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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春寒锁梦锦阳殿,怅离恨驰魂伏龙宫 中
    月愣了一下,略一思考还是决定坦白:“我给他下了幻胧咒。”绫叶弦说:“我就说嘛,那尚园监怎么会答应‘出了岔子我承担全部责任’这种话的。”月冷笑:“那尚园监自我奉旨监管祭天事宜以来就不停刁难我,前几日我才刚刚责罚过他,仍死性难改,就算有帝后撑腰,也只不过玄神修为,竟敢在我面前造次。真的以为我是软骨头么!”绫叶弦叹了口气:“何必呢,总是与我姨母过不去。”月扭过头,盯着绫叶弦的双眼,说:“我并不想和珠后作对,我想我这些年表现出来的已经足够说明我不想与大哥竞争皇位,只想安分做个闲人。是珠后总是与我为难。”绫叶弦轻抚了一下月的手臂,说:“好了不想这些了,说说咱们的婚事吧。”

    “咱们的婚事?”月的眸子一紧,“你姨母不会同意的。”

    “她会同意的,我父亲亲自找她谈,为的就是说服她。”绫叶弦说。月皱了一下眉:“你父亲,牛犁王绫叶雨?”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一直反对绫叶弦嫁给我的么。

    “是呀,”绫叶弦似乎没有怀疑,“我父亲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同意了,而且还带着我进宫,就是要和珠后详谈此事。”月听后,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绫叶弦愣了一下,说:“父亲说怕我言词有失冒犯珠后,就让我出来逛逛。”

    这理由似乎说得通,但是月反而更加怀疑起来。神界宫规,外戚无召不得入见。所以,绫叶雨这次如见珠后必是知道的,若珠后知道,又何必还要从栖凤宫出来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

    “天罡正气,朗朗乾坤。镇邪,午时,用膳!”

    报时的声音又在各处响起,打断了月的思绪。绫叶弦跳了起来:“糟了,都午时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要是我父亲久等不到我,又要责怪我贪玩了。”说完,便一溜烟小跑走了。月还想问些什么,也只能目送她离去。

    等等!月突然想到了什么。珠后早上离去的方向,那是,跃鲤宫?难道她是要去文阳殿?不过是绫叶弦的婚事,觐见珠后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找大皇子呢?就算我的婚事珠后一人不能完全做主,也应该找父皇,和大皇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三人只是拿此事做幌子,密谋些其他的事情?帝后、大皇子、牛犁王,这其中必有蹊跷。能让他们密会之事,一定非同小可,难道……?

    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看,喃喃自语:“要变天了么……”

    钟晖园,祈元坛。

    用过午膳的月回到了钟晖园,然而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过问。尚园监尽管已经被解了幻胧咒,虽然心中嫉恨不已,但是也只能安分守己。想必他自己也清楚,月有本事在所有人面前下咒却没有人能抓住他把柄,这位没什么人看得起的三殿下就有本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抹去他的元魂将他变成傀儡,自己还是乖乖听话,不要与人作难,与己作对了。

    解决了尚园监这个问题之后的月,明显轻松了许多,自己过目的事务不多,两个时辰便全部批阅完了。在钟晖园用完晚膳之后,便走出来消消食,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祈元坛前面。

    和龙血榕不同,祈元坛存在的时间很短,比月大不了几纪,算起来,也只是人界几百年罢了。六界之中,人界、魔界、妖界的时间长度最短,按年来算;神界和仙界相对长不少,按纪来算,一纪相当于人界的一百年;而鬼界的时间最长,按劫来算,一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可是即便祈元坛的年岁如此短,神界中对其的记录并不多,即便是尚史监的记载,也只是简短的几句话:“洛沧威帝元年,建祈元坛,……以儆效尤。”按理说,神界每年举办祭天大典的地方,尤其是神皇祭天的圣坛,不应该只有如此简短的描述,尤其是言语的中间,看得出有人以神力强行抹去的原本的记录,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祈元坛的真相。

    站在祈元坛前面,月隐约有一种错觉,祈元坛中散发出一股熟悉的气息。这种感觉,就像是炽热的火焰却又夹杂着芳草的清新味道,让他感觉很是舒服。但是祈元坛中,还隐隐透着一丝怪异的气息,仿佛是来自无间地狱那般令人战栗的阴森,这丝怪异的气息十分隐秘,也十分压抑。

