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年,清风和拓拔野已经十五岁了,昆吾山位于首阳山脉中,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群山巍峨,清晨,朝霞灿灿,透过参天古木的间隙照在野草齐腰深的大地上,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静谧。
不久后,在远处天地相接处,沉闷的隆隆巨响贯穿整个大地,仿佛响在布袋中的雷霆之音,兽潮!数万头形形色色的野兽从西往东在飞速的奔跑,小到老鼠、龙猫大到老虎、狮子,甚至有数万斤重的猛犸、巨象,兽潮背后是被踩踏,显的凌乱不堪的大地。
几息后一群孩子都十四五岁左右,能有近百人,跟随在兽潮之后,一个个肌体强健,迅捷如虎豹,他们都穿着兽皮衣,手中拿着原始的武器—弓箭、木棍、石头和长矛,皮肤呈古铜色,黑发披散,眼睛炯炯有神,紧紧地看着兽群中的几个强大的存在。
一头金色的穿山甲,全身笼罩在金光之中,周身隐隐金红色的血液昭示了刚才它遭遇一战!一头肋生双翼的吊颈猛虎,两肋的翅膀早已血肉模糊,略带金色的红色血液早已凝固!一头高逾五丈的魔猿,浑身笼罩黑色冥炎当中,一只手臂早已不知去向!……
嗖嗖嗖,成百上千的野兽不时被身边掠过的木质弓箭、和石块还有尖利的长矛击杀在地,兽群中有几头成了气候的凶兽灵巧的躲着这些武器,但是肥胖小年每次扔过来的石头都精准的把自己打得一个踉跄,数次跌倒在地上。
“嗷嗷嗷,快,兄弟们追上他们!这次再输了,今天罚你们看着我吃饭!”此时在众人的前头一个略显肥胖的少年,一边大叫一边挥舞着一个黑色的手臂,竟然是那头魔猿的手臂。
肥胖少年不是拓拔野还是何人?拓跋脚底红色血气喷薄而出,施展虚步,整个人的速度陡然增加数分,与几头凶手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当拓拔野准备跳起来将那头魔猿击杀的时候,魔猿前面的地面一阵扰动,一个面目清秀,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出现一把就将魔猿扑倒在地,失去目标的拓拔野恨恨的看了一眼和魔猿滚做一团的少年,纵身一跃就跃上了肋生双翼的白虎身上。
咔嚓,拓拔野强大的力量和自身的重量直接将白虎坐的骨断筋折,兽群中的金色穿山甲见状不对立马施展天赋钻地之术,想要土遁离开,此时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高空中落下,娇叱一声,手中的土遁灵符应声而碎,跟跟着穿山甲就进入土层当中,土层中的穿山甲只潜行了不到二十米就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大力将自己抛出土层,紧接着一根软鞭犹如毒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空中的穿山甲洞穿,穿山甲金色坚硬的外壳显得毫无作用,待落地后已经成为一具温热的尸体!
“清风、春兰、静涵你们太不厚道了,竟然吃现成的,气煞我也!”拓跋野嘴上说着,身体却是没有停歇,将目光盯准了那头兽群中最大的猛犸,“嘿嘿,如果杀了它,今天我肯定能赢!”静涵珠圆玉润的下巴一抬,显然是不理会拓拔野的话,然后和清风、春兰一行三个人一起向着猛犸飞了过去,既然要论输赢,几人定然不能让拓拔野一人吃了独食,四个人先后掠上猛犸肥厚的身体上。
高逾十丈,长达二十丈的猛犸感觉到背上有四个人,顿时发狂,左右冲突,四人合抱粗细的巨树被猛犸一撞,成为数截,木屑纷飞,背上的四人却是牢牢抓紧猛犸背上的成人手臂粗细的毛发,种种手段向着猛犸招呼了上去,猛犸吃痛,更显暴躁,猛犸周边的成百上千的野兽遭受无妄之灾,很多直接被猛犸踩踏致死。
噗!清风并指如刀,右手掌一片血红之色,直接插入猛犸坚硬的背部!
