫城龙光门之外,入了禁宫。他本是前朝外戚,对东都宫禁亦是熟门熟路,在宫道中捡着小道穿行,很快便到了燕王寝宫。
凌琛虽是权臣,但也是做足了礼节姿态。安傀儡皇帝梁琊在内苑之中的安庆宫中。而燕王王驾则驻跸在宫城东侧的清思宫内。独孤敬烈持燕王令进了宫城,宫城守备禁军无人敢拦阻燕王亲卫,因此一路畅通无阻。
清思宫内侍候的尽是凌琛身边心腹内侍。黎儿迎着独孤敬烈微笑道:“将军,王爷刚刚赐宴回宫,还问起将军呢。”独孤敬烈点点头,轻声问:“喝醉了没有?”黎儿轻笑着摇摇头,陪着他穿过两行捧着巾帕香膏的宫人,便在浴殿内的更衣帷幔间便止住了脚步。
天下能在此时进殿的,惟有独孤敬烈一个人。
凌琛身边的心腹内侍,亲卫等辈,都知道他们的王爷入浴不许人侍候的习惯。贴心如邹凯等,更是知道是当年那场惨祸种下的因果。想起当初独孤敬烈不准任何人进军帐探视受伤的凌琛,邹凯等便已隐隐约约猜到了发生的事情是如何的惨酷不堪。
因此他们沉默地遵循着这条规矩,小心守护着他们已经伤痕累累的统帅。
独孤敬烈换下衣甲,只着轻袍,小心地穿过层层帷幕,轻手轻脚地走进水雾弥漫的浴殿。在壁间金莲炬的映照之下,白雾蒸腾的如意纹浴池之中,慵懒地躺着一具柔韧削瘦的身躯,脑袋仰靠在南沿之上,长发如山间青藤一般,在水面上蔓延伸展,若隐若现地挡住了水波深处的雪色肌肤。
独孤敬烈踏在殿间铺设的地毡上,几乎是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但是凌琛却不是用耳朵听见他进来的,在水雾中长睫不动,嘴唇不张,惫懒入骨地道:“我以为你会宿在军府?”
独孤敬烈在他身边半跪下来,低头看着他,柔声道:“你也没有留在御宴里?”
凌琛哈的一声笑,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两人笑着对视一刻,已是心意相通。凌琛忽地自水中伸出一条纤长手臂,水淋淋地兜住独孤敬烈脖颈,道:“既如此,下来陪我。”
他手臂横勾,半个身体的重量一下子挂在了独孤敬烈脖颈上。独孤敬烈一个不防,差点儿打个趔趄栽进水里,但还是稳稳地定住了身形,顺势便伸手托在了凌琛的腋下。
凌琛见算计他不成,啧了一声,道:“蛮劲儿可真大——你把安庆府的事儿都安排好了?”
独孤敬烈半抱着他,心中怜惜不已,若是当年的凌琛,一式勾腕翻拿,自己便不掉进水里,也得被他按倒在池沿,但如今却已软弱如斯!想着他当年跟陈昭德捣乱时的意气飞扬,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啊……陈昭德这回,可是被你欺负得苦。”
凌琛好奇地问道:“跟我什么相干?”又揽着他脖子笑道:“下来说。”
独孤敬烈解衣入池,坐在他的身边。凌琛立时将他当了靠垫,懒洋洋地倚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准备听他解说。独孤敬烈瞧着捣蛋鬼无奈叹气,便将陈昭德与尹氏兄弟的误会从头至尾地讲了一遍。当初凌琛教明安郡主武功便是在他府中的练武场上,因此他一听陈昭德形容,便猜想到了凌琛身上。
凌琛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难怪陈昭德没头苍蝇一般乱找,明安郡主现下如何,可在安庆府?”独孤敬烈点点头道:“不错,她当已寻到了……永庆公主。”
他犹豫一瞬,并没将永庆公主对凌琛的心思讲出来,凌琛既然对此毫无所知,何必要让他多添心事?因此只道:“
皇宫内眷不敢到金陵前线,我父亲便作主将太后等宫眷安置在了安庆府。让永庆公主邀明安郡主到金陵会面,然后太后再下一道旨意,令郡主留在安庆伴驾,清河王爷便无法推阻了。”
凌琛点点头,嗯了一声,这与当年太后对付他母亲的法子如出一辙。当年痛失双亲时的悲痛,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默默地将脸埋进独孤敬烈颈间,没有言语。
独孤敬烈揽住他,苦涩地道:“清河王当也知道内宫的心思,因此明安郡主遇挟,他也并没有声张。”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父亲应当还存着首鼠两端之念,看你与清河王对阵如何——且他破国保家的心思,总也不能令太后知晓。所以明安郡主一时,当无危险。”
凌琛仰起头,眼睛晶亮地看他一刻,道:“只可怜了杨野狼那家伙,被这些宫闺阴谋耍得团团乱转。”独孤敬烈低头亲亲他湿漉漉的眼睑,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下了船只,与他们同去安庆。”凌琛眨眨眼睛,咦了一声,道:“这么快?”独孤敬烈低声道:“自然要打探清楚情势之后再走,现下只不过先作准备罢了。”说着,慢慢地讲起自己今日在水师中的各式安排来。
凌琛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排解,但听他将船只、细作等各色要务俱已安排妥当,还是忍不住瞟他一眼,道:“我就是说你准备得可真快……忙了一天么?”独孤敬烈捧起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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