    月有些不适,转身准备离去。

    碧水月……

    仿佛有人在月的耳边轻声低语,月猛地止住了脚步,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心脏也猛地跳了一下。他猛地环顾自周,并没有什么人,只有祈元坛,仍然散发着一股烈焰的气息。只是那股气息突然暴涨了许多,将原本那丝阴森的气息压制了下去。

    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快步离开了这里。

    凝芳园,阳雪间。

    阳雪间,取自“阳春白雪”,神界最大的藏经阁,无论是六界的各种秘术、地理、见闻,还是文章、乐曲、舞谱,亦或是瓷器、玉器、铁器等宝物,阳雪间的收藏量都是六界第一,不可超越的。只有仙界的山水楼可以勉强与之媲美,并称“文华双府”。

    闲暇之余,月很喜欢来这里坐坐看看,找找自己喜欢的文章和乐曲,或者寻一些有用的功法、秘术。今天,他还和往常一样,四处闲逛,翻阅书籍。只是,他在身边二十丈内施加了念神罩,隔绝了外界的神念查探。

    “殿下。”阴影中突然烟气汇聚,形成了一个淡淡的人形。

    月没有去看这个人形,继续翻着架子上的书籍,说:“查的怎么样?”

    人形说:“回殿下。珠后果然是去了跃鲤宫文阳殿,属下为免打草惊蛇,不敢靠的过紧,不知道珠后与大殿下在商量什么。午时一刻绫叶弦到达文阳殿的时候,绫叶雨以没有说服珠后为由把绫叶弦打发到了和阳殿同二殿下一起用膳。直到午时三刻,此三人才算商量结束,一同出了文阳殿。而且,出来时,他们三人面色凝重,像有大事发生。”

    月冷笑:“真的和本宫想的一样。这三人勾结欲行不臣之事。然而本宫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并不能向父皇陈情。”他顿了一下,好像有些犹豫,又说道:“本宫能相信你么?”

    暗影中的人形颤了一下,头更低越发恭敬道:“属下是殿下母亲的旧部,在殿下母亲死后便遁入暗影保护殿下安危,属下誓死效忠殿下。”

    “好,本宫相信你。”月说道,“加大人手,盯着栖凤宫、文阳殿、牛犁王府,本宫要他们每日的行动汇报。另外,通知帝都羽林卫右督统,这几日暗中加派人手稳固城防,这几日想必有大事发生,请他们务必小心。”

    “属下领命!”人形抱拳恭敬道,随后便消散了。

    我不管你们想什么阴谋诡计,这都只会是你们自寻死路罢了!

    月在心中冷哼,准备离去。

    碧水月……

    又是那声低低的耳语,月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该不会又有人想要暗中作诡设法中伤自己吧?月不由的心中冷笑,在轩辕宫呆的久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令人不安的气息,月皱了下鼻头,阳雪阁中渐渐一股暗潮开始涌动,这股涌动的气流拂动着月的锦袍,仿佛在推月去什么地方。月原本很抗拒,却发现自己竟然难以挣脱这股暗潮的束缚,心中骇然。自己已经是司命天君的修为了,珠后手下最强也只是大皇子碧水澜和二皇子碧水海,二人也只是司命天君的修为,也许能用秘术干扰自己的神魂,但是想像现在这样以一股暗潮让自己无法挣脱,却是不可能的事。

    这次,又是谁想对我下手?月有些恐惧。

    然而片刻之后,月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既然自己反抗不了,就顺着这股暗潮吧,且看这幕后之人想做什么,再随机应变吧。

    打定主意的月放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任由这股暗潮引导自己向前,反正自己身处阳雪阁,总不可能被这股暗潮带到南蛮魔界吧。

    过不了一会,暗潮便停止了,月便也止住了脚步。睁开眼睛,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阳雪阁之中。而他面前的架子上空空荡荡,只有一本册子孤零零地躺在那。封面上已经有些许灰尘,但依旧无法掩盖它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息。封面并没什么花鸟鱼虫,十分朴素,只有娟秀地三个大字。

    “《离恨天》?”