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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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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道:“没错,我射翻了他的马,被我预先伏在榷场辕门之下的军士便生擒了他。我军幕府终于自他身上,问出不少秘事,断了好几条私贩中原货物的要道。后来北戎兴兵犯境,父王便斩了且提侯,祭旗立威。”

    他叹息一声,迷乱眸子中微有冷光,续道:“温郁渎却乘混乱之时,逃了出去。借着这等阴微卑鄙的‘功劳’,得到了大王子特律的提携,最终在国中拥有了自己的部族与势力。至此,他终于有了问鼎王位的力量……”

    独孤敬烈默默地思虑着温郁渎所为,下意识地拥护住怀中的凌琛,又想起马球场上那诡异的目光,皱紧眉头,说:“我觉得他……极危险。”

    凌琛睡意上涌,含糊咕哝道:“自然危险……入朝这小半月工夫,他就看清了朝局,投机太子,哪能不险……咱们要去虎牢关,可得叫你老爹盯紧了他,老狐狸对北戎狼,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困死了。大半夜的,你就别回府了,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给小爷暖床……”

    第30章 前路

    凌琛酣畅一觉,第二日清早活蹦乱跳地起身。听下人禀报独孤将军道是已经醒了酒,凌晨时分便辞出府去了,翻个白眼表示知道了,再不多问。独自用完早饭,便乘着雪天掇朝的清静日子,把自已关进书房里去写折子。

    不料明安郡主一听说他搬出了武德将军府,便高兴得什么似的,立刻上门来寻。她虽然因着杨天威和凌琛的关系,对独孤敬烈另眼相看,并不把他当作齐王一脉的人来讨厌。但是独孤敬烈为人实在是太过刚硬古板了,凌琛呆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象被扣在琉璃缸里一样,明安郡主单瞧得着,却说不上话。凌琛本人对付独孤敬烈那一套倒是游刃有余,依旧地胡作非为,自然毫不在意。但是明安郡主可不一样,光武德将军府的那群心腹亲卫,眼睛里面都能是神光离合,把她从外到里照了个通透。她只要去一回武德将军府,告辞时必定是前呼后拥恭送回府,没意思透了。

    因此凌琛住进北平王府,明安郡主上门也像鸟儿进了林,连通报都不要,就逼着侍卫们带她来寻小公爷。一进门,便见凌琛叼着毛笔杆,正在亲自磨墨,格的一声笑了出来,嘲道:“好小家子气的世子,连书童都舍不得用一个?”

    凌琛丢了墨条,把笔杆从嘴里拿出来,道:“本爵在写追剿‘玉面天狼’的方略,这等机密事体,哪能让书童瞧见?”

    明安郡主跟他是玩笑惯了的,听他嘲笑自己,当即顶道:“既如此,滦川公将折子跪呈上来,让本宫指教你一番便了。”

    凌琛说:“你是要嫁给齐王为妃了么,连‘本宫’都叫开了?”

    明安郡主捞起桌上砚台就要砸他,凌琛见墨汁淋漓一桌,大叫:“我的折子!”

    明安郡主啐道:“你写都没写,瞎叫唤个什么劲儿!”

    侍女上来收拾桌案,又献上茶来,明安郡主见侍候的俱是宫女,便也自重仪态,放了砚台。她是来约凌琛去曲江凌云阁赏雪的,说是齐王大宴,邀了各色贵戚,女眷亦有楼阁欢宴。凌琛一听就大摇其头,道:“小爷打仗在雪地里一伏两三天的时候,早就赏的够够的了。大远的跑去曲江做什么?还不如呆在府里喝酒呢。”

    明安郡主怀疑地瞪他,道:“你该不是因为听说桐妹妹要去,所以才不肯去的吧?”

    凌琛漫不经心地道:“她去不去,与我什么相干?”

    明安郡主见他不开窍,心里不高兴,想一想前因后果,干脆埋怨道:“都是你那日,没事儿杀什么马?桐妹妹胆子本来就小……”

    凌琛有些迷糊地问:“我杀马又与她什么相干?”

    明安郡主语塞,想了半日,觉得应该把话对他说得更明白一些,就道:“她其实……也没生你的气。”

    凌琛还在想写好的折子该送到哪个地方去,根本没把明安郡主的话听到脑子里,随便接了句话,道:“她生我气干什么?”

    明安郡主气结,见凌琛又在铺纸磨墨,显然根本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她再是明朗爽快,终是女子,哪能跟凌小公爷细说女儿家心事?气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凌琛被她骂得莫名其妙,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敢说凌小公爷糊涂呢。当即回道:“嗯,杨天威不糊涂,拿了荐书就没影儿了,现下到了你父王的幕府里没有?再拖下去,虎牢围猎的功劳,小爷可只得便宜别人了。”

    明安郡主见自己提永庆公主,他就说杨天威令自己尴尬,气得红了脸,一跺脚,道:“你就是个糊涂虫!”起身摔门走了,凌琛在背后叫她也不理睬。

    凌琛见状,也懒得多加理会女孩子的别扭小脾气,自顾自地写好折子,咬着笔杆想了一会儿,将折子封起来,令人送到武德将军府上去。反正把麻烦事儿都塞给武德将军,已经是凌小公爷根深蒂固的习惯了。

    独孤敬烈拿着凌琛扔给自己的那份请求为皇驾先驱的折子,又气又笑,虽是拿这惫懒家伙毫无办法,却也心中欢喜,便用了兵部印文,又送到自家父亲手里。独孤丞相上次吃了滦川公的闭门羹,这时瞧见小公爷肯与儿子一起先巡虎牢,倒很是高兴,便呈送与皇帝定夺。舌灿莲花赞了一通凌小公爷公忠体国,上仰君恩的好处,皇帝龙颜大悦,当即应了下来。独孤丞相便令中书省行文,准了滦川公所请。

    凌琛接了皇诏,便下令收拾行装,准备离开长安城。北平府军法治家,一干侍卫准备起来自是雷厉风行,当下尽皆俱完备。其间北戎馆驿曾来下过拜贴,道是北戎王想拜会北平王世子,凌琛理也不理;太子亦曾上门求见,凌琛令邹凯推搪过去了——反正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长安城内,除了皇帝,没人管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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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独孤敬烈与凌琛便率左右武卫禁军离了长安,巡行御道。出长安城时凌琛北望巍峨皇城一眼,轻松一笑,打马奔向长安城外的青石御道,绝尘而去。独孤敬烈约束住禁军诸部与北平王府侍卫,不远不近地缀在那一骑旋风之后,任着他恣意纵马,纵情驰骋。

    当日禁军驻防潼关,潼关守将亦是当年南征时独孤敬烈帐下偏将,立来拜见上峰,安顿军马。说起皇驾幸虎牢之事,便道御道周围尚属安静,但亦有小股盗匪出没。因来去如风,因此要靖平亦不容易,等等。但其实也只是因知道这位上峰性情严正,要细致当差方是殷勤。实际上皇驾出巡,禁军如云,几股盗匪那敢生事?因此独孤敬烈问了几句便罢,并不多加追索。

    是夜,潼关诸将摆宴为武德将军与北平王世子接风洗尘,奈何两位贵人都仿佛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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