砰砰砰!拓拔野挥动充盈血气变得磨盘大的右手朝着猛犸头部猛击数下,猛犸顿时头晕目眩,直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嗤!春兰和静涵一左一右,匕首和软鞭直接插入了猛犸磨盘大小的眼睛当中,顿时红白之物,喷薄了一地!
清风和拓拔野却是皱了皱眉头,两个败家娘们,那里可都是猛犸的精华所在,直接被两位少女刺破了,两人不管其他一左一右,嗷呜一嗓子分别挂在了猛犸巨大的眼皮上,咕咚,咕咚,两人喉结律动,竟然生喝猛犸喷出的红白之物!
春兰和静涵虽然强悍,但毕竟是个女儿家,怎么受得了如此场景,两声干呕,便跳下了猛犸十丈高的身体,朝着其他猎物飞奔而去,顿时血肉横飞,血流成河,近百位稚子对成千上万的凶兽展开了屠杀,远远望去会看的这些稚子的攻击并非杂乱无章,少的两三人相互配合,多的七八个人相互配合,隐隐的近百位许家稚子更是形成了一个大型的阵型,相互依托,相辅相成,并于快速移动中,斩杀凶兽!
此时距离这些稚子近十里的高峰上,两个须发皆白的人影傲立于山峰上,仿佛与天地连接为一体,“二哥,这么训练他们是不是太过残忍啊?须知万物有灵,不管怎么样,嗜杀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啊”,说话的赫然是许家现任家主许瀚海,许瀚海面前的赫然是七星岩洞第六层中的瀚字辈第二人许瀚道,一身修为通玄。
“瀚海,过了年这帮稚子就要进入帝都了,以后他们面对的可不只是这些毫无章法的凶兽,而是训练有素的各荒士兵,甚至是各荒军队中的高手,战争可不仅仅是杀戮那么简单,还往往充斥着被杀的恐惧,当他们感觉到无助的时候只有他们能拯救自己,你明白吗?!”许瀚道说道。
“是,二哥!”许瀚海对于这个曾经在战场上生活过二十年的许家太上长老,也是自己的二哥,虽然自己不曾踏上战场,也不曾参与到大唐与各荒的战争中,但是每次看到二哥身上横七竖八的一百多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自己能感受到战争是如何的惨烈,只是自己不明白,二个修为通玄,只要愿意,就算是断肢都可以再生,更遑论几道伤疤!
许瀚道看到许家稚子中一个身影绝世而独立,手中的每一次匕首挥出都会带走一个凶兽的生命,简单、准确、霸道,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短短瞬间已经有近百头凶兽死于匕首下,每一个死去的怪兽都没有惨烈的嚎叫,只有温热的尸体砸落在地上的声音!“天生的杀手!”
许瀚海道,“那是龙战的孙子—龙隐,还有他的妹妹,龙灵儿,不过自从清风和拓拔野知道拓跋族大长老之死后,对龙家兄妹两个百般敌视,不过拓拔野和清风两个人并不是龙隐的对手,龙隐一身轻功早就出神入化,龙隐手中的武器名为慈悲,以未知材物打造,是他八岁生日时候,龙战所送,龙家新生代当之无愧的第一,在这帮所有的稚子中修为最高!今天狩猎比赛,看样子他又一次的当之无愧第一”。
龙隐看着手中的利刃,上面淡淡的几个小篆,"死亡是对你最好的慈悲",十个蝇头小篆,每一个字被不同的鲜血浇灌,越发显得明亮,利刃在龙隐手里显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哥哥好棒,哥哥好棒!”龙灵儿看到哥哥龙隐的身手,龙隐的身影每出现在一个地方,身后成排的凶兽倒下,龙灵儿不禁拍手叫好,然后向着拓拔野和清风翻了翻白眼,示威似的挥了挥拳头!
