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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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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笑。伍伦一听那句话便被吓着了,半晌突然大叫一声,道:‘凌小公爷……还是那般讨厌……’。”凌琛哈哈大笑,道:“他就骂不出个新词儿来么?”黎儿见逗得他大笑,心里高兴,又说笑道:“忽然他便又哭又笑起来,我还以为他药性发作了呢。”凌琛目光一顿,问道:“他生了病不成?”

    黎儿一惊,道:“不不不,没有……”连忙跪下来为凌琛整理腰带。凌琛见他吓得手都有些抖,知道这“药性”二字必有古怪,蹙眉思索,却也不再追问。

    第35章 解忧

    学作木蜡地图一事,黎儿自然不敢瞒着温郁渎,当晚便向温郁渎原原本本说了。温郁渎自然起疑。但是令黎儿把来龙去脉讲了好几遍,也琢磨不透凌琛用意,更瞧不出来凌琛只凭一句话能传递出什么消息。但他亦是想要了解方文述的木蜡地图之术的,因此点头道:“既如此,你便去学吧。但是不必再讲给世子听了。”黎儿应了。是夜温郁渎便又令他侍寝,且心情颇佳,相待温柔,事后又赏了他金银锦缎。黎儿自是欢喜过望,便也不再担心自己“私会囚徒”的罪名儿来。

    黎儿放了心,温郁渎却不然,他生性多疑,且此时正是局面最为纷繁复杂,瞬息万变的时刻,决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因此第二日他在书房中与凌琛策划绕行特律河谷道路的时候,终于试探凌琛道:“凌琛,你就一点儿也不恨方文述?”

    凌琛看他一眼,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恨他做什么?”温郁渎脱口而出,道:“人心叵测,他卖过你一次,就有可能卖你第二次……”凌琛笑道:“你是说我让他教黎儿作图?那不过是瞧黎儿在宫中可怜,随口让方文述教他点儿本事,日后也有个依傍罢了。在我大浩,我帮他几十两银子,他就能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在你北戎,他失宠可就只有做阉奴的份儿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跟出卖背叛之类的事,毫不相干。”他看着温郁渎,平静道:“现下只要你对我起一点儿疑心,我便借不了你的北戎军,救不了我母妃了。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他如此坦诚,温郁渎倒听得愣住了,看着凌琛又低下头去摆弄几份自己允许他瞧的军情文书,忽然有些愧疚,从案边起身,走过去拥住了他,道:“凌琛,我并不是真的不想信任你……这个时候,我不能不……”凌琛偏头躲开他,道:“别说了,我自然明白。若没别的事,我便回房去了。”温郁渎低声道:“再留一会儿,好不好?我叫人来煮茶。”

    凌琛目光微微闪动,点了点头。温郁渎令侍女送奶茶风炉进来,转身便见凌琛已经从书架上抽了几卷书下来,在案侧的一张熊皮软椅中坐下,自顾自看书。不一会儿,风炉上奶茶初滚,咕嘟咕嘟的满室奶香。温郁渎放了笔,亲自取了金杯斟满,放在凌琛身边几上。凌琛看书入神,随手摸索,温郁渎笑道:“小心烫!”眼疾手快,已经将他要伸进杯里的手指拦住。

    凌琛一惊,抬头笑道:“多谢王驾。”温郁渎笑道:“什么好书,这般入迷?”瞧他手中书卷,竟是一本天竺诗著,上面曲弯勾划,连字型也瞧不大出来,心里咋舌,笑道:“世子连梵文也看的懂?”凌琛道:“不大懂,母妃礼佛时随便听大和尚们读过两句。”

    但是只“读过两句”就能看梵文诗集入迷,这份聪明工夫,也实是令人佩服。温郁渎注视着凌琛灵秀眉目,慢慢道:“我一直以为方先生博学多才,少有人及,如今看来,不及你半分。”凌琛挑挑眉,道:“怎么会?我下棋就从来都赢不了他。”温郁渎笑道:“那是文人的事儿,武将自然差着些。”凌琛道:“不然,我看武德将军就能跟他杀个棋鼓相当。”

    温郁渎正坐回案边,取笔作书,听他提起独孤敬烈,眉心一跳,问道:“他们下过棋?”凌琛道:“我不知道。可是我跟他们俩都下过棋——方先生饶我三子,武德将军饶我五子。然后……”他轻轻吐吐舌头,扔开手中书卷,拿起茶杯啜饮,挡住了下面的话。

    温郁渎自然知道“然后”之后便是他丢盔卸甲大败亏输,瞧那调皮模样儿,笑不可仰。凌琛道:“你倒提醒了我,他们俩曾同殿为臣,下回见着武德将军,倒要问问他有没有跟方先生下过棋——”他忽然收住了话头,牙齿磨磨杯沿,将脸藏在了热茶的雾气之中。

    温郁渎明白他的意思,方文述不论,武德将军以后只怕再也没有跟他下棋闲聊天的机会了。他看看凌琛,温声问道:“你……若是这番攻下了北平府,断了禁军后路。你会与武德将军谈判么?“

    凌琛啃着杯口,冷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谈判?他若害了我母妃,令我跟父王大动干戈。我必与他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他的恨意爆发的如此的刚烈而绝决,温郁渎微微一惊,心底仿佛有寒气卷过,定定地瞧着凌琛。凌琛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放了杯子,含糊道:“灯好暗……”说着站起身来,走至屋角的分瓣莲座烛台前,抽出腰间的金柄小刀,细细剔除烛花。

    温郁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缓缓道:“若如此,那你恨不恨我?”凌琛骤然喝道:“别说了!”手一抖,刀锋微偏,划过扶着牛油明烛的手指,立时绽出几处殷红花朵。

    温郁渎哎呀一声,起身快步过去。见他左手三指俱被划破,道:“我叫侍女拿药来。”凌琛反手抓住他的手臂,道:“不……不用了,这一丁点儿伤口算什么。”说着,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

    温郁渎按住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展臂将他搂进怀中,听他呼吸微促,低声道:“你有心事,告诉我?”凌琛微微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恨我自己……我割让了宣化府,父王肯定会打死我的。”

    他神色间微有惊恐,温郁渎看的失笑,想不到滦川公竟有这样的小儿态?想一想,却也是人之常情。他拥住凌琛,安慰道:“身处两难,不得不有所取舍。你并没做错什么……”他凝视着怀中人,满心温柔,哄道:“那张皇帝密旨,待你北平城平乱之后,我就将它转呈给北平王,可好?”凌琛靠在他怀中,低声道:“可是……我真怕与父王刀兵相见啊……我们要穿过父王的左翼,若是让父王发现……”他看着温郁渎,缓缓道:“你的部族军队,一定能将我父王拖延在特律河谷么?那可是我父王!”

    温郁渎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他知道凌琛所说尽是实情:武德将军与滦川公确是当世名将,但是北平王却是镇守北疆三十年的王者,大浩的镇边干城!大浩的国力本不足以支持一场深入北戎国内的战争,但是北平王的手段又岂止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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