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徐云龙一生中最痛苦的时间。
徐云龙也才知道,原来自己强暴的是富恒集团董事长宁常光的独生女宁安怡。
出乎徐云龙的意料,以宁常光的钱势,宁常光没有私自囚禁他,反而是将他监禁在北京市公安局的羁留室。
但结果没有任何不同,北京市公安局就像是宁常光私营的一样,完全遵照他的吩咐,对徐云龙特别照顾。
这些刑警专业水平极高,对徐云龙几番虐待,在徐云龙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身上却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尤其是他们似乎受到什么指令似的,丝毫没有对徐云龙的英俊脸孔进行任何伤害。
而对于肉体上的伤害,徐云龙并没有太在乎,最让他难受的是心理上的折磨。
自责,羞愧,矛盾不断的在他心中掀起滔天的巨浪。
首先,他最内疚的是对宁安怡造成的伤害,这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小女生,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兽行而坠入痛苦的无边深渊中,一想到她那屈辱悲伤的泪水,徐云龙的心就像刀割一般。再者是对于父母,徐云龙感到深深的愧疚。一生辛劳勤奋,只望自己能有光明前途的父母,现在,他们一生中最大的希望破裂了。
强暴,是可以判死刑的,况且受害人是富恒集团董事长宁常光的女儿,徐云龙都认为自己已经是了无生机了。他很难想象,当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如此兽行的时候,会承受什么样的屈辱和痛苦,而且,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想到这,徐云龙的眼泪就不禁流满脸庞。
至于上官飘云,徐云龙的心中就只剩下苦涩了。自己原来就三心两意,如今还犯下如此之重的罪孽,跟她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昏黑的羁留室里,长长的吊灯昏黄无力,缓缓的摇曳着,使狭窄压迫的羁留室忽明忽暗,酸臊的气味也随着吊灯的搅动散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徐云龙独自瑟缩在房间的一角,抱着膝,埋着头,承受着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巨大痛苦,那铁门上一根根可怖的铁枝似乎已经把他分隔在另一个黑暗的世界中。
“徐云龙,有人来看你了!”守在房外的警察冷硬的喝道。
开门声后,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踱进房内。
“徐云龙。”语气中压抑着强烈的兴奋和激动。
徐云龙慢慢抬起头,露出脸来。头发凌乱,眼眶乌黑,双眼无神,两颊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哪里还有平时的半分俊朗。摇曳的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诡怖吓人。
“恒基?你来看我啦?”徐云龙沙哑的声音犹如从深渊里传出来。
“是呀,我来看你了。”骆恒基咧嘴笑道。
徐云龙正要感谢他,却被他打断。
“我就是来看看你这条可怜虫过得怎样了。”骆恒基突然大笑,得意而兴奋。
徐云龙呆呆得看着他,心里疑惑平时斯文亲切的骆恒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见愕然的徐云龙,骆恒基更加高兴。
“怎么?警察的招待好受吗?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的鸟样,我有多高兴,多爽快!哈哈哈哈,,,,,,”站在铁门外,骆恒基对着徐云龙大笑,眼里是强烈的轻蔑。
“恒基,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别叫得那么亲热,谁和你朋友了?你这低贱的穷家伙,别妄想跟我称兄道弟的。”
徐云龙不说话了,听到骆恒基那充满厌恶的话,他又想起了以前被嘲笑的情景,他那群富家同学,也是经常叫他“穷家伙”的。
“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吗?”骆恒基肆虐的笑着,仿佛要把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恨意全部发泄出来。
徐云龙心中一惊,不明白骆恒基话中的含义。
“是我!哈哈哈哈,,,,,,是我!是因为我你才会在这里呆着的!哈哈哈哈,,,,,,”
看到徐云龙疑惑的眼神,骆恒基继续道。
“我在‘一朝醉’里找到你,叫人在你的酒里下了催情药,再把你放在宁安怡的床上,只要她一到那里,你就无可避免的强暴她,怎么样?那丫头可是比你还小哦,滋味还不错吧?哈哈哈哈哈,,,,,,知道吗?也是我怂恿她逃课去国宾酒店的,那傻丫头,还以为我真心帮助她逃课去玩呢?哈哈哈哈哈哈,,,,,,”骆恒基得意的大笑。
