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萧道:“长留王有何见解?”长留王道:“慕颜筝保护陛下不周,陛下如今身受重伤,按律,当斩杀慕颜筝,枭首示众!”
此言一出,四座皆静。这慕颜筝可是慕颜萧的独子,又是慕颜氏未来的族长,如今长留王竟然放言要斩了慕颜筝,此举岂不是公然要与慕颜萧乃至慕颜氏为敌?故而众臣都静了下来,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成为了二人交锋的矛头。朝堂上,静的可怕。
慕颜萧听了长留王这话,竟是没有大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长留王,一言不发。长留王自是强撑着同慕颜筝对峙,二人目光交汇,电光石火,仿佛千军之战一般。良久,长留王终于敌不过慕颜萧的气势,败下阵来,扭过头强作镇定地望向别处。
慕颜萧见他如此,便知道此番交火已是自己获胜,扭过头平静地对着朝臣道:“慕颜筝保护陛下不周,按律,确应斩刑。只是慕颜筝是先帝亲封的司风天君,乃是陛下甚至先帝的肱骨重臣。本王虽有监国之权,但是裁夺一个朝廷重臣的死罪,本王却无这权力。如今,便将慕颜筝暂且革职入狱,究竟如何处置,只待陛下醒来再做定夺。倘若陛下因此重伤身亡,本王亲手处死慕颜筝,以告先帝在天之灵!”
慕颜筝这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众臣若是还有异议,就真的居心不良了。群臣连忙道:“摄政王大公无私,臣等拜服!”长留王见此,也只好不说什么了。可是就在他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慕颜萧再次开口了:
“疾兵营弓兵副统领左靳,违抗军令,勾结朝臣,拖出去,处三百剐,枭首示众!贬入畜生道,十世后方可为人!”
长留王闻言顿时大惊,怒道:“摄政王,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慕颜萧冷冰冰地瞅着他道:“违抗军令,勾结朝臣,本王的判决有错吗?还有你,长留王,你可知朝臣私自与军中将领往来是重罪?你明知故犯,该当何罪?”
长留王大惊道:“微臣没有!摄政王你这是欲加之罪!”慕颜萧冷笑:“欲加之罪?你自己把罪证呈到了本王的面前,还要辩解这是欲加之罪吗?来人,将长留王革职查办,同慕颜筝一起打入鬼水重牢!羽林卫仔细调查与左靳亲近之人,将长留王在军中的党羽全部揪出,一概不留!”
其余几王见状,连忙想要为长留王辩解,只听慕颜萧道:“若有为长留王脱罪者,以同罪论处!长留王究竟如何处置,待到陛下醒来,自有陛下定夺!退朝!”
长留王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羽林卫塞住嘴拖了下去,其他几王见此,心中也是无奈:你自己作死要处死慕颜筝触了慕颜萧的逆鳞,如今这番局面我等也难保下你,如今你自己在鬼水重牢中保重吧。
群臣很快便散去了,留下莫璃韵坐在殿中,久久不曾起身。
九天,神界,帝都,轩辕宫,鬼水重牢。
莫璃韵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慕颜筝,开口道:“你这是何苦?明明是我的罪责,你为何要全部担下?”慕颜筝抬头,见是莫璃韵,道:“你怎的会来这地方?狱卒放你进来了?”莫璃韵道:“摄政王的手谕,才让狱卒一路放行。”慕颜筝道:“父亲吗?他现在如何?”莫璃韵道:“摄政王现在很不好,为了你的事情气得不轻,再加上前几日为陛下的事情烦忧,如今急火攻心,退朝后回府便晕倒了。太医瞧过了,无甚大碍。淑后娘娘已经看望过了。”
慕颜筝闻言,叹道:“幸而父亲并未有大碍,否则我罪过大了。你且替我传达句话,就说不孝子有所顾虑,叫父亲担心了,待他日重见天日,必负荆请罪。”莫璃韵道:“我一定带到。只是你且告诉我,为何要为我担这刑责?”