拓拔野在杀了一头巨象之后,恨恨的向着龙灵儿吐了一口血痰,“龙隐,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到!”每次在神魔战场中自己和清风就算是两个人都沾不到龙隐的半分衣角,对方的武器总是能轻易的插入他们两个周身要害,从来不拖泥带水,一击必杀!
数千头凶兽除了近百头侥幸逃脱之外,其他凶兽都被许家稚子虐杀,当太阳终于成为一抹夕阳时候,猎兽活动也接近了尾声,近百稚子呈一字型躺在了地上,龙隐在远离众人的一侧,坐在那里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利刃—慈悲!猎杀本来就是一个体力活和技术活,尤其是面对数千头凶兽,曾几何时,已经有五名许家稚子被兽潮踏死,十多名稚子残疾,除了那几名**基本上没人敢在兽潮前头或者兽潮里面击杀凶兽。
就在拓拔野收拾完战场,将数头通灵凶兽纳入乾坤戒指后,本想喊清风、春兰和静涵回营地的,但是抬头却看见三人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拓跋野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去,不禁眼圈泛红,众人追赶野兽日久,没想到竟然来到了玉虚峰脚下,自己长大的地方,童年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地方,埋葬两位至亲及数十位亲人的地方。
拓拔野道,“清风,我想去看看爷爷”,清风听到拓拔野的声音,然后朝着拓拔野点了点头,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起朝着玉虚峰走去,没有用轻功,四个人一路无话,许相杰看到四个人,本想跟上去,但是犹豫了下,终究是没有跟上去。
远处的许家家主许瀚海看着四个人脱离众位稚子并没有回营地,转头还想对许瀚道想说什么,但是许瀚道却是挥了挥手说道,“叫他们去吧!过了年他们就没有这么多机会去了!”
“是,二哥!”
拓拔野和清风跪在冰雪上,面朝着埋葬众位亲人的地方,春兰和静涵默默的站在两个人身后,相顾无语,许久后天色渐晚,春兰上前挽起拓拔野的胳膊,“拓拔野,别伤心了,三年前,你们两个就在这里曾答应过秦爷爷,以后再也不会伤心,灵鹿和大长老都看着你们呢!”
时间不久后,玉虚峰顶再次传来欢歌笑语,清风和拓拔野架起了方鼎,燃烧自己血气,散发出比普通火焰都要炙热的火红色火焰,如今两人体内血气充沛,谷海早已开辟,粗壮的经脉中血液犹如一条条的血色巨龙,须臾片刻后整个玉虚峰顶就飘出一阵诱人的肉香和酒香,四个人推杯换盏,很是快乐!
酒过三巡,春兰和静涵坐地打坐,消化海量的精气,拓跋野和清风依旧在胡吃海喝,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凶兽血肉中一个个繁奥复杂符文化作光点隐入清风和拓拔野血肉和骨头上,两人的肉体更加的晶莹剔透。
子夜十分,四个人收拾妥当,准备回营地,清风和拓拔野再次跪在地上,拓拔野哽咽道,“大长老放心,等我有成归来,我定将地下的桃木棍取走,完成大长老对野儿的嘱托!”
三年前一众十多人,秦舞阳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中的桃木棍震入地底,并嘱托拓拔野待他有力量使用时候,回来取用,不要辜负大长老的嘱托!拓拔野含泪点头同意。
就当众人离开玉虚峰顶半柱香之后两个身影从虚空中踏出,但见前人一身金丝龙袍,左手托黄金如意宝塔,浑身气息更甚从前,不是李靖更是何人?第二个人极为恭敬的站在李靖身后,一言不发!如果龙隐站在这里就会知道,李靖身后的人是龙道的孙子,龙城!李靖从虚空中踏出来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全身一动未动,任雪落肩头,风吹龙袍猎猎作响,一身锋芒尽敛!但是在这之前李靖对着身后的龙城说了一句话,
“记住,这些人是你爷爷龙江所杀!”,李靖身后的龙城听到这些,身体一僵,低下了头!待天快明亮的时候,李靖、龙城两人再次踏入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