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每分钟有大约200人死亡或正在死亡，这是物质界通往死质界的洪流，如同滔滔江河一般，奔流不息。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死质界便是物质界的终末之海。

    而就在刚刚，姜昊也化为了那江河中的一滴水珠。

    灰袍的幻象，终于完全解除了。

    “哎呀哎呀，直到刚刚为止，你也是一直活在梦里。”灰袍看着刘言若的样子，摇摇头，嘴中啧啧作响。

    姜昊的太刀还插在地面上，剑身遍布伤痕，但却毫无血迹，这对它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刘言若浑身颤抖。

    他摇晃着，拔起太刀，又拾起地上仍残存的一柄长剑，缓缓站了起来。

    “法师剑二刀流……”

    “鸣蝉！”

    灰袍看着突然袭来的刘言若，并不吃惊，只是稍微躲闪了一下，然后他的身影在刹那间出现在了刘言若的背后。

    “这地方，并不是你的世界。”灰袍抓住刘言若的双手，用力向后一扯。

    刘言若双手瞬时脱臼，两把剑脱手而出。

    “你要知道。”灰袍飞快地接住剑，然后在刘言若的后腿窝处用力侧踢了一脚。

    刘言若一时站不稳，灰袍顺势用剑柄猛击其后颈。

    刘言若应声倒地。

    “对于实力差距的自觉性，是必不可少的。”

    灰袍反手握住双剑，将刘言若钉在了地上。

    “咳啊！”刘言若剧烈咳嗽了一下。

    “那么，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吧，adios。（西语，再见）”灰袍瞟了一眼刘言若，遁入了黑暗。

    “你，等等！为什么不杀了我！”刘言若将头抬起，血红色的眼睛睁大。

    “哈？”灰袍戏谑的声音传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什么？”刘言若显然没有理解。

    “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替罪羊啊……因为……人是你杀的啊。”灰袍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我干嘛要杀我的替罪羊呢？”

    “啊，对了，我一直都有带手套，痕迹什么，是不会有的，嗯。”灰袍笑着，消隐了。

    ………………

    “那么，下面讲讲我对历次战争的一些研究吧，嘛，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啦。”千宫守笑笑，打开了课件。

    “一战跟二战隔了14年，二战跟三战隔了34年，而持续的时间分别是98，6和5年。”一旁，书颜的声音小声的响起。

    “哦~你历史真好啊。”宵月向书颜投去“好厉害”的眼神。

    “常识罢了。”他摊摊手。

    “不过，我倒是觉得啊，有点忧患意识会好一些，你们谁还记得二战过后发生了什么么?”千宫守开始提问。

    “签订了《达摩克利斯条约》。”书颜答道。

    “也就是通称的‘永不开战协定’，但是——”千宫守看着书颜。

    “在34年后，因为职阶的发展和‘秘者石’出现的这根导火索，导致三战又起。”书颜也以同样的目光回应着千宫守。

    “很好，这学期期末给你加10分。”千宫守点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课堂，而不仅仅是零迟到。

    书颜点点头，示意感谢。

    与此同时，颜书与书颜对视一眼，分别微笑了一瞬。

    “搞不懂这兄弟俩……”宵月看了他们一眼，转头望向窗外。

    天边，一道纯白的航迹云缓缓划过。

    ………………

    枳的心里现在几乎是崩溃的。

    他试图抽根烟冷静一下，但他几乎无法保持手的稳定。

    “冷静！”他咬了一口自己的手。

    并不是咬着玩的，他的嘴角有血迹渗出，也许是牙龈出血，也许是手被咬破了。

    就在刚刚，他接到一个消息。

    前几日，有几个高等部的学生于昨日判定为失踪。

    他们都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对学校极其重要，然而，他们却突然失踪了……或者人间蒸发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学生出门时，是他签发的出门证明，而那个时候，并不是合乎校规的出门时间。

    他也不知道他为何在那时同意了那些学生的请求。

    然而，此时的悔恨毫无意义。

    假如那些学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必须承担责任。

    好不容易把烟点上了，枳深深吸了一口。

    “人生……真是惨淡如雪啊。”

    ………………

    “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我如何摆脱这样的情况。”

    刘言若在地上呆呆地趴了半个小时，思绪总算回复了。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尸体，心中百感交集。

    他缓缓站了起来，突然，他心头一惊。

    “我刚刚不是被那人钉在地上了么……？!”

    刘言若低头，看到地面上剑曾经插过的痕迹，以及他身边散落的两把剑。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没有任何伤痕。

    “上次那个黑影事件的时候也是这样……我的身体，在特殊的地方还真是有些奇异之处啊。”

    “现在并不是伤心和害怕的时候。”呆滞了半个小时，刘言若也该清醒了。

    刘言若拾起地上的太刀和长剑，将其收入空间袋。

    “灰袍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以他的行为来看，执法者估计随时会来……瑾瑜神殿是不能去了，现在只能先回家。”

    刘言若将姜昊的遗体摆正，整理好，并在他的衣领上放了一朵野花。

    “大叔，安息吧，希望他们能安葬你，到那时，我再来看你。”

    刘言若深深鞠了一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墨川在瑾瑜神殿的街道中穿行，寻找着那地址中的实验室。

    在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处，墨川找到了那个盒子一般的建筑。

    “芝麻开门！”

    一道虚幻的门打开，墨川闪身而入。

    “你，你是谁？”实验室内的人看到一个穿着破烂法袍的人冲了进来，一时有些防备。

    “刘言若，刘言若在吗?”墨川问道。

    “那孩子吗？他不在，大概出去几个小时了，怎么，你是……？”梅迪卡抱着一本书走过来，说道。

    听问，墨川思考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找刘言若？他真的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姜昊的同事们吗？

    “他们迟早会知道的，所以……说吧。”墨川想道。

    他顿了顿，说道。

    “姜昊……也许已经死了，假如是那样的话，那这就是他给刘言若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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