慕颜筝瞧了他一眼道:“自然是为了陛下考虑。”莫璃韵不解:“此话怎讲?”“此次长留王在发难,摆明是将当时的情况了解透彻,想要趁你刚刚任命司炎天君,还未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扒下来,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慕颜筝道。莫璃韵道:“那你担了罪责入狱,陛下不是一样失了一股助力吗?”“这不一样,”慕颜筝道,“你是前朝叛臣之子,陛下重用你已经让这些老贼的颇有微词,倘若这次陛下重伤你因此获罪下狱,这些老贼必定想方设法要你性命,即便陛下想要保你,都可能要背上骂名,甚至即便如此都保你不住。但是我不一样,我本就是先帝钦点的司风天君,军中亦有威望,况且我的背后还有父亲和整个慕颜氏,这些老贼就算想要杀了我,也得考虑考虑后果。所以我若下狱,陛下日后想要保住我,也可以借我父亲的名。到时不过是我受些皮肉之苦,左不过再削些俸禄,你不必担心。”
莫璃韵道:“若果真如此我倒不必担心了,那长留王如此咄咄逼人,你安心能无事?且不说长留王,还有其他几王虎视眈眈呢。”慕颜筝道:“他们自然不是问题,我下狱,反而称了他们的意了。”莫璃韵道:“那你还朝陷阱里面撞!”慕颜筝瞅了瞅他,只得道:“你且走近点,这话不好大声说出来。”
莫璃韵便走近了点,慕颜筝低声道:“我也是看在你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才告诉你这话:从先帝开始,我慕颜氏在朝中权力便是一家独大,只因为父亲与我对碧水氏忠心耿耿,故而先帝并未对慕颜氏下手。如此一来,朝中嫉妒我慕颜氏者大有人在,这几年来已经能感受的出朝臣对我父亲的敌意了,故而此番必是要以此作法,削我慕颜氏的权力,才好叫朝臣平服。陛下登基之时,将淑后娘娘的三千万帝后亲卫调用给你正是此意。如今我再一下狱,朝臣必定以为我慕颜氏与碧水氏之间已有嫌隙,如此方不会招致众怒。只待到陛下醒来,赦我罪削我权,如此,神庭方可安然。”
莫璃韵气恼道:“如此,我却是不服!你父子二人都是忠臣,且文武双全,何以要因这些老贼而受此罪?”慕颜筝笑道:“为什么不服呢?这不是赚了一个了吗?我身体硬朗,入这鬼水重牢三重牢底,受那十八重大刑却只是如同挠痒痒一般,可是长留王就不一样了,他早已年迈,且是文臣,这十八重大刑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你觉得,就算陛下赦免了他的罪行,他还能再领了长留王的职吗?先帝在时,令丘王以下犯上被关在鬼水重牢里面,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如今再送进来一个长留王,再加上已经死了的牛犁王绫叶雨,朝圣十王已经除了三个,为什么要气呢?”
经他这么一说,莫璃韵无奈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矫枉过正了。”慕颜筝道:“你且不必自责,这几日定然朝中波涛汹涌,你且告病,不要早朝,照顾好陛下就可以,剩下的,就交给其他的司命天君吧。”
莫璃韵道:“如此我倒成了缩头乌龟了。”慕颜筝笑道:“什么缩头乌龟,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只为大局着想,你明白吗?”
北冥,鬼界,酆都,森罗殿。
碧水月看着眼前足有万丈方圆的大殿,惊叹这森罗殿竟然可以与轩辕宫一样宏大,可是和轩辕宫的气势恢宏不同,这森罗殿巍峨肃穆,却是很符合这座大殿的名字。
森罗殿,殿宇上方的匾额那三个大字,所渗透出的威压,让碧水月有种甚至无法抬头直视的感觉。枭阳走了过来,笑道:“怎么了,抬不起头吗?这倒是很正常呢,森罗殿的威压,即便是主神境都会有所影响,更不用提你现在只是四方圣神境巅峰呢。”碧水月哼道:“这种感觉真是让朕难受,究竟要如何才能让朕摆脱这种压迫感?”枭阳道:“摆脱?这种威压来自于天道的束缚,你想要摆脱这种威压,自然是需要超脱天道之外。”
“天道之外?”碧水月喃喃道,“即便是主神境,都要为天道束缚,究竟如何才能超脱天道?如果进入主神境都无法超脱,我们究竟为了什么呢?主神境已是终点,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枭阳道:“终点?主神境,就是终点吗?”
碧水月一惊,但是枭阳似乎并不想说的太明白,抬脚朝森罗殿走去:“快走吧,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从森罗殿出发,去重绝山。”
重绝山?碧水月心中一凛,那里可是十八层地狱啊,堪称六界最恐怖的存在。
看到碧水月的脸色不太好,枭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不是要将你关进十八层地狱,这般神色是怎么回事?原来,我们堂堂的神皇陛下,也有害怕的东西呀。”
ps:碧水月在极乐天悟道的部分我写了好几遍,写了删,删了写,总觉得不满意,拖得有点久了,感觉到底是自己对于修仙方面的东西看少了,预先的准备不充分,所以写的很吃力先把前面部分发出来吧,希望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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