听到这,徐云龙惊呆了,他猛地直起身,奔到铁门前,抓着铁门上的铁枝,疯狂的摇晃着,似乎要推倒铁门冲出去。他瞪着眼,怒视着骆恒基,不断高喊着“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不自量力!你说你除了那张脸,你哪一样比得上我了!?凭什么你就能拥有飘云!你这穷小子,你能给飘云什么?我有钱有势,对她也是真心的,你哪样及得上我!哼!你说你凭什么?”想起上官飘云对徐云龙的温柔以及对自己的冷淡,骆恒基怒火上涌,恨声说道。
“飘云,,,,,,飘云不是已经离开我了吗?她不是已经答应你的表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徐云龙怒道。
“飘云压根就没有答应我,她心里最在乎的依然是你!是你这穷小子!还记得那条手链吗?我跟飘云说那是你托我送给她的,你这蠢货!哈哈哈哈哈,,,,,,”
徐云龙瞪着眼,脸色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大口的呼着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闵雪晴,也是我要她想你表白的,嘿嘿,,,,,,为了她那败血病的妈妈,那自卑的女人,明明喜欢着你,也不得不离间你跟飘云的感情,嘿嘿,,,,,,有趣!真有趣!”
“哼!你们这些弱者,根本不适合在这里生存,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像我这样的强者,才有实力站在这食物链的最高层,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而你们,只配做我的食物!”骆恒基不屑的说道,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你,你这畜牲!”徐云龙咬着牙,切齿道。
“畜牲?在别人眼里,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畜牲,哈哈哈哈,,,,,,再见了,我会好好照顾飘云的,哈哈哈哈,,,,,,”骆恒基笑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前,骆恒基会过头来。
“还有,你放心,你是不会被枪毙的,跟我骆恒基斗,我是不会让你死得这么便宜的!”说着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徐云龙一人在那里不甘的大喊大叫。
一会儿,房间里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别在那里鬼叫了,徐云龙,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
冰冷的声音,冰冷的表情,还有冰冷的眼神,是上官飘云。
突然的声音使徐云龙马上安静下来,看到上官飘云,没来得及惊喜,他就激动的抓着铁枝,对上官飘云说道:
“飘云!不是我!飘云你相信我,那不是我干的!是骆恒基!骆恒基那畜牲给我下药了!”
上官飘云轻笑着摇了摇头,绝世的容颜充满失望和,不屑,,,,,,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把责任推到恒基身上?强暴!是强暴啊!这还冤枉你了?你知道恒基为了你,还死活求着宁伯父向法院求情别给你判死刑,你居然还诬陷他!?徐云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我以前见到的不是真正的你?徐云龙,你,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说着上官飘云掩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
徐云龙颓然的坐倒在地上,他终于知道骆恒基为什么会告诉自己一切,原来,就算自己把一切说出来,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看到徐云龙没有反应,平静下来的上官飘云转身离开,离开这令自己伤心的男人。
“飘云。”徐云龙叫住了她。
上官飘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
“飘云,我求你一件事,是我最后的请求了。。。。。。不要把我的。。。。。。我的事告诉我爸妈,就说。。。。。。我遇到意外死了吧。。。。。。还有。。。。。。可以的话,帮我照顾他们一下。”
房间变得死寂,上官飘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徐云龙坐在那里,眼中一片死灰。
良久,上官飘云迈开脚步,离开了房间,没有任何答复。
可是,徐云龙知道,她答应了。
房间的门被关上,里面只剩下那盏依然摇曳着的吊灯。
坐在地上,一颗颗泪珠不断的从徐云龙脸上滑落,坠落在地上,粉碎,散开,就像他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