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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看不到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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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玛姑娘似乎已经知道那片山域所在的位置,因此径直带着我们向一座高山的山口行去。

    山路逐渐上升,二豆说我们要走的这个山口叫盘盘山口,海拔四千六百多米,过了那座山口直接向前可以进入一个叫日乌切沟的巨大山沟,沿着这片宽广狭长的山沟就可以回到康定。但是如果过了山口往左边走的话,那就是九海子山了。这片山中有很多个海子,因此叫做九海子。

    我问二豆,可曾进去过这片九海子山域?

    二豆说:“没有,因为这片山域太难翻越,所以很少有人进入,近年来我倒听说过有人翻进去,不过山中除了好几片海子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二豆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我们要找的那片山域就是这片九海子山的话,恐怕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和可怕。

    这时我们都不禁把目光落在了在前头带路的白玛姑娘身上,如果她真的知道那片山域的具体位置的话,那么有可能是他父亲当年留下了线索。但如果他父亲真的留下了线索,她是不是已经进过那片山了呢?而如果她进去过那片山域,却什么也没找到的话,不是探险队的线路弄错了,便是那片山域有蹊跷。

    我和李月潭本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但是看到白玛和铁头聊得正投机,我们只得相视一笑,暂且作罢。

    二豆嘿嘿的笑着说:“我相信我表弟应该没得问题。其实山这边的姑娘都盼着能够嫁到康定去撒。以前彝汉、藏彝都是不能通婚的,不过现在国家提倡,至少在我们康巴地区已经不存在问题。”

    听二豆如此一说,大伙再望着白玛和王哲两人的背影,顿时心里都喜滋滋的,当然呀,如果他们俩因为这次探险而走到一起,绝对是一桩美事。

    二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个鬼点子,忽然大声喊道:“铁头,和白玛来上一段康定情歌咋样?”

    你别说,这白玛姑娘倒还不是那种薄面皮的人,见有人提议,反而主动问铁头:“敢不敢跟我唱两句哟?”

    铁头没想到我们会突然给他出了个难题,顿时有点紧张起来:“我怕唱的不好听。”

    白玛姑娘噗嗤笑了起来:“大男人怕撒子嘛?”

    二豆急忙为表弟打气:“铁头,你要是不唱上一段,幺妹会不高兴了哟!”

    二牛也故意激他:“你要是不唱,哥来替你唱,不过你到后面来,哥到前面跟白玛姑娘一起走。”

    铁头见大势所趋,再不唱的话可能会被幺妹看扁了,顿时鼓鼓勇气,咳了两嗓子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我唱得不好,大家千万不能笑撒。”

    二牛喊:“赶紧唱,不要那么多废话,告诉你,哥的嗓子已经开始痒了。”

    铁头羞羞的笑了笑,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声唱了起来:“跑马溜溜的山上,有位溜溜的姑娘哟……”

    嘿,这小子不但会唱,还会改编了歌词呢。

    而那白玛姑娘也不示弱,轻快的接唱起来:“端端溜溜地笑着,康定溜溜地哥哟……”

    大伙也忍不住跟着合起来:“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哥哟……”

    “藏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

    “彝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

    “月亮……弯……弯……,看上溜溜的她哟……”

    ……

    伴随着大伙的合唱声,白玛和铁头在前面羞涩的打马奔跑起来。一见钟情,谁说不可能。众人打马紧追,心情都像山顶上的随风拂过的云朵一样,洒脱不羁。

    白玛带着众人一口气奔到那山口附近,最艰难和路段就要到了。但白玛似乎根本没把那些艰难放在心上,她似乎对王哲唱歌表现的很满意,不过她似乎还不算完,于是又道:“现在我出一些谜语,考考你!”

    于是铁头面临着似乎比登山还要艰难的问题——猜谜,这可是考验的脑力活了。

    白玛姑娘张口便道:“黑脸老奶奶,坐在火塘边,嘀咕老半天,做出半蛊汤——打一我们每天都要用到的东西。”

    铁头唱歌还能应付,但猜谜就不行了,或许是练铁头功练得脑袋反应慢了,只见他挠了半天脑袋,愣是答不上来。

    身为铁头的表兄弟见铁头像是子弹卡了壳,急忙救驾:“是茶罐撒。”

    白玛撇撇嘴,回头指了指二豆道:“你不许说,让他说。我再出一个。”

    我和李月潭等人都不禁笑了,这丫头是在存心考验铁头呢。

    白玛又道:“兄弟一条心,清早吃炭灰,是啥子?”

    铁头似乎听过这谜语,想了一会儿终于道:“是火钳。”

    白玛点点头,继续道:“做活一对对,睡觉一群群,又是撒子?”

