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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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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进来了阉奴侍候,要将姑获妃新献入宫的小奴……送出去……”

    凌琛恍然大悟,尴尬万分。黎儿见他满脸通红,体贴道:“贵人往这边走,也能回去。”凌琛点点头,跟着他刚走了两步,忽听一声凄厉惨叫,在寂静夜空中听起来,极是渗人。黎儿偷眼看看凌琛脸色,有些害怕地道:“王上今儿喝醉了……不好侍候……贵人还是回房的好……”凌琛听他语气关怀,含糊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却远远瞧见两名阉奴被召进殿去,抬出一具毛毡包裹的尸体,往这边走来。一双伶仃赤足露在包裹之外,一路淌下血来。

    凌琛虽然知道宫闺中多少下流秘事,但如今亲见,还是恶心欲呕。忽又见一名侍女向这边奔来,见了黎儿,道:“哪里都找遍了,你在这里。王上要你进去煎茶呢。”

    黎儿吓得脸色青白,知道王上性子喜怒无常,自己此去凶多吉少,却也不敢违逆,只得战战惊惊地撩袍下阶,要往寝殿中去。凌琛忽地扬声叫住他,道:“若要醒酒,走了气的春茶最好。管保你家王上不为难你。”黎儿听得一愣,眨着圆圆的眼睛疑惑地瞧着凌琛。凌琛一笑,打个呵欠,转身走了。

    他回房不多久,便又昏昏睡去。第二日醒转之时,已是日上三竿。侍候在外间的侍女们听到响动,便进来侍候他梳洗更衣。凌琛正匀面间,忽听门帘响动,黎儿走了进来,在外室吩咐道:“将这两架香鼎抬出去吧。”随他进来的阉奴应了一声,不一时,房间中浓郁的香气便散淡了不少。

    黎儿走进来,向凌琛行礼笑道:“听说贵人醒了,我过来侍候。”说着自侍女手中接过梳子来,亲手为凌琛梳理头发。低声道:“宫中没有汉冠,贵人只束发可好?”说的却是汉音。

    凌琛见香鼎搬走,心情好了不少,听他要为自己梳理汉家发式,微微一笑,道:“好。”黎儿自妆台上寻出一只雕镂精绝的龙纹金环来,道:“我听说汉家贵人都是喜欢玉的,可是……”凌琛笑道:“我知道北戎人以金为贵,没有关系。”

    黎儿正要将手中头发束起,忽听脚步声响,外间一干侍女衣袍悉索跪地,莺声燕语道:“参见大王。”黎儿听言,连忙也跟着松了手,向着进门的温郁渎跪了下去,凌琛猝不及防,头发散上眼睛,哎呀一声。

    温郁渎见状,横了黎儿一眼,正要命他出去,凌琛已经拂开眼前头发,平静道:“黎儿,过来帮我梳头。”黎儿战战惊惊地瞧了温郁渎一眼,见王上脸色转和,便又执起梳子,为凌琛束了头发。

    温郁渎自后从铜镜中瞧着凌琛,笑道:“你很喜欢黎儿?我让他过来侍候你,好不好?”凌琛哼道:“我还很喜欢邹凯呢,你怎么不让他来侍候我?”温郁渎微笑道:“邹统领当然不行,不过方先生你要不要?”

    凌琛转过头,皱眉看看温郁渎,问道:“什么意思?”温郁渎一笑,挥退房中诸人,又拍拍手掌,门外几名侍卫,立时把一个人押了进来,正是方文述!

    方文述见着凌琛,也是一惊,冲口叫道:“小公爷……”又转头看看温郁渎,质问道:“王上,我犯了什么罪过,要将我押到这里来?”

    温郁渎微笑道:“有件事,我想请问方先生——昨天我得到北方几部告急,道是大浩的武德将军已率军穿过桓都峰,直下北方数城!”他看看凌琛,微笑道:“武德将军是怎么知道桓都峰秘道的,方先生?”

    第32章 做你的李世民

    方文述闻言一惊,抬眸看看倚在座间一言不发的凌琛,心道难道是凌小公爷报复自己?想着,万念俱灰,道:“我不知道……”温郁渎笑道:“桓都峰秘道是辽东诸部自我北戎与高句丽之间转运货物,十倍获利的通道。本王花费无数心力,费了多少代价,才知晓了秘道所在。我本以为大浩军便是知道有这么一条秘道,也要花些时间找寻。哪想到武德将军来的这般快,让本王几乎——措手不及?”他眼角扫着凌琛,嘴里却依旧对着方文述笑道:“方先生足智多谋,还要请先生为本王分剖一番?”

    凌琛打个呵欠,笑道:“这有什么好分剖的,方先生跟禁军有来往呗。野塘江一战,方先生谋篇在前,禁军伏笔在后,我想要不中套儿也难。”温郁渎听言,笑道:“既如此,武德将军如今厉兵秣马杀进大浩,倒是为了方先生而来?”凌琛漫不经心道:“这倒也疑的是?方先生,禁军可是又有什么阴谋不成?你说了出来,北戎王驾大约能少让你受些皮肉之苦?”

    方文述越听越胡涂,心道看这样子,凌小公爷并没有将地图一事讲与北戎王知晓。奈何武德将军来得太快,温郁渎方对自己起了疑心。但是凌小公爷将一切推到自己与禁军头上,却又是什么意思?想着,嘴里分辩道:“我离了王驾,立时便入了小公爷军营;小公爷兵败之后,又立时随王驾回了北戎;哪里有机会与武德将军交通?”凌琛哼道:“我可不爱听‘兵败’两字,小爷还没自刎乌江呢。‘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方文述听言,忽地抬头看着凌琛,眼睛里闪过一道渴望的光芒。

    温郁渎一听他掉书袋便皱眉头,令道:“将方先生带下去,好生看守!”

    侍卫们将方文述押了出去,房中只剩下了两人。温郁渎看看凌琛,笑道:“方文述当真与武德将军有旧?”凌琛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去问他便了。”温郁渎道:“若他与禁军有旧,我倒不好杀他了,是不是?”凌琛瞧他一眼,道:“为什么?现在北戎与大浩,可是刀兵相见了。你还会心慈手软?”温郁渎一笑,转了话题问道:“你可想要知道如今战事如何?”

    凌琛无聊地又打一个呵欠,趴在软座之内,道:“这还需要你来告诉我?武德将军自桓都峰绕行,我父王从武州城直入,两军必在特律河会师——”他掰掰手指,道:“武德将军路径不熟,而且北方部落也不象浞野部那般好对付。只怕他要在北方多耽搁几日。再过七八日,也就能见着我父王了。”温郁渎在他身边落座,微微笑道:“说的一星儿不错,你倒很了解他啊。”

    凌琛翻个白眼,道:“他是我父王帐下出来的将领,他的用兵,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温郁渎笑道:“因此丸都城一战,武德将军与滦川公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其后在地图上推演了无数次,只觉那般用兵,便是搭档多年,也不能那般息息相通。实不敢相信你们俩竟是头一番配合用兵……”他伸臂揽住凌琛,目光柔和,深处却有隐隐的幽光,道:“早在长安,我就想知道: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凌琛心跳骤快,难道……这才是温郁渎不管不顾,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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