    铁头顿时又卡了壳。

    二豆忍不住暗暗提醒道:“是吃饭用的东西……”

    铁头总算灵光一闪,喊道:“筷子。”

    白玛把头一回瞪了二豆一眼:“讨厌,你们又作弊。这个不算,再来一个:木家请竹家,麻家送出门!”

    说着白玛拿出一支箭搭在了弦上,嗖的对着山坡上的一颗矮松射出,箭头落下时,上面串着两颗松果。

    王哲这次反应的倒挺快,答道:“是射箭!”

    白玛暗暗一笑,低声道:“还不算笨撒。”

    听闻此言,铁头回过头对我们做了一个大喘气的动作,而我们后面的人几乎已经笑得人仰马翻。你小子现在知道了吧?追求姑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说话这当口,山势骤然抬高,山口就在眼前一两百米的地方,但骑马是上不去了,只有下了马,然后拉着马艰难的徒步往上爬。

    一两百米的陡峭山路我们将近走了一个小时,好在大家都平安翻过,不过由于缺氧,都累的够呛。

    过了山口,我们就地休息,然后吃饭。吃完饭继续往前走,之后经过一个高山牧场,再往前是一个叫两岔河的地方,下去就是日乌切沟。

    白玛说我们不用往前走了,只要沿着牧场往左走就到了那片山域,下午就可以翻过山头,进入那片山域之中。

    但由于未来不可预料,所以我们又在当地的牧民那里添加了一次补给,一口气又买了好几天的食物,就当是防患于未然吧。

    接下来我们顺着通往那片山域最低的山沟往上走,渐渐山沟也不明显了,全是陡坡岔岭,四周也都是灌木林。但不管脚下的路有多难走,大家的心始终是热的,因为只要翻过这座崎岖的山,就是那片我们期盼已久的山域了。

    最终我们用了四个小时才算爬到山顶,上面还有雪呢,由于一下子没踩牢,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手腕上被岩石磕破了。其他几个人也几乎都在上山时受到不同程度的摔伤和擦伤。但总算还是把它给征服了,站在山顶上回头看可以看到贡嘎山上的很多山峰,在云雾缭绕下,犹如仙境般。

    而再回过身往前看,发现这山顶往下有很多山沟,山沟中地形看起来很复杂,全都是原始深林。但我们必须要沿着山沟下到沟底,然后在森林中向这片六座山峰包围起来的山域深处前进。

    在下入到沟底的森林当中时,大家的心情都渐渐沉重起来。因为这下面的确是人迹罕至的,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人会进来,因此一旦出了事故,根本无法向外界求救。

    沟内有很多之字形的来回沟,走着走着就容易没路了,然后要回来重新选路。白玛说,我们不应该下到谷底来,如果沿着半山往前走,就算危险一些,但也比现在好走。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前进。奈何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大伙之前爬上那座山时,体力已经耗尽了,所以现在脚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白玛果真曾经闯过这片区域,当她看到前面一颗横倒下的枯树时,忽然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可以看到几片海子了。”

    所谓的海子其实就是高原上的小湖泊,有的不过是池塘那么大,基本都是高山上的冰雪融水汇集而成。

    果不其然,随着沟底地势的上升,树木逐渐稀疏,有几片海子已经呈现在我们的眼底,海子的面积都不大,可能是跟秋季有关,其中一个甚至都快枯了。

    白玛说,再往前走,在沟的尽头还有一片最大的海子,今晚我们就在那里扎营吧。

    听到扎营,大家于是再咬咬牙,奋力的继续前进。

    终于我们到达了那传说中的最大的一片海子,这片海子完完全全挡住了沟底的路,而两边的悬崖又很陡峭,所以要想继续前进,必须得趟过这片海子。

    可是,放我们隔着海子往另一边看时,发现里面只是两座并列的山头,并没有什么继续往里的通路了呀?莫非我们走错了地方不成?

    白玛说前些年她曾只身闯过这片山谷,正是走到这片海子前发现没有路便回去了。不过她又说,她父亲当年留了一条线路图就是到这片海子的。

    李月潭急忙拿出凤图细细端详,发现鬼夫子在凤图上所画的海子和山谷的形状都和我们眼前的很相像。只不过在海子对面的两座山的交汇之处,画了一条很奇怪的线。

    冯宝贵带的精密仪器这次有了作用,竟然能够通过红外热感成像,直接将山体合成三维图像。果真在他那合成的图像上,在两座山峰交接的中间,似乎有一道很大的缝隙。

    这时我不禁想起尼玛大叔临别前也曾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游到海子对面去。

    难道对面会有一条我们从外面看不见的山谷?或者其